比如萧文霖和文清欢这对小夫妻,就正处在这状态里。
他们表面上恩爱如初,可夜深人静时,争吵与冷战却频频发生。
眼下游乐园项目快收尾了,正是最要紧的关头,得天天盯着。
萧家上下都在为此奔忙,生怕临门一脚出了岔子,前功尽弃。
工作一堆,压力山大,两人都烦躁得很。
他们总觉得胸腔里憋着一股闷气,堵得慌,只想找点方式释放出来。
在这方面,他俩倒是挺有默契。
谁也不用明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就懂了。
所以每天晚上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坐下,倒点小酒,聊几句家常。
酒喝得多了,脑子一热,接下来的事儿也就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那些曾经被文清欢半推半就收下的“礼物”,起初她还有些羞于启齿,觉得太过大胆。
可如今,在这样的夜晚,这些东西竟成了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桥梁。
季婉当时笑着说。
“女人嘛,总得给自己留点惊喜。”
现在想来,那一句玩笑话,竟然真的应了验。
折腾到大半夜,两人才累得不行,瘫在床上,抱在一起睡着了。
可好梦没持续多久,萧文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皱着眉,翻了个身,手摸索着去拿手机。
来电显示上,赫然是总经理办公室的号码。
“怎么了?”
文清欢微微睁开眼,看见萧文霖凝重的表情,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异。
萧文霖眉头皱紧。
“公司打的,说有急事,得马上回去处理。”
说完,他一边套上衬衫,一边抓起手机回拨确认情况。
文清欢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心里一阵担心。
她知道他工作忙,平日里加班到深夜也是常事。
可这么晚还要赶过去,以前真没几次。
她几乎可以确定,肯定出大事了。
想着,她也跟着爬起来,掀开被子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
“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你在家休息。”
萧文霖顺手将茶几上的车钥匙塞进口袋。
他转过身,目光短暂地落在她脸上,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我能应付,你等我回来就行。”
“别担心。”
她轻声提醒道。
“路上注意安全啊,有事记得马上打我电话。”
她没再追问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知道,如果他能说,他早就说了。
可正因为不能说,她才更担心。
萧文霖又搂住文清欢,双臂用力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几秒。
他蹭了半天,最后用力亲了文清欢一下,然后才急匆匆地往外走。
文清欢站在门口,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不对劲。
她没傻愣愣追去公司,反而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季婉的名字。
她需要一个能说话的人,一个能听她倾诉却又不会把情绪放大的人。
她飞快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出去。
【小婉,睡了没?】
【正啃鸡腿呢,咋啦?】
回复来得很快,语气活泼得几乎能看见她一边打字一边啃鸡腿的画面。
那熟悉的调侃让文清欢嘴角微微一扬,可笑意很快又沉了下去。
【我有点睡不着,能过去找你聊会儿天不?】
她没提萧文霖的事,也没说自己有多慌。
可这句“睡不着”,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翻江倒海。
【当然啊!宵夜刚到,你要吃什么?】
季婉的消息带着一串波浪号,热情得像是在拍手欢迎。
这份温暖让文清欢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米线!米线,加辣!】
她几乎是立刻回复的。
【安排!麻溜过来~】
最后一句还加了个俏皮的表情包。
文清欢看着手机,心情终于稍稍缓和下来。
她洗了个澡,下楼往季婉住的那栋楼走去。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外头的寒意。
她看到客厅的小茶几上堆满了吃的。
季婉正抱着一根大鸡腿,坐在地毯上,盯着手机刷短视频。
听到门响,她猛地抬头,胡乱用手背擦了把嘴。
“欢欢你可算来了!米线刚做好,趁热吃,辣得过瘾!”
文清欢被她那狼吞虎咽的吃相逗得笑出了声,忍不住快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她顺手捧起米线,低头凑近碗口,呼噜呼噜地吸了一口。
“你倒是自在得很啊,你家那位呢?人影都没见着,是不是又出差去了?”
“出差了,说是项目赶进度,最近忙得连轴转,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哎,你慢点吃,别噎着。我说你这胃口,自从怀孕那阵子就开始变大了,怎么吃这么多,居然还一点都没胖?真是气死我了。”
文清欢一脸羡慕地看着季婉,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服气。
季婉吃得比她多,顿顿大荤大素不忌口,可腰还是细细的。
“你还别说,瘦也不全是好事。”
季婉放下筷子,轻轻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语气略带自嘲。
“你看我这身板,前胸贴后背,薄得跟纸片似的。出门都不好意思穿紧身衣服,别人一看那轮廓,还以为我被人虐待了,天天吃不上饭呢。”
她确实瘦得过分,脸上几乎没什么肉,颧骨微微凸起,锁骨清晰可见。
季婉拿起手边的菠萝啤,仰头喝了一口。
汽水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冲淡了嘴里的辛辣,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眯起眼睛道。
“对了,你家那位呢?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该不会也跟人出去应酬了吧?”
“回了,刚睡着,一个电话打来,立马又走了。看他那神情,好像挺急的,估计是工地出事了。”
文清欢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她又吸了一大口米线,热辣的汤汁溅到嘴唇边,辣得她脸颊微微泛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地聊着。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外面的男人,正面对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
此时,城市边缘的工地深处,萧亦琅和萧文霖并肩站在一片荒土前。
他们眉头紧锁,脸色铁青。
原本埋着莫家父女的那个角落,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粗暴地挖开了。
棺木的一角裸露在月光下。
油漆剥落,边缘破损,露出里面腐朽的木板。
看来是有人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