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们逃走的路线,乃是周先生提前精心规划好的。
他深知此次行动的凶险,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就盼着能顺利将曾国宇护送出去。
可如今,丢了这样一位大人物,黔州接下来必然风声鹤唳,各方势力定会严加盘查,四处搜寻。
出于谨慎,黔州已然成了个是非之地,是没办法再待下去了。
时间拖得越长,情况就越复杂,越难脱身。
所以,最佳路线便是沿着盘山道出黔州,去往怀城。
不知这是不是一种缘分。
当初冬夜里,柳临锋带着白芷逃跑,走的也是这条路。
一路上,曾国宇的状况愈发糟糕,他抽搐得越来越厉害,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痛苦的神情让人看了揪心不已。
待他们好不容易进入黔山时,身后已经隐隐约约传来了追兵的声音。
年轻人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年轻人们严格按照周先生的布置,无论身后是否出现追兵,他们都要沿着既定路线走。
此时,陈碧茹在后方紧紧追赶。
有几次她都在恍惚间,她见到前头有几个人影晃动,那身影在树林间若隐若现,她却不敢下令开枪,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伤了曾国宇。
其实,陈碧茹看到的也不是曾国宇的队伍,而是共党用来迷惑她的同志。
这些同志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在树林间穿梭自如,时不时制造出一些动静,故意吸引陈碧茹的注意力。
可几番搅扰下来,陈碧茹都表现得十分谨慎。
她并没有被这些小动静冲昏头脑,只是分配小部分兵士前去探查,而大部队依旧紧紧地跟着她,朝着正确方向稳步前进。
共党同志看着这一幕,不禁无奈地叹气。
他们原本以为这样的搅扰能拖延陈碧茹一段时间,给她制造一些麻烦,没想到还是低估了陈碧茹的判断力。
看来周同志还是没能防住陈碧茹,能囚禁曾同志的,果然是个难缠人物,这局势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曾国宇的意识逐渐清醒,可大烟瘾却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愈发猛烈地袭来。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手像是被无数只小虫子啃噬,又痒又麻,不断地抓挠着自己的衣衫,仿佛要将那股难受劲儿从身体里抓出来。
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涣散,原本坚定的目光此刻充满了痛苦与挣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打湿了他的衣领。
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努力汲取着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可每一次呼气却又像是将那股难以忍受的瘾痛呼了出来。
嘴唇干裂的,泛起了一层白皮,却还时不时地无意识舔舐着,身体仿佛被无数根细线紧紧缠绕,每一根线都在用力拉扯着他的神经,让他痛苦不堪。
陈碧茹带着手下在林中紧追慢赶,可迟迟追不到人,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