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于修双脚划圆在地面划出一个太极图案眯着眼道:“他便是人屠大将军-白起。”声若洪钟,无尽道气随着太极图向四周扩散开去,铁隐倒没感觉到这道气有何不妥,却见磅礴浩瀚到几乎凝实的白色气体将白起压得匍匐在地面连头都抬不起来,不过封于修手脚上并无进一步动作反而笑盈盈的摇头道:“万万没料到铁老大居然还和当年一样牛逼,今日可否给小谢三分薄面让我将白起带走?”铁隐眉头紧锁伸手一把将地上的白起拉起来背对着封于修道:“白起是我兄弟,你的面子值多少钱?小谢?你不是叫封于修吗?”,“哈哈哈哈,看来铁老大还未恢复真正实力啊,我是人是鬼你都没看清,将来如何统率三军杀蠡灭寇?”年轻小伙儿已然换了一副面孔轻飘飘的浮在半空道。透过铁隐腋下缝隙白起看见封于修的样子眼中的杀意瞬间变成惧意,看向铁隐哆嗦着道:“白,白无常,一见生财谢必安。”铁隐此刻却并未回头只是淡定的又在手腕上加重一些力道企图将白起彻底扶起来,双方不同形式的力量在不断角力,终究是铁隐略胜一筹,二十秒不到白无常就卸掉力道哈哈大笑起来。不知多久没有活动过筋骨的铁隐此刻才稍许感觉后背微微发热,搓着有些发红的手掌转过身对谢必安道:“白无常,在阴司里你也算是个大人物了,今天怎么有空来给我编故事?还有,你要带白起去哪里,先别说你能不能出得去这方秘境,我要是想杀你阎王来了也拦不住。”白无常谢必安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头顶因为发笑摇摇晃晃的白帽子此刻也歪倒向一边,双手在胸前开始结印却始终无法再次聚气,随即脸色大变声音却柔和的如一只小猫般对铁隐道:“范雎与无咎本就是一家人,虽然阳间传闻黑八爷出现的年代要比范雎晚许多,实际上黑八爷早在阴司建立之初就已存在,而我则是在他历转世劫的时候顺带捎上才成为了与他齐名的白无常,实际上无论是从人脉、地位、修为上来讲,八爷要想弄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那你为何又要瞒着他做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铁隐一脸不解的问到,以铁隐如今的智商考虑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要论据清晰,完全无需细想就能得到答案,所以铁隐才敢肯定白无常此番前来一定是向着自己这一方的,之所以在范雎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可能仅仅只是白无常的一种行事习惯或者干脆就是在阴间待久了实在无趣一时产生的恶趣味在作祟。
“呵呵,不愧是铁老大,您比当年的铁萨满看起来更强一些了,铁家这些年当真是人才辈出。”对于铁隐一言道破自己的想法白无常非但不以为意,反而还刻意在传达某些其它信息,是人都爱溜须拍马,铁隐也不能免于俗套,微笑着伸出手道:“谢大哥,您所说的铁萨满又是何人?”白无常面露喜色拱手道:“铁老大,您这称呼是在折煞小人啊,铁萨满就是上一次在暗夜来临之时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那位,真名叫铁三船,不过老一代阴司众神还是习惯性的称他为铁萨满,以后叫我小谢就好。”铁隐顿时捋清楚了许多事情,那个时代的铁三船居然是个萨满巫师,而且第二次暗夜来临后阴司似乎并没有能力与之抗衡,最后是铁三船替阴司渡过那次难关,自己现在来到阴间之时岂不是引发第三次暗夜降临的一个契机?又或许暗夜并不是固定时间段降临的,而是每当有一个不错的苗子出现才会跟着出现?铁隐此刻心中波澜起伏,这种想法刚起随即又被自己强烈压下,因为铁隐心中清楚,很多事情并非如此,当初汤世杰有好几次都说过,若是自己刻意去想或者说某件事情的时候,会有一种特殊气场会随着自己的想法去改变一些事情,铁隐很害怕自己这个想法变成真的,所以才在一瞬间强烈压制,随后淡然开口道:“你要带白起去哪里,我能跟着一起走嘛?