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清说得有理有据，逻辑通顺，但芮芙并没有轻易相信，给自己的行为洗白，是所有侵略者都会做的基本操作。
许宴清也似乎并不在意她相信与否，他说出来，似乎要比她信不信更加重要。
走廊上的杀戮已经结束，幸存的三人颤颤巍巍离开走廊，准备继续求生。
“你要来做的手术是这台吗？”芮芙指的是那台导致小郑死亡的手术。
许宴清摇摇头，“那台手术就算成功了意义也不大，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小郑放弃人类身份，离开学校，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复仇。”
芮芙觉得许宴清的说法有些违和，“什么？”
许宴清笑得意味深长，“在学校里，你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不是吗？在那个地方，那个时段的他们，确确实实都是人。”
“并不是只有痛苦的记忆才深刻，诡异也有难忘的、美好的记忆，保留人类的身份，是为了保留难得的美好，唤醒痛苦的记忆，成为诡异，是为了给自己复仇。”
“高级诡异都有两种形态，你可以看做是一部手机上的两个系统，相互独立运行，可以随时切换，只不过这种转换是不可逆的，一旦变成诡异，就回不到人类身份了。”
芮芙好奇，“那你呢？你的第二形态是什么？”
许宴清摇头，“不用想着帮我报仇，我就是痛苦本身，我的第二形态，大概就是一片无形无质，没有边际的虚无黑暗吧。”
“不过现在只有你看到的这样，那是完全体的形态，而我只是一块碎片。”
芮芙没多计较许宴清明目张胆读心的不礼貌行为，而是好奇道：“第一次听说碎片知道自己是碎片的。”
许宴清讲了一个地狱笑话：“因为就是我自己把自己的其他部分细细切做臊子，丢到其他世界去的啊。”
芮芙严肃地点点头，“我这下相信你是真的很努力地想要去死了。”
不等许宴清为终于有人理解祂而感到欣慰，芮芙又紧接着嘲讽，“你现在什么情况，想跳楼，结果跳下去的瞬间反悔了？”
许宴清很光棍道：“切到最后切不动了啊，力量都随着扔出去的臊子逸散了。”
许宴清做出一个连自杀都没力气的柔弱表情。
芮芙依旧不解风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也太严谨了。”
许宴清控制住表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女人没有心。
明明以前那些玩家随随便便就会被祂蛊惑，就算祂什么都不做，那些蝼蚁都会自然而然成为祂的信徒。
这次祂都那么努力亲自攻略了那么久，她还是那么冷淡！真是让神生气。
不过那些成为祂信徒的玩意儿祂又不喜欢，祂只喜欢眼前的女人。
许宴清生气了一秒钟，然后就把自己哄好了。
就算宝宝不理他，但宝宝会花祂的钱，会和祂住一个房子，还会让祂牵手手，祂也好开心的。
这么说来，宝宝也不是完全没有回应嘛，你看她都没花别的诡异的钱，也不住它们的城堡。
芮芙：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别的诡异给我钱了呢？
说起来，宝宝也是多少有点喜欢祂的吧，都给了祂好多表现机会呢。
许宴清不仅把自己哄好了，还越想越美，脸上露出十分好看，但不值钱的笑容。
芮芙默默退后一步，和许宴清拉开一点距离，她觉得许宴清好像中了什么智商-50%的debuff，周身气场都变傻白甜了。
许宴清很敏锐，芮芙后退一步，立刻拉住了芮芙的手腕，把人拉进了两步。
“想去哪儿？”两人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占据彼此所有视线的地步。
自从读到芮芙有离开的想法之后，许宴清对芮芙离开自己的行为都异常警觉。
芮芙的心猛跳了几拍，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别的什么。
近距离看，这小子的脸还真是无死角的帅，虽然可以看见皮肤的纹理，但状态好到爆炸，别说细纹眼袋之类的，连个黑头小疙瘩都没有。
这小子美得都失真了，果然不是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芮芙在心里振振有词。
许宴清不客气地掐着芮芙的下巴左扭右扭，正面侧面都欣赏过之后，又上手过了一把手瘾，细腻如瓷的肌肤，比刚剥壳的水煮蛋还要滑嫩，手感不知道有多好。
“这不是也没任何瑕疵吗？不仅皮肤比我还嫩，肤色还比我更均匀，我确实不是人，那你是什么？”
许宴清一直立的是彬彬有礼的温柔人设，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揩了一大把油。
“窝系咻仙，咻仙你懂嘛？”芮芙两腮被男人恶作剧地往里捏，说话时就成了翘嘴，完全是一个亲亲表情包。
许宴清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好几张，专属表情包get?。
“是嘛？”许宴清凑近数老婆的睫毛，嘴里怪声怪调，“我不信。”
芮芙尝试挣扎，但不知道是因为许宴清的主场优势，还是她没有鱼死网破用全力，芮芙就像被捏住后颈皮的小猫咪，手脚并用后，反抗失败。
狗登西！不是说不相信修仙吗！怎么还封我的穴道！
许宴清笑眯眯，“都在我手机里见过丹阳子了，我的神国当然是去过那种全是邪修的位面啊。”
许宴清好心给老婆解惑，说完才反应过来捅了篓子，那段记忆被祂回溯掉了，连芮芙本人都不知道。
“手术要好几个小时呢，宝宝给我个亲亲好不好？”许宴清赶紧转移话题，还放开了对芮芙桎梏，希望能刷点好感度。
芮芙眼神依旧充满审视。
僵持了几秒，芮芙的表情突然软化，甜甜笑起来，许宴清都有点脸红了。
“你好好去做手术，手机交给我保管，工作完了回家给你亲亲好不好？”
许宴清只觉得芮芙的声音有了些许变化，耳根都麻酥酥的，心里十分熨帖。
说话的内容更是让许宴清心花怒放，脑子里全被“亲亲”、“回家”这些字眼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