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下面！全力开火！别给他喘息的机会！”
地面之上，联军指挥官充满铁血意志的咆哮通过扩音器响彻云霄，也穿透了层层阻隔，清晰地传入这地下囚笼。
轰！轰！轰！轰隆隆隆——
毁灭的乐章奏响，比之前进攻时猛烈十倍百倍的攻击，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狠狠灌向蒙德里克所在的位置。
太阳信仰者榨干最后一丝力量，凝聚出比之前更加粗大，更加灼热的毁灭光矛，如同神罚之剑，穿透层层建筑轰击而下。
大地与矿脉信仰者操控着整个博物馆的地基和结构，引发剧烈的内部震荡和岩层挤压，巨大的石块和扭曲的金属结构如同暴雨般砸落。
月亮信仰者的清冷月光不再是控场，而是凝聚成实质散发着冰寒气息的封印锁链，如同毒蛇般从四面八方缠绕向蒙德里克，一旦被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气候和风信仰者召唤出覆盖整个区域的雷暴，粗大的闪电如同电网般笼罩地下空间，带着麻痹和毁灭。
潮汐与川流信仰者将地下水脉的力量引导进来，形成高压水刃和瞬间冻结的极寒冰锥，无差别地切割穿刺。
各种大口径穿甲弹、高爆弹、信仰附魔的武器弹药，如同金属风暴般倾泻。
蒙德里克的身影在狭窄的收容室通道内，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他周身空间剧烈扭曲折叠，形成一层层肉眼可见的，如同破碎镜面般的空间屏障。
砰
咔嚓
一道太阳光矛轰击在空间屏障上，屏障剧烈闪烁，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蒙德里克闷哼一声，身形微晃。
轰隆
一块被大地信仰者操控砸落的巨石撞在另一面屏障上，屏障破碎，蒙德里克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碎石擦着他的军装飞过，留下焦痕。
滋啦
一道粗大的闪电劈在扭曲的空间上，电蛇乱窜，让蒙德里克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麻痹迟缓。
月亮信仰的封印锁链如同附骨之疽，趁机缠绕而上，虽然被蒙德里克身周不断生成又破碎的空间褶皱艰难弹开，但那冰寒的封印气息让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蒙德里克如同一个技艺超绝却深陷重围的舞者，在方寸之地竭尽全力地闪转腾挪，利用空间折叠进行短距离如同瞬移般的位移，利用空间屏障抵挡致命的攻击。
每一次防御都消耗巨大，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蒙德里克无法反击，只能被动地吃力地防御，在毁灭的狂潮中苦苦支撑。
不死不灭的躯体可以承受伤害，但一旦被那蓄势待发的月光锁链彻底捆住，被封印只是时间问题。
“小心他的空间跳跃，不要停！能量耗尽为止，压死他！” 联军指挥官的声音充满了决绝。
就在蒙德里克险象环生，空间屏障被连绵不绝的攻击打得摇摇欲坠之际。
吼嗷嗷嗷——
一声震天动地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暴怒的恐怖嘶吼，撕裂了b市上空，博物馆穹顶被一个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狠狠撞碎。
是利维坦。
那头潜伏在施普雷河深处的远古巨兽。
它庞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山岳，覆盖着厚重的闪烁着幽光的鳞甲，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被重重围困的博物馆区域俯冲而下。
巨口张开，露出如同深渊般的咽喉，目标是地面那些正在全力攻击蒙德里克的联军核心力量。
“利维坦出现！目标防空阵列！集火！！” 指挥官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怒，但更多的是早有准备的冰冷。
联军对此似乎早有预案，就在利维坦俯冲而下的路径上，早已蓄势待发的由太阳信仰者、潮汐与川流信仰者、气候和风信仰者组成的联合打击阵型，瞬间爆发出他们此生最强的攻击。
嗡——！！！
一道凝聚了数名太阳信仰者所有残余信仰之力的，直径超过十米的超巨型灼热光柱，如同审判之矛，逆天而上。
轰隆
数道水桶粗带着毁灭气息的巨型闪电，如同天神投下的雷枪，狠狠劈在利维坦的头颅和躯干。
数股由潮汐信仰者操控的如同巨龙般的超高压水龙卷，死死缠绕住利维坦庞大的身躯，限制其闪避。
天地为之失色。
光与热、雷与水的毁灭性能量，在空中与那远古巨兽的身躯狠狠碰撞。
轰！！！
利维坦坚韧无比的鳞甲在如此集中强大的攻击下，如同纸片般被撕裂汽化。灼热的光柱贯穿了它的胸膛，毁灭的雷霆炸碎了它半个头颅，高压水龙卷将它庞大的身躯撕扯得扭曲变形，暗红色如同石油般的粘稠血液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头瑟斯利精心培育，象征着深海恐怖的巨兽，在空中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哀嚎，庞大如山的身躯失去了所有力量，如同被击落的陨星，朝着地面狠狠砸落。