还有,无头城主范雎与白起之间的事情你既然知道的如此清楚,为何不直接帮着解决一下,绕这么大个弯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又是为何?”谢必安苦笑一声道:“白起的因果就在这无头城中,只是现在这节骨眼上不能杀了范雎更不能让范雎知道白起已经来到阴间,否则影响到封侯拜将之事,八爷若是查下来白起必定性命不保,所以我想带他去避避风头。至于铁老大您,小兄弟我自知无法左右您的想法,更何况八爷,呃,不如我,嘶~”白无常话还没说完铁隐就已起身而去一把拧起发财帽,眼见蒲扇大的巴掌就要往脸上招呼谢必安忙挥手阻挡道:“铁老大,等等,打人别打脸好吗?”,对于铁隐突然暴起谢必安本能性的打算催动道气建立防御却又在一瞬间收回冲动慌乱间开口求饶,“呵呵,有趣,实在是有趣,你好歹也是一方真神,在阴间可谓是呼风唤雨的存在,刚才明明有实力抵挡,为何不敢出手?”铁隐对于自己的试探没有奏效顿时被谢必安的表现逗笑,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甚至有些失落感出现在心头。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不敢说,您一路走来遇见的高手恐怕也不止一位两位吧,试问除了衰罗汉敢直言不讳以外还有谁有这种胆量?更何况我们这些阴司的神只大多数都没有肉身,随便几道神罚下来纵然不会魂飞魄散,在暗夜即将来临之际突然间无辜失去几百年道行却也是得不偿失,我还不如就硬接您几巴掌,只要您能出气,我也认了。”铁隐叹了口气松开手淡淡道:“又是几乎一样的说辞,我热烈滴马,当初衰罗汉他也没讲清楚,很多东西都只是让我自己去意会,淦。不过你说的神罚可是针对伪神的?也就是你们这种有神位的区域神只?究竟是天罚厉害还是神罚更盛一筹?天劫我可是经历过,我感觉现在的你完全可以接下那九十九道天雷。”铁隐转眼又将话题拉开,他想看看白无常是否经历过天劫,却不曾想白无常摊开手道:“没有肉身的鬼神就算是正神,哪怕八爷拥有可以匹敌真仙的修为也是无法触发天劫的,而且神罚也是人为的神罚,一些在阴间成就大圣人境界的僵尸或者活人修炼者历劫也都是触发的神罚,在阴间天道阳雷从理论上讲不是无法到达这方区域,而是几率非常低,若是有人能够在阴间触发天劫且能独自渡劫,前途比阳间那些历天劫的修士翻多少倍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在我所见所闻中阴间还未出现过这种事,哪怕当年真武大帝二次突破真仙境也仅仅只是引来了仙罚;惩罚而已,并非渡劫,不过即是如此那场面也不比九十九道天雷差多少,嗯,不对,铁老大,你在坑我啊!擦,您老金口玉言,这下想不帮你也不行了,走走走,赶紧放我出去,我带你们离开无头城区域再说。”铁隐此刻听白无常这样说,立刻心知肚明,汤世杰曾经说过自己一旦做了某种决定或者说出某些话就一定会应验,眼下肉身已经半步踏入仙陆境,只是随口问一件事却不曾想真的能够引来仙罚,谢必安这小子也活该倒霉,没事假扮什么活人来给铁隐二人说故事,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彻底因果缠身,一时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解决问题了。
铁隐三人从棠玺空间中出来后谢必安道:“铁老大,这这这,刚才是棠玺空间?你胆子也太肥了点,好在范雎并不在城中,否则我们此刻恐怕已经被各路大佬盯上了。”,“你不就是大佬嘛,有你在我还怕啥?擦,怎的我越来越看不上你这个无常神君了呢?”铁隐打趣道。