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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那封恐吓信踏入刑部大牢时,腐臭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沈砚之的声音从最里间传来,带着股压抑的兴奋:“苏瑶!你看这个!”

我掀开牢门的棉帘,烛火在他眼下投出两道青影。他案头摊着二十年前的富商灭门案卷宗,泛黄的纸上血迹早已发黑,而最上面压着的半块莲花玉佩,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和林婉清收到的恐吓信上的朱砂莲花,纹路分毫不差。

“当年这玉佩在死者手里攥着,”沈砚之用银针挑起玉佩,针尖瞬间发黑,“仵作说死者是中毒而亡,但毒源一直没查出来。”他突然压低声音,“直到三天前,我重审此案时,发现卷宗里夹着张字条,上面写着‘幽冥未散,玄冰余烬’。”

我猛地想起神秘来信上的字迹,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还没来得及开口,外面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沈砚之抄起佩剑冲出去,我紧跟在后,却见狱卒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块啃了一半的馒头。

“是牵机毒。”楚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太医院的素白大褂,腰间药箱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我刚在太医院也发现不对劲。”她掏出块发黑的药材,“本该是清热的黄连,却被换成了断肠草。这批药材,和三日前送入宫中的是同一批。”

我接过药材,粗糙的触感让我想起父亲被砍头那日,刽子手的刀刃也是这般冰冷。沈砚之蹲下身检查狱卒尸体,突然从他袖中抽出张字条:“又是半朵莲花。”他声音发颤,“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中。”

回到丞相府时,天已经全黑了。阿九守在书房门口,脸色比往常更凝重:“相爷,今日朝堂上有人弹劾您结党营私,奏折都堆成山了。”他压低声音,“听说礼部侍郎这几日频繁出入燕国公府。”

我展开刚收到的密报,上面密密麻麻列着二十多个官员的名字——全是新政的反对者。烛火突然剧烈晃动,窗外传来猫头鹰的怪叫。我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突然想起白天在刑部大牢,那个死去的狱卒眼睛始终没闭上,直直盯着头顶的房梁,仿佛要看穿这层层黑暗。

“去把江晚吟叫来。”我吩咐阿九,“让她查查最近的商船往来,尤其是和燕国公府有关的。”转身时,瞥见案头父亲的玉佩,那半朵莲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二十年前的血案,如今的新政阻挠,还有神秘的莲花标记,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精心布局?

三更天,楚汐突然翻墙而入。她的粉色裙摆沾满泥污,发间还别着半支折断的簪子:“我顺着药材的线索查到城西黑市,有个药贩子说,这批假药是一个戴斗笠的人送来的。”她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截染血的布条,“我抢布条的时候,那人袖口露出半朵莲花刺青。”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打斗声。我抄起软剑冲出去,却见十几个黑衣人正在围攻阿九。他们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更诡异的是,每个人的刀刃上都刻着半朵莲花。

“小心!他们的刀淬了毒!”楚汐的声音被刀剑相撞的声响淹没。我挥剑劈开一人面罩,却惊得后退半步——那是张完全陌生的脸,但他脖颈后的胎记,和三日前刺杀我的杀手一模一样。

黑衣人突然齐声发出怪笑,其中一人抛出烟雾弹。等烟雾散去,只留下满地带血的莲花标记。楚汐蹲下身检查血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不是人血,是用朱砂和草药调制的假血。他们故意留下线索,就是要引我们上钩。”

我握紧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声,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看来这场游戏,远比我想象的更复杂。暗处的敌人不仅知道我们的每一步行动,还在故意引导我们走向他们设好的陷阱。而那半朵莲花背后的秘密,恐怕会牵扯出更大的阴谋。

我第三次踏进学堂时,往日的欢闹声荡然无存。林婉清站在廊下,素白的裙角被风吹得簌簌发抖,像极了暴风雨前低垂的云。檐角铜铃摇晃着发出细碎声响,却掩不住学堂里压抑的啜泣声。

“从昨日开始,十六个学生收到了信。”她递来的信封还带着体温,粗糙的牛皮纸上只有歪斜的一行字:“再敢读书,烧了这贼窝”。我拆开信封,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里面躺着半截烧焦的发辫,焦黑的发丝蜷曲着,像是无声的哀嚎。

学堂内,阿杏正抱着墨书轻轻拍背。墨书哭得浑身发抖,手里攥着的恐吓信被泪水晕开字迹:“女子就该躲在闺房,抛头露面是要遭天谴的”。春桃咬着嘴唇站在窗边,她向来爱热闹的性子,此刻却像被抽走了魂,只是一遍遍摩挲着窗棂上的刀痕——那是昨夜有人翻墙留下的。

“我试过追查送信人。”林婉清将几封信平铺在案上,烛火映得她眼底青黑愈发明显,“可每次都是不同的乞丐来送,给的赏钱全是新铸的铜钱,查不到任何线索。”她突然掀开衣袖,小臂上赫然几道青紫的淤痕,“今早我去城西打听,被三个蒙面人警告,若再查下去……”

突然,学堂外突然传来惊呼声。我冲出去时,正看见楚汐跌跌撞撞闯进来,粉色纱裙上沾满泥浆,发间的玉簪不知去向。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冰凉:“别信太医院的人……”话没说完,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我接住她时,摸到她后颈黏腻的血迹。撕开她领口查看,赫然是个针孔,周围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林婉清举着油灯凑近,倒抽一口冷气:“是麻沸散,而且下得极重。”

楚汐再醒来时,已是深夜。她蜷缩在学堂的客房里,抓着被子的手指还在发抖:“我顺着药材商的线索找到城郊破庙,刚要进去就眼前一黑……”她摸出怀里皱巴巴的纸条,上面血字未干:“多管闲事者,死”。

我展开纸条,借着月光细看,血渍边缘呈诡异的暗红色——这不是人血,而是用朱砂混合了某种植物汁液。和黑衣人留下的假血如出一辙。楚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桃花眼瞪得滚圆:“我昏迷前听到他们说话,其中一人提到‘莲花祭典就要开始了’!”

窗外的风突然呼啸起来,吹得窗纸哗哗作响。林婉清猛地起身关上窗,发簪撞在窗框上发出清脆声响。阿杏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摞恐吓信,声音发颤:“先生,又有人从墙外翻进来送信……这次,这次信里夹着毒虫!”

我接过信,信封还在微微蠕动。小心翼翼拆开,一只浑身赤红的蜈蚣猛地窜出,被林婉清眼疾手快用镇纸压住。那蜈蚣挣扎着,钳子大张,尾部还系着细如发丝的金线——金线末端,缠着半片染血的莲花花瓣。

楚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她指着自己心口,气若游丝:“他们给我下的毒……和冰窟里的蛊毒气息很像……”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尖锐的哨声,由远及近,像是某种暗号。

林婉清吹灭油灯,学堂瞬间陷入黑暗。我摸到腰间软剑,冰凉的剑柄贴着掌心。黑暗中,阿杏的抽泣声、楚汐微弱的喘息声,还有远处若有若无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那半片莲花花瓣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