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溪提前两天就回了县城,因为齐之雪升到县纺织厂当厂长了,顾文博也调到了县医院,夫妻俩就住在之前顾若溪和霍从野住的家里。
左右她也不上班了,就让霍从野先送自己回县城了。
“妈妈,我好想你。”
顾若溪冲过去抱住齐之雪。
“妈妈,我也好想你~”
顾礼也和颗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搂住齐之雪的腰。
“慢点儿~”
霍从野刚去停车了,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媳妇儿这危险的举动。
他连忙快步上前,把她搂住,眉头紧蹙着。
齐之雪拉着顾若溪上下打量着,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里满是慈爱,“路上累着没?我炖了鸡汤,快进屋歇着。”
顾若溪挽着齐之雪的胳膊往里走,叽叽喳喳地说:“不累,妈,你到县里当厂长了是不是特别忙?这院子收拾得比我们住的时候还干净。”
“忙是忙点,”
齐之雪推开堂屋门,指着桌上的果盘,“刚洗的葡萄,你爱吃的。”
霍从野拎着行李跟进来,把东西往墙角一放,又出门洗了手,自然地走到顾若溪身边,替她剥了颗葡萄递过去。
“先垫垫,等会儿喝鸡汤。”
转头又对齐之雪道,“妈,我们住到周六,参加完若若朋友的婚礼就回去。”
“住呗,你们之前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
齐之雪笑着应下,看了眼黏在顾若溪身边的顾礼,“去,把你姐的包拿到房间去。”
她自己则是到厨房端鸡汤出来。
“你也要住啊?”
顾若溪仰着头去望霍从野,饱满的红唇沾染上葡萄的汁水,更显润泽。
她原以为他顶多送自己到这儿,就得回单位忙了。
“怎么?不希望老公陪着呀?”霍从野捏了一把她有些肉乎乎的脸颊。
“哼~我觉得你现在像只黏人怪。”
不,应该说,他一直都是一只黏人怪。
顾若溪嘀咕着,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
霍从野低笑出声,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黏自己媳妇,天经地义。”
“哎,你不觉得,恋人之间也需要一点空间吗?”
顾若溪想和他探讨一下这个严肃的问题,挑眉看着他。
无时无刻都黏着,腻在自己身边,包揽自己的一切,没有一丝丝的个人空间,每天睁眼闭眼全部都是这个人。
也就是她受得了这么黏腻的爱人,换做正常的女孩,早就扛火车跑了。
霍从野看她难得正色的脸,心下一沉,“乖乖是嫌弃我太粘人了吗”
他也想控制自己,给彼此留一点空间。
可是,失去过一次她,那种感觉太过蚀骨,没有她的那些日子,他甚至觉得,就这么死在战场上,也挺好。
至少,消息传回去,她会记得自己一辈子。
霍从野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攥得顾若溪的手微微发疼。
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时候在边境,枪子儿擦着耳边飞,我都没怕过。”
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可一想到你不在我身边,心里就空得发慌,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至少死了,能在你心里留个念想。”
顾若溪的心猛地一揪,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过往瞬间涌上来。
“可是,当初谁叫你……”
“是,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霍从野打断她,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悔意,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攥得发红的手腕。
“所以你能原谅我,回到我的身边,是你的仁慈和上天的恩赐。拥着你的每一天,我都怕这是梦,怕一松手就醒了。”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触,温热的气息缠绕在一起。
“若若,我知道这样不好,太沉的念想会让你累。可我控制不住,一想到你还在,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就想把你护得严严实实,一分一秒都不想错开。”
顾若溪看着他眼底翻涌的脆弱,那些到了嘴边的抱怨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腹蹭过他下颌的胡茬,那里还带着点扎人的触感,却让她觉得踏实。
“傻瓜,”
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我没真怪你。”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把那些没说出口的心疼和在意,都融进这个带着葡萄甜味的吻里。
霍从野浑身一震,随即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将这亏欠和思念都一并倾诉。
直到顾若溪喘不过气来,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
“乖乖,我真的好爱好爱好你,没有你,我会死的,我会去死!”
顾若溪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眼底泛起水光,“不许说这种话!多不吉利。”
她指尖抵着他温热的唇瓣,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的震动。
“好,我不说,我用行动去证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