白无常满脸愁容也不多言,恶狠狠瞪过无头僵尸服务员一眼后在前面引路直奔岷洋府另一座城门而去,白起并未展现任何修为靠脚力跟在二人后面皱眉而行,几千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再次出现,白无常姓谢,想来与自己并无瓜葛,难道周伯通当年说那些话之时就已预料到今日之事,看样子周伯通一定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而且现在马上就能够突破大圣人境界进入仙陆境的自己很显然无法做到当年周伯通能够做到的那些事情,凭空控制几万块青砖,这已经不是术法上的手段了,修为至关重要,以自己的修为目前能够将道气平均分成百份向外界扩散都非常困难,细想之下恐怖如斯,于是快步上前叫到:“白神君,容在下问一个问题,你们有神位的神只可会一些控物之术,比如说同时操控数千数万个小物体?”白无常看傻子一样看向白起道:“擦,你以为老子是阿三哥演电影啊?隔空控物不论是使用阴气还是道气顶多百十来道而已,而且分出去的能量越多就越弱,控制起来会更加麻烦,搞不好就会产生多米诺效应一瞬间让所控之物尽数损毁,伽利略的能量守恒定律同样限制着修炼者,这一点毋庸置疑,除非......”,“除非什么?别墨迹,白起现在卡在圣人境巅峰,每一个知识点都关乎他破境的进度。”铁隐完全没注意到白无常前进的速度已经有些迟滞,甚至开始被自己随意用出来的步伐甩后了两三个身位。“铁老大,您慢点儿跑诶,我现在可是拖着一副肉身在走,跟不上您老的速度。咳咳,我的意思是,除非灵魂力量和精神力同时达到传说中的一点五级文明层次,或者更高的层次才能突破这种物理学上的限制。”白无常边说边加快脚步追着铁隐,铁隐侧移一下身位让过白无常后才继续边走边道:“嘶~好久没提及过这个关于文明层次的话题了,既然今天你提出来了,我也有件事情想打听一下,你可曾听说过周伯通这个人,就是会左右互搏术那位,瑛姑的情郎。”白无常长长的舌头甩过自己的脖颈呆立在当场,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看向铁隐道:“铁老大,你这一世见过他了?”铁隐点点头,不过在铁隐心中却没想到周伯通的名字会让白无常有如此大的反应。“甘霖娘,仗义皆是屠狗辈,无情皆是文化人,凭一首‘九张机’的破诗词将整个阴司搅得一个多月不得安宁,我们这些与他有交情的阴差鬼将几乎无一幸免全都遭了殃,好在阎罗王有万民帖压阵,唉,不说也罢,终究是阴司骗他在先,我们不该贪他的钱财,咳咳。铁老大,周伯通还在阴间?”
“呃,不清楚,不过我见他的时候他在阳世,不瞒神君,我们之所以能顺着冥河逆行前来岷洋府所辖区域也正是因为周师叔的一席话;阎罗王手里的宝贝还真不少哇,嘿嘿,这个万民帖又是何物?”铁隐有心将话题引开,眼神凌厉盯着谢必安刻意营造出一种自己十分重视万民帖这件事情,白无常耸耸肩道:“铁老大,万民帖就是生死簿,最开始叫万名帖,时间久了先后又改名字,最终成为了现在的生死簿,不过生死簿并不是掌管阴魂生死的东西,而是一件法宝,与六道轮回不同的是,它是可以移动的,虽然那东西很大。”看似寻常的一席话铁隐却从中听出一丝异意,忙道:“那就有劳神君给我等讲解一下这万民帖吧。”白无常继续道:“生死簿是包大人继位阎罗王之后才改过来的名字,这东西自阴司成立之日起就存在于罗森殿大门口,重约七百吨,长一百五十米,厚度大约四厘米,一人来高,上面所记录之事会随时变化,有点像现在的电脑显示屏,不过这东西也只有历代阎罗王及曾经的酆都大帝能够随意移动它,同时它也镇压着一方风水气运,阴间数次动荡包括那次暗夜来临都没影响过这件法器,想当年六道轮回差点崩塌,最后也多亏了那一代的阎罗王与转轮王合力利用万民帖才堪堪将六道轮回稳住。”眼见即将到达城门铁隐作恍然大悟道:“多谢神君解惑,我们是直接出去还是如何?”白无常一个闪身走到守城无头僵尸身前道:“劳烦行个方便,我要带这两位去一趟戍边军营,时间紧,大哥行个方便。”说罢将几张阴司币塞到无头僵尸怀中,白无常并不知道铁隐二人手里有孟姜女信物,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那守门僵尸不着痕迹将钱收好后瓮声瓮气道:“那个谁,快开门,搞快点儿。”见状,铁隐白起二人对城门口众阴兵拱拱手快步离开岷洋城镇。