瑟斯利眉头紧锁，这一头利维坦的培养花费了他不少的心血，这一头的坠落，自己就只剩下稍小的那一头了。
而就在利维坦那破碎的巨大头颅砸向地面的瞬间，一个身影如同被呕吐物般，从那深渊巨口中被甩了出来，正是吴曜。
吴曜显然一直藏身于利维坦体内，作为最后的奇兵。
蒙德里克在下方捕捉到这千钧一发的机会，他拼着硬抗了一记大地震击，强行动用被严重压制的空间能力。
刷——
一道微弱但精准的空间涟漪闪过，刚从血肉碎块中挣脱，略显狼狈的吴曜，瞬间被转移到了蒙德里克身边。
就在吴曜落地的瞬间，【混沌】权柄骤然爆发，联军身上佩戴的护符如雪花般破碎。
“护符！护符快撑不住了！” 地面联军中，外围一些承受着吴曜同化低语冲击的士兵惊恐地看着胸前剧烈闪烁，裂痕蔓延的九代护符，有人下意识地想后退。
“别慌！这是冯德莱的干扰！他在干扰我们！让我们自乱阵脚！忘了最高命令吗？！”
一名军官声嘶力竭地怒吼，“战场上的一切混乱都可能是假的！一切命令都可能是假的！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进攻！进攻！能量耗尽为止！星辰组，盯死思维被扰乱的人！”
“坐标7-14区！三名士兵思维被深度污染，出现攻击倾向！” 星辰信仰者冰冷的声音立刻响起。
砰！砰！砰！
几乎在星辰信仰者预警的同时，外围高处待命的精准射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那三名试图调转枪口的士兵瞬间被爆头倒下。冷酷，高效，杜绝任何内部混乱的可能。
“报告，c国传来急讯，吴曜的评价等级更新，吴曜可以无视九代护符的防御！”一个传讯兵将讯息急报给军官。
嘭
军官一枪毙了传讯兵，“大家不要动摇，全是假的！”
吴曜眼神一凝，手背上的三眼图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红光芒，他将积蓄的力量毫无保留地释放。
咔嚓！咔嚓！咔嚓！
如同冰面彻底碎裂的声响，战场上所有残存的九代护符，在吴曜这集中爆发的远超之前强度的【混沌】权柄冲击下，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瞬间同时破碎，化为齑粉。
白色的碎片如同死亡的雪花，在战场上纷纷扬扬飘落。
“呃啊——！”
“不！！！”
失去了护符保护的士兵和部分低阶信仰者，瞬间被混沌低语淹没，距离吴曜最近的上百人，双眼瞬间被猩红覆盖，脸上浮现出狂热而扭曲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朝着身边的战友疯狂开火。
“坐标b3-c9！大规模同化爆发！目标已转向攻击友军！” 星辰信仰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砰！砰！砰！砰！砰！
外围的狙击手和负责督战的小队没有丝毫犹豫，冰冷的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收割着那些刚刚被转化的教徒。场面血腥而残酷。
但就是这由同化爆发和内部清理制造的，不足一秒的混乱与火力间隙。
蒙德里克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生机。
“走！”
蒙德里克低吼一声，一把抓住吴曜的肩膀。漆黑面具下，蒙德里克的斗篷无风狂舞，将所有的力量孤注一掷地灌注到空间权柄中，强行对抗着那几乎凝固的空间禁锢力场。
嗡——
空间剧烈地扭曲折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微弱且不稳定的空间裂痕，在蒙德里克和吴曜身前艰难地撕开。
就在月光锁链即将缠绕上他们脚踝的瞬间，就在新一轮的毁灭性打击即将落下的前一刻。
两人的身影猛地投入那扭曲的空间裂痕，消失不见。
轰隆隆隆——！！！
他们消失的地方，被后续倾泻而下的各种恐怖攻击彻底淹没湮灭，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和狂暴的能量乱流。
九死一生。
……
数公里外，柏林郊外一处废弃工厂的阴影中。
噗通
噗通
蒙德里克和吴曜的身影如同破麻袋般从一道极其不稳的空间涟漪中摔了出来，蒙德里克漆黑的面具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军装破碎，身上多处焦黑和撕裂伤，暗红的血液从嘴角不断渗出。
蒙德里克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被空间反噬的内伤。吴曜的状态稍好，但斗篷破损，脸色苍白如纸，手背上的三眼图腾光芒黯淡。
两人都狼狈不堪，气息萎靡。
代价是惨重的。
数万精心改造，悍不畏死的教徒大军在正面强攻和后续围剿中近乎全军覆没。潜伏的利维坦巨兽被联军以早有准备的雷霆手段轰杀。
积攒的力量遭受重创。
而最关键的目标——森林圣物“金角鹿”，连影子都没见到。
圣物转移，陷阱重重，功亏一篑。蒙德里克看着远方柏林城依旧弥漫的硝烟，面具下的眼神冰冷到了极点。这场败仗，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