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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命理探源【译注】 > 李虚中推命非不用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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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阅微草堂笔记》云:世传推命始于李虚中,其法用年月日而不用时,盖据昌黎所作《虚中墓志》也。

译文:

《阅微草堂笔记》说:世间传说推命之术始于李虚中,他的方法只用年、月、日而不用时辰,大概是根据韩愈所写的《李虚中墓志铭》。

注解:

“李虚中”为唐代命理学家,被认为是八字推命术的早期代表人物。

“昌黎”即韩愈,唐代文学家,曾为李虚中作墓志铭。

“《虚中墓志》”指韩愈所撰《殿中侍御史李君墓志铭》,是记载李虚中推命方法的重要文献。

原文:

其书《宋史·艺文志》着录,今已久佚。惟《永乐大典》载《虚中命书》三卷,尚为完帙。所说实兼论八字,非不用时,或疑为宋人所伪托,莫能明也。

译文:

他的着作在《宋史·艺文志》中有记载,如今早已失传。

只有《永乐大典》收录的《虚中命书》三卷,还算完整。

书中内容实际上兼论八字,并非不用时辰,有人怀疑这是宋代人伪造的,无法弄清楚。

注解:

“《宋史·艺文志》”为《宋史》中的典籍目录部分,着录历代文献。

“《永乐大典》”为明代大型类书,保存了大量失传文献。

“八字”指生辰八字,即年、月、日、时四柱干支,此处强调《虚中命书》涉及时辰。

“伪托”指假托他人之名创作,反映后世对《虚中命书》作者的争议。

原文:

然考《虚中墓志》,称其最深于五行书,以人始生之年月日所直日辰枝干,相生胜衰死生,互相斟酌,推人寿夭贵贱,利不利云云。

译文:

但考证《李虚中墓志铭》,(文中)说他最精通五行之学,根据人出生的年、月、日所对应的日辰干支,(通过干支间的)相生、相克、盛衰、生死(关系),相互斟酌考量,推断人的寿命长短、地位高低、吉凶祸福等等。

注解:

“五行书”指研究五行生克理论的书籍,是命理推命的基础。

“所直日辰枝干”即所对应的日辰干支,“直”通“值”,此处“日辰”实指时辰,体现李虚中推命包含时辰。

“相生胜衰死生”指五行干支间的相生、相克(胜)、兴盛、衰亡、生死关系,是推命的核心逻辑。

原文:

按天有十二辰,故一日分为十二时。日至某辰,即某时也,故时亦谓之日辰。国语星与日辰之位,皆在北维是也。

译文:

按说天上有十二辰,所以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

太阳运行到某辰,就是某时,因此时辰也称为日辰。

《国语》中说“星与日辰的位置,都在北方的维度”,就是这个意思。

注解:

“十二辰”指地支的子至亥十二支,对应天上的十二个方位,是时辰划分的天文依据。

“日至某辰,即某时”明确“辰”与“时”的对应关系,说明“日辰”即时辰。

“《国语》”为先秦典籍,此处引用其文证明“日辰”与天文、时间的关联。

原文:

诗跂彼织女,终日七襄,孔颖达疏。从旦暮七辰一移,因谓之七襄,是日辰即时之明证。

译文:

《诗经》“跂彼织女,终日七襄”,孔颖达的疏注说。从早晨到傍晚,七个时辰移动一次,因此称为“七襄”,这是“日辰”就是时辰的明确证据。

注解:

“《诗》”即《诗经》,“跂彼织女,终日七襄”出自《诗经·小雅·大东》,描述织女星的运行。

“孔颖达疏”指唐代孔颖达对《诗经》的注解,疏为解释经义的文字。

“七襄”指织女星在一天中移动七个时辰的位置,此处通过疏注证明“辰”即时辰。

原文:

楚词吉日兮良辰。王逸注:日谓甲乙,辰谓寅卯,以辰与日分言,尤为明白。

译文:

《楚辞》“吉日兮良辰”,王逸注解说:“日指甲乙等天干,辰指寅卯等地支”,将辰与日分开说明,更为清楚。

注解:

“《楚词》”即《楚辞》,“吉日兮良辰”出自《九歌·东皇太一》,描写祭祀的美好时日。

“王逸注”指东汉王逸对《楚辞》的注解,明确“日”为天干、“辰”为地支,二者分属,进一步佐证“辰”与时间(时辰)的关联。

原文:

据此以推,似乎所直日辰四字,当连上年月日为句,后人误属下文为句,故有不用时之说耳。

译文:

根据这些来推断,似乎“所直日辰”四个字,应当与前面的“年月日”连为一句,后人错误地将其归属到下文,因此才有了(李虚中推命)不用时辰的说法。

注解:

“连上年月日为句”指正确断句应为“以人始生之年月日所直日辰枝干”,即年、月、日、时(日辰)均包含在内。

“误属下文为句”指后人错误断句,将“所直日辰枝干”与后文连缀,割裂了时辰与年月日的关联,导致“不用时”的误解。

原文:

余撰《四库全书》总目,亦谓虚中推命不用时,尚沿旧说。今附着于此,以志吾过。

译文:

我撰写《四库全书总目》时,也说李虚中推命不用时辰,还沿袭了旧有的说法。

如今将这些附记在这里,以记录我的过错。

注解:

“《四库全书总目》”为清代纪晓岚等编撰的《四库全书》的目录提要,曾误载李虚中不用时。

“以志吾过”体现纪晓岚自我纠正的态度,承认此前的错误,增强了“李虚中用时辰”的可信度。

原文:

按:详观此考,足可破世人「虚中论命不用时」之惑。

译文:

按语:仔细看这段考证,完全可以消除世人“李虚中论命不用时辰”的疑惑。

注解:

“此考”指纪晓岚对李虚中是否用时辰的考证,此处按语总结前文,肯定考证结论,强调其对破除误解的作用。

总结:本章节主要讲了。

《命理探源》中的“李虚中推命非不用时考”通过文献考证与逻辑辨析,系统反驳了“李虚中推命仅用年、月、日三柱而不用时辰”的传统观点,论证其方法实为包含时辰的四柱推命体系。

以下是其核心内容的总结:

一、争议起源与传统误解

1. 误读的源头

传统观点认为李虚中(唐代命理学家)仅用年、月、日三柱推命,此说源自对韩愈《殿中侍御史李君墓志铭》中“以人之始生年月日所值日辰支干”一句的断句错误。

后人将“所值日辰”与“年月日”割裂,误认为“日辰”仅指日期,导致“三柱论”的流行。

2. 《四库全书》的误导

清代纪晓岚在《四库全书总目》中沿袭此说,称李虚中“不用时”,但晚年在《阅微草堂笔记》中自我纠正,指出“日辰即时之明证”,并承认早年误判。

袁树珊在《命理探源》中引用纪晓岚的修正,作为核心论据之一。

二、袁树珊的考证依据

1. 文献训诂与字义辨析

“日辰”即“时辰”:袁树珊援引《国语》《诗经》等典籍,指出“日辰”在古代汉语中本指时辰。

例如,《国语》中“星与日辰之位”的“日辰”即指十二时辰,孔颖达疏“从旦暮七辰一移”亦佐证此点。

李虚中着作的直接证据:《李虚中命书》明确提到“四柱者胎月日时”“支干纳音之气,顺四柱以定休囚”,直接使用“四柱”概念,且多处论述时辰对命理的影响。

2. 逻辑推演与命理实践

准确性需求:若仅用三柱,同日生之人命运差异无法解释。

袁树珊指出,李虚中推命“百不失一二”的高准确率,必然依赖时辰细分。

历史连贯性:汉代已用干支纪时,唐代命理术不可能舍弃成熟的时辰体系。

袁树珊强调,李虚中作为进士出身的学者,不可能忽视时辰这一基本计时单位。

三、对命理学术的影响

1. 澄清历史脉络

袁树珊的考证揭示:

四柱推命法并非宋代徐子平首创,而是唐代李虚中已奠定基础,徐子平的贡献在于完善十神体系与简化胎元等复杂因素。

八字命理的核心框架(年、月、日、时)在唐代已成型,宋代是精细化发展而非创立。

2. 方法论的启示

文本考据的重要性:袁树珊通过对比墓志铭原文、李虚中着作与历代注疏,展现“以经证经”的学术方法,强调对经典文本的准确解读是命理研究的根基。

破除权威迷信:即使如纪晓岚这般的大学者,也可能因断句错误误判史实,袁树珊借此倡导独立思考与文献互证的治学态度。

四、争议的深层意义

1. 时辰的命理价值

该章节通过论证李虚中使用时辰,间接确立时辰在八字中的核心地位:

时辰是五行能量的最终落点,决定命局的细微差异(如同一时辰内不同刻出生者的命运分野)。

时辰与日柱的配合(如“日禄归时”“时上偏财”等格局)是命理推算的关键依据。

2. 学术范式的革新

袁树珊的考证标志着民国命理研究从经验总结向学术化转型:

引入现代文献学方法,将命理研究从玄学范畴提升至学术考证层面。

为后世学者(如韦千里、徐乐吾)重新审视命理经典提供方法论范本。

五、袁树珊的结论

1. 核心论点

李虚中推命体系实为四柱法,时辰不仅被使用,且是决定命局吉凶的关键因素。

传统“三柱论”是对古文断句与字义的双重误读。

2. 学术价值

还原历史真相:纠正自唐至清对李虚中方法的误解,恢复其作为四柱命理奠基人的历史地位。

推动理论发展:为八字命理的科学性辩护,通过考据证明其并非“伪术”,而是建立在严密逻辑与文献基础上的学问。

总结

“李虚中推命非不用时考”通过文献训诂、逻辑推演与学术史辨析,彻底推翻“李虚中不用时”的传统认知,论证其方法实为包含时辰的四柱推命体系。

这一考证不仅澄清了命理史上的关键争议,更通过方法论革新,为现代命理研究树立了学术典范。

袁树珊的贡献在于:

1. 历史层面:还原李虚中作为四柱命理先驱的地位,纠正纪晓岚等权威的误判。

2. 理论层面:强化时辰在八字中的核心作用,为命理推算的精确性提供依据。

3. 学术层面:开创“以经证经”的考据范式,推动命理研究从玄学向学术化转型。

此章节是《命理探源》中“破立结合”的典范,既批判传统谬误,又构建新的学术共识,对理解八字命理的发展脉络具有里程碑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