出得岷洋城镇远行数十公里后二人一鬼才得以停下脚步休息,分出几支烟后铁隐看着白无常道:“神君,你的意思是白起遇见范雎之后会开战?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以范雎现今地位恐怕见到白起都不一定会多看一眼吧?”,“非也,我不是说过范雎明里暗里一直有派人寻找白将军下落嘛,他手下高手如云法器也多,恐怕以二位现在的实力遇见的话会有性命之忧,更何况铁老大您也不便介入白范二人的因果,相比之下唯有我带着白将军远离此地,待封侯之事完全定下来,所有资金全部下发运转起来后再行打算不迟,小弟我此番作为即是为阴司考虑更是为自己积累阴德,我也想往上再爬一爬,修为难以寸进的日子实在难熬。”白无常言下之意竟有一丝真小人的意味,向铁隐讲述完中心思想后也将自己的私心表露无遗,铁隐听完学着白无常语气摆手道:“非也非也,神君有所不知,我既已带老白前来阴间,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不是我不想给你面子,而是这件事情关乎于白起进阶,若不能顺天意及时助他彻底将问心之路完善有可能会阻扰他精进灵魂,活人与阴魂修炼之间的差别就在于此,我也不瞒你,若是你依我所言行事,我能给你提供一个比你们那种老方法凝聚肉身,从而继续追求更高的境界的修炼方式更好的办法,神君不妨考虑考虑!”说罢铁隐扬扬眉朝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起道:“兄弟,这件事就算阎王亲临我也会帮你,你自行决定吧。”白起有心听听铁隐劝解自己不去趟这滩浑水,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遇见范雎之时能否化解二人之间几千年的恩怨,同时自己又是十分想彻底杀掉范雎的,纠结之余面露难色道:“老铁,若是能重创范雎,更或者杀掉范雎,我们在阴间根基未稳,是否会因小失大?毕竟范无咎实力强大,二人都是关系网庞大之人。”,“淦,我问你,进阶和苟活你选哪个,很多事我是不方便下定论的,在阴间关于队伍里的所有人我说出的每一句话基本都会顺应天道。”铁隐虽如此说,自己心里却也是没底的,很多看似巧合的事情在很久很久以后回忆起来似乎也只能用顺应天道来解释,背后关系链过于错综复杂,恐怕就算开了上帝视角也难以分辨,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心,天道之下规则不会变,唯一会变的就是人心,哪怕铁隐也不能避免这种发展趋势,会变的‘人心’又何尝不是一种天道规则呢?
白起将拳头拽得吱嘎作响,千年来似乎从没有什么大事让自己如此纠结过,更是少有愤恨情绪无法压下,当得知阴间所发生的一切后白起十分不服气,人比人气死人,在阳世时就如此不公平,而今来到阴间曾经的敌人竟然又坐拥一方疆域,大吼几声后白起毅然下决定道:“铁掌柜,我要杀掉范雎,我要让他魂飞魄散彻底陨落。”铁隐面露微笑对白无常耸耸肩:“这可是白起自己下的决定,如此神君今后与人说起面子可保,哈哈哈哈!我所言之事神君也可自行考虑,需要铁隐的时候可随时来找我。”白无常自沉思中抬起头,幻化出无常真身又将那歪向一边的帽子扶正后拱手道:“无常公务在身,今日暂且告辞,二位珍重。”说罢身形飘然而上往远处掠去,铁隐笑道:“白兄,这个白无常还真是有些胆小,有心告诉我范雎行踪却又不敢明说,你看。”说罢摊开左手,一道路引出现在掌中,白起看了看路引眼前一亮道:“走走走,干丫的去,谢必安这人谨小慎微是个值得结交之人。”铁隐掌中之物是最老款的路引,而今阴间不乏各种高科技技术支持,导航之类电子产物也不在少数,唯这种以黄符书写路引不会留下丝毫痕迹,就算铁隐二人此番前去失败,谁也不会想到是他谢必安给指的路。一个时辰之后,刺戟山间黄浪滔滔,铁隐搓手看着时不时跃出水面的大鱼道:“卧槽,当真是渔业资源圣地,这种鱼情若是放在阳世恐怕只有大规模繁殖产卵时才能看见吧!”路引内气息渐渐消散,将铁隐二人带到此处后化作一团阴火四散开去,江水气势磅礴却隐隐带着些许血腥气味,白起不襟皱眉道:“这是血腥味,不是鱼腥味,上游肯定有事发生,铁子,要不咱去看看?”,“为什么这么严肃,阴间肃杀之风向来严重,打斗杀戮也是寻常之事,不过,去看看也好,多了解一下刺戟山的情况。”
