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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在大唐的暗中支持下,蒙舍诏如同猛虎下山,率先对实力较弱的蒙嶲诏、越析诏发起猛攻。

唐军的粮草、军械源源不断地送往前线,章仇兼琼更是调派精兵协助作战。蒙嶲诏王猝不及防,城破后自缢而亡;越析诏内部本就分裂,面对蒙舍诏的强势进攻,很快便土崩瓦解。

短短数月,南中大地风云变色,皮逻阁的旗帜,正一步步插向六诏的每一寸土地。

而这一切的背后,是长安深宫的运筹帷幄,是不良人的暗影穿梭,更是一个时代即将改写的序幕。

洱海之畔的风,总带着山巅积雪的凛冽与河谷湿热的水汽,吹拂着世代聚居于此的六诏部落。

自皮逻阁执掌南诏以来,便怀揣着统一六诏的雄心——蒙嶲诏的壁垒在他精心部署的突袭中轰然崩塌,越析诏的首领在部族离散后率残部远遁,短短数月间,曾经割据一方的两诏已成为南诏版图上的尘埃。

消息传至浪穹、邆赕、施浪三诏,首领们彻夜难眠。他们深知皮逻阁的铁蹄不会停歇,仓促间遣使翻越苍山雪岭,向盘踞青藏高原的吐蕃求援。

吐蕃赞普得报,当即命大将论弓仁率精锐骑兵驰援,意图借三诏之地牵制大唐南疆,同时试探唐军虚实。

吐蕃与大唐河西道交界的戈壁上,风沙卷着旌旗猎猎作响。论弓仁立马于军前,望着远处唐军驻守的城池,眉头紧锁。他手中的狼毫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唐军的布防,而“王忠嗣”三个字被他指尖反复摩挲。

“大唐终究不会坐视不理,”论弓仁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李亨刚立为太子,王忠嗣作为他的心腹,此战必拼尽全力。但吐蕃铁骑的锋芒,总要让唐人见识见识!”

号角声骤然划破天际,吐蕃骑兵如黑色潮水般涌向唐军城墙。城楼上,王忠嗣一身银甲,目光如炬。他身后的唐军士兵握紧长戟,箭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太子殿下正需一场胜仗稳固根基,”王忠嗣沉声道,“传我将令,箭阵准备,滚石待命,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厮杀声震彻河谷。吐蕃骑兵一次次冲击城墙,却被唐军的箭雨与滚石逼退,尸身堆叠在城下,染红了戈壁的砂砾。

激战两日,吐蕃军折损过半,粮草补给线被唐军游骑截断,论弓仁望着城上依旧严整的唐军阵形,终是咬了咬牙:“撤军!留在此地只会白白消耗战力,不值当!

吐蕃撤军的消息传到南诏主营时,皮逻阁正对着洱海地图沉思。听闻捷报,他猛地拍案而起,眼中迸射出狂喜的光芒:“天助我也!”

他转身看向帐内诸将,手掌重重按在地图上的浪穹、邆赕、施浪三诏疆域,

“吐蕃已退,三诏再无外援!传令下去,全军分三路出击,务必一举拿下三诏!”

帐内大将齐齐抱拳:“谨遵王令!”

此时的三诏早已人心涣散。得知吐蕃援军溃败,首领们面如死灰,部族百姓更是惶惶不安。

南诏军队如摧枯拉朽般推进,浪穹诏的城池三日即破,邆赕诏首领献城而降,施浪诏残部逃入深山后终被剿灭。

当皮逻阁的旗帜插上最后一座城池的城楼时,洱海之畔的六诏终成一体。他望着脚下连绵的疆域,沉声宣告:“今日起,六诏合一,定国号为南诏,奉大唐为天朝上国!”

数月后,一封来自长安的诏书送达南诏:李隆基召皮逻阁入京觐见。

当皮逻阁的马车驶入长安城门时,这位南诏首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两侧商铺鳞次栉比,绸缎庄的彩绸随风飘动,酒肆的香气混杂着胡商的叫卖声扑面而来。

远处的大明宫宫墙巍峨,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比他想象中最宏伟的宫殿还要壮丽十倍。“这便是大唐的气象啊……”皮逻阁喃喃自语,心中满是敬畏。

太极宫含元殿内,檀香袅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皮逻阁身着南诏最华贵的锦袍,一步步踏上丹陛,在龙椅前跪倒:“臣,皮逻阁,参见大唐皇帝陛下!”

龙椅上的李隆基面带笑意,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仪:“平身吧。南诏初定,诸事都安排妥当了?”

皮逻阁叩首起身,垂首答道:“回陛下,境内已安抚部族,疏通商道,皆按大唐法度施治,百姓安居。”

李隆基抚掌笑道:“甚好。朕知你心向大唐,功绩卓着,今日便封你为云南王,赐汉名‘蒙归义’。既到了长安,便多留些时日,好好看看这长安的风光。”

皮逻阁再次跪倒,额头触地,声音中满是激动:“臣蒙归义,谢大唐皇帝陛下隆恩!”

殿内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身上,仿佛为这位南诏新主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荣耀,也为大唐与南诏的情谊写下了新的篇章。

李隆基望着皮逻阁渐行渐远的藏青锦袍,那袍角绣着的澜沧江纹随着步伐轻轻翻飞,忽然开口道:“记得给云南王安置一处房产。”尾音拖得极缓,带着帝王特有的不容置疑。

高力士垂首时银簪擦过耳畔,发出细微的脆响。他躬着的脊背比平日里又低了三分:“陛下仁德,老奴定当尽心操办。”

余光瞥见李隆基摩挲着盏沿的动作放缓,心知圣意已决,遂退至廊下,唤来心腹小太监耳语几句。

平康坊的晨雾尚未散尽,青石板路上已传来细碎的马蹄声。高力士拂开绣着金线云纹的车帘,指尖虚引着指向朱漆大门:“王爷请看,这宅子原是薛国公旧邸,三进院落带活水池塘,离承天门不过半刻脚程。”

檐角铜铃随风轻晃,惊起几羽白鸽掠过雕花木窗,将光影在皮逻阁的蟒纹团带上切成斑驳的碎片。

皮逻阁仰头望着门楣上崭新的鎏金匾额,“云南王府”四个颜体大字苍劲雄浑。

他捋着胡须的手微微收紧,忽而转头露出白牙:“高公公费心了,此番回滇定要采些普洱贡来,让陛下尝尝新茶。”

话音未落,早有仆役捧着烫金房契上前,墨迹未干的地契上还带着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