刺戟山形如一柄倒插在大江中的战戟,环绕山体而行只有一边有座大桥连接着自岷洋府来时的路,却在大桥处形成两条大江分散开去,上游更是有一条汇入这里的大江,白起拽着铁隐御空往这条从未走过的大江上游逆流而去,白起还未发现任何情况时铁隐就似有洞察道:“白兄,三公里开外有械斗,似乎还有强者在围观,那些气息稳固着周围环境气流,想来战斗场面定然非常激烈。”谈话间自空中已经可以看见刀剑相交时产生的金属火花,白起二人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中观看对面气团中无数紊乱气息缠斗,仅仅只是数分钟就相续有十来个人纷纷掉入江水之中,这些人里大部分都在圣陆境初期境界,死亡之时皆是尸首分离,魂魄却没出得强者用来稳固战场气流的禁制,铁隐看的分明,场中有一面旗帜正不断将那些陨落的灵魂吸入其中,惹得铁隐皱着眉示意白起自己想离开高空,见白起看得正起劲,铁隐掰开白起托着自己的手滞空扭动腰身,天罡七步凭空踏出,类似缩地成寸术的效果立即展现出来,借着五行大术控制周身风势在彻底失去御空能力前以滑翔般的身形张开双臂向下而去,重重砸在地面时带起的烟尘惹得控制战斗场内气流的那位强者也朝这边看了一眼,不过仅仅只是一眼过后那人又继续关注起场中状况,对铁隐不再理会。随着一道大喝声响起场中逐渐白热化的战斗戛然而止,只见一个无头僵尸拔出场中那面旗帜后缓缓道:“维安方阵获胜,败方速速收拾战场,不要影响接下来的生意。”此人正是无头城主手下第一打手范鉴,刚才那场打斗是刺戟山安全维护部队与一支想在刺戟山插旗捕鱼的外来队伍在战斗,刺戟山有个不成名的规定,但凡外来者有能力以同等数量人数挑战维安方阵且能够坚持一炷香不减员就可以减免一半赋税加入捕捞队伍,若是能够坚持一炷香减员不过半就可以以普通捕捞队伍身份留下来分一杯羹,很显然刚才这支前来插旗的队伍失败了,负责维护比斗场地安全的无头僵尸将战死之人的灵魂引入旗帜之中当作管理费用,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无头僵尸刚才那一声大吼才让这前来插旗的队伍没有尽数折在斗场之中。
眼见无头僵尸收起旗帜即将离开,观战的那些人也纷纷散去,毕竟此地是渔业重地,每个人手头都有事情要做。白起却眯着眼睛一刀朝那旗帜斩去,冒然间出手让几个还没来得及撤出场地的战败方人员不襟一阵心悸感直逼心头,无头僵尸对身后风声似有感觉,将手中大旗当作武器挥动起来转身就引着白起的刀光刺去。‘叮当’一声颤鸣后,旗帜那似木非铁的尖端被诛仙刀斩下指甲盖大小一块飞屑,白起与无头僵尸纷纷倒退数米,震惊之余无头僵尸怒吼一声并未多言,旗帜上泛起一圈黑色涟漪将二人附近十米距离内空间气息稳固住;白起则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厉声喝道:“范雎在哪,叫它出来受死。”桀桀桀,一阵沉闷的笑声自无头僵尸腹中发出,紧接着那旗帜黑光暴涨,旗面迅速变大朝白起裹挟而去,打扫战场那些人额头上冷汗尽出不由得匍匐在地全身直打摆子,也只有这些人心中清楚那面旗帜的可怕之处。白起自是不敢托大,丹田道气外放鼓动气流护住周身,却一时难以逃脱旗帜覆盖范围,再次提刀之时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目标,竟然完全被困住,不过心中却并不紧张,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对方顶多只能将自己困住,外面还有个肉身强悍的铁隐助战,只需坚持片刻定能脱困。白起从动手到丢失视野仅仅只有两秒钟而已,铁隐打地上尘埃中爬出来时正是那面旗帜二次暴涨插入地面之时,这无头僵尸能力竟然不弱,体内能量竟似无穷无尽,支撑那面旗帜之时没有丝毫乏力之感,铁隐灵海大开仔细观察一番后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又是一件神器,阴间神器不少嘛,来来,我来陪你玩玩。”说着铁隐一个闪身就朝那无头僵尸撞了过去,此刻无头僵尸只在空中一个翻身,看似僵硬的身体居然十分灵活,绕着变大的旗杆不停旋转,意图躲避铁隐那看似无脑的一撞。铁隐一击失利在地上翻滚一圈后再次起跳一脚踹向无头僵尸即将经过的地方,无头僵尸却大叫道:“尸仙,居然是尸仙,我靠。”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被铁隐一脚定在旗杆之上,绕圈产生的惯性让其身体在旗杆上磨出些许火星后再也无法前进半分,铁隐探手朝旗杆抓去,此刻一道阴冷至极的气息扯了铁隐一下小声道:“小心,让我来。”铁隐顿时扭动腰部将手收回,脚上收力之时无头僵尸‘噗通’一声落下地顿时失去反抗之力,周围围观之人皆是咂舌道:“这是哪里来的高人,一脚啊,一脚就把刺戟山第一铁僵踹晕了,无头城主这回可丢了大面子了,哈哈哈哈。”那面黑色旗帜也在片刻后逐渐缩小消失当场,铁隐只是皱着眉并未理会周围人对倒地僵尸的调笑,随后白起也从地上爬起来摇着有些发晕的脑袋问道:“老铁,怎么回事,这家伙是你放倒的?”,“嗯,这只无头铁僵与那面旗帜是共生关系,想干掉它必须先破了旗帜,咦,那面旗呢?淦!”铁隐瞬间明白过来,又是那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破魔,这家伙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短短几秒钟就将那面黑色旗帜给收了,铁隐无语道:“先别管那么多了,随便揪个人问问情况,此地人多眼杂。”说罢铁隐选定一个方向就先行离开,白起结印揪起一个修为不高的厉鬼就御空追着铁隐而去。
被俘的厉鬼声音如抖糠般颤抖着解释起刺戟山刚刚发生的一切,前面内容倒无伤大雅,谈及无头铁僵时厉鬼才觉得后怕,一是怕白起灭口而是怕范雎得知自己透露消息秋后算账。这面旗帜是仿造黑无常那面无常黑帆而制,寻常只是用来震慑刺戟山江中阴气或是有挑战队伍打擂时防止能量外放破坏四周环境所用,只要是长期混迹在此的僵尸鬼怪多数都是见过这面黑旗的,而今旗帜不知是被毁还是其它原因消失后,定会给此地带来不稳定因素,无头城主若是得知这件事情定会亲自前来查看,到时这片土地免不了又要死伤一批无辜牵连其中的僵尸厉鬼。白起问清心中疑惑后便将厉鬼放走,随后与铁隐二人站在路引引二人前来的山间道:“铁子,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范雎此刻一定在赶来的路上了,你看要不要将咱们的人手全部放出来?”白起所指正是青霓与破魔等在灵海中修行的妖灵器灵,铁隐却点燃一支烟淡淡道:“杀个城主而已,你一人便已足够,他身边的喽啰交给我,今天我亲自为你助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立威。”铁隐口中所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并不想过早放出这些底牌,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将来极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却不曾想话音刚落空中便响起一道炸雷般的声音道:“无知小儿好生狂妄,打晕我的人夺了我的旗,居然还想着弄我?”一尊几十米高的法相赫然出现在二人身前,探手就抓向铁隐,白起抽身倒退同时,提气将战力拉至巅峰状态尽数灌入诛仙刀中,却见铁隐纹丝不动顿时心中有些焦急,大喝一声一刀劈向法相手臂,诛仙刀发出一阵嗡鸣,此声如仙鹤嗷啸尖利醒神般激得法相周身黑气顿时一缩,随即刀锋破开虚空若一道惊雷般将昏暗的夜空照亮,高手间的对决没有那么多花把势,这刀凝聚白起毕生修为劈下那一刻方圆数公里的声音都被劲风掩盖,法相在这一刻并未躲避而是自包裹周身的漆黑阴气中又伸出一支手臂迎向诛仙刀,终究还是范雎轻敌所致,法相在接触诛仙刀芒这一刻轰然碎裂开来,一直裂到抓住铁隐身体那只大手掌处才停止。
不过这一击却未能伤到范雎本尊,只是一尊阴煞气息凝聚的法相而已,只听范雎声音再次出现在远处大吼道:“倒有些本事,哼,既然全力一刀只有这点儿威力,我也就没必要留你了。”白起一刀劈完顿时感觉丹田空虚,因为不清楚握住铁隐的大手是否还有后劲,不得不再次提刀御空斩向铁隐身前,完全顾不得范雎下一次攻击会以何种方式袭来。这一刀纯凭着肉身力量,因为白起再也无一丝道气能够灌入刀中,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铁隐悠悠转过头对白起摆出一个比苦瓜还难看的脸色道:“大将军,你怎么一下子把道气全用光了!”不过也就是在这一刻,铁隐左手做出一个扣鼻屎的动作看似完全没将这握住自己的大手放在心上,铁隐手指很自然的透过法相伸向自己鼻孔之时法相手掌瞬间裂开消失在眼前,白起顿时信心大增道:“无妨,杀过他一次,就算没有道气再杀他一次也不难。”收回诛仙刀的同时白起喘着粗气站到铁隐身后,正是刚才发生的这诡异一幕让几百米开外的范雎有些拿不准铁隐的修为,明明是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活人却能在挥手间将自己法相破掉,于是便停下手中动作将那件用来准备取白起狗命的法器祭在胸前静观铁隐动向。其实铁隐并没打算参与二人的战斗,也就是法相被白起斩碎之时铁隐突然有感而发利用五行大术颠倒阴阳将眼前阴气引入空气中而已,因为法相手掌本就离开主体的阴煞气息控制所以铁隐才看似轻而易举的破了困局,这一通操作只是铁隐用来替白起争取一些休息时间最简单的方法,铁隐心中清楚只有自己越淡定对方就会产生猜忌,忌惮之余一定会给白起留下些许喘息空间,正如同铁隐所想,范雎一时倒落了个进退两难的地步。反观白起躲在铁隐身后大喘着粗气,却再也无法从真空状态下的丹田中抽出一丝真气,铁隐插在裤兜的右手轻轻弹出一粒药丸道:“张嘴,这玩意儿可不多。”言下之意是让白起下次出手时尽量留些力气,因为铁隐知道只有让白起亲自击杀范雎才能让他的灵魂升华,心底那一抹仇恨彻底抹除后白起才会真正强大起来,否则自己也犯不着大费周章替白起搞出这些小动作,以自己影分身的实力区区一个范雎暗杀起来会很简单。那粒药丸是汤世杰事先在棠玺空间内弄出来的补气良药,这东西只能用作战场临时补气,却无法让白起恢复至巅峰状态,出发前汤世杰便对这场战斗有所预料,只是交代铁隐一定要在关键时刻将这药丸偷偷喂白起服下,白起张嘴接下药丸后便原地打坐开始调息。
铁隐见白起再次运功有心替他再争取些时间便拱手对范雎道:“在下铁隐,听闻无头城主乃阴荒第一财阀,特此前来讨些银两,若是方便可否分一杯羹于我?”言语中虽然有些讨好成分,但在范雎看来这只不过是一种挑衅,自己身后虽然是一帮酒囊饭袋却也是蚂蚁多了能吞象的主,心中气不过便一挥手打算让自己那些手下一起上,至少能先拖住铁隐,自己便能轻轻松松解决白起。随着范雎大手一挥,无数法器齐齐朝铁隐砸来,范雎也在这一刻动手,身体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当场,铁隐并未被那些法器吓到,反而闭上眼睛在胸前缓慢划出一道咒印,那是卍字诀,简简单单两个手势在不同人手中划出来后的效果却决然不同,铁隐之所以用这道咒印是因为自己太外公曾经施加在自己后背的符纸,气息牵动之下金刚印印记被卍字诀勾动,一个金身罗汉的虚影出现在铁隐身前,这个虚影正是曾经将万象空间赠予铁隐的衰罗汉,数十道法器击打在金身罗汉虚影之上,金身罗汉虚影仅仅支撑十来秒就轰然破碎,毕竟不是罗汉亲临,威力大打折扣,喽啰们见罗汉金身被破士气大涨喊杀着就朝铁隐扑来。白起依旧盘膝坐在地上,只不过当范雎手持一块玉牍出现在白起身前时突然一阵心悸之感让他不得不再次使术闪回身形,刚才那心悸之感正是来自铁隐影分身的威慑,不过铁隐并无插手的意图,只是想通过制造这种未知恐惧感让范雎知难而退,很显然这个套路正中下怀,范雎一时拿不准危险来自何处抽身倒退回去。经过短短几十秒的战斗范雎已然产生惧意,没有脑袋的范雎显然智商不在线,看似十拿九稳的战局因自己贪生怕死而毁,士气经这样一折腾显然有再而衰,三而竭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