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旁边,一直歪着脑袋偷听的萧昭昭,目光一下子瞪大了。
原来,身上的伤势是这么来的?
她神情冷了下来,用朝夕相处的兽夫来充当诱饵,未免也太过于绝情了?
牧云则是深深的凝视了他一眼。
接着,亦如往日千百回那般,笑着摇了摇头。
固执又倔强。
苦涩道:“没关系,我现如今不是还活着吗?他们说的也对,阿父平日里总是难过不能为你阿母做些什么,好不容易能用这条命,换你阿母一些笑容,也算是其所了。”
玉无垢哭的泣不成声,僵硬着身体,生气的转过身去不想多说些什么。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出来他不高兴,牧云无奈又悠长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无垢啊,阿父知道你生气。”
“其实..没有青竹时,你阿母跟我还是很恩爱的,她只是一时忘记了而已。”
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玉无垢的肩膀:“你不要因为我跟你阿母怄气,这是我们长辈之间的事情,无论如何,她始终是你阿母。”
“阿父!”玉无垢听不下去了,直接大声呵斥,转过身紧紧扣住牧云的肩膀,神情满是乞求:“阿母她早就不在乎你了,你还记得在此之前,她有多久没有去你山洞了吗?”
“她就是在利用你,利用你让我就范!”
“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他崩溃了。
这话一出,牧云嘴角的笑彻底落了下来,目光灰蒙蒙的,神情脆弱又固执:“我知道。”
“我明白,都是阿父没有用,才会害你跟着我一起受气。”
“可是...”他说着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玉无垢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企图将他晃醒,声音拔高了八个度:“阿父,跟阿母解除契约吧?”
牧云摇头拒绝。
“为什么,她都如此对您了?”玉无垢瞳孔闪烁着痛苦,声声厉耳。
您还是不愿意离开她?
牧云擦拭眼角滚落的泪水,表情满是痛苦:“无垢,你不懂,世间的感情不能用一段时间的好坏来衡量。”
“当你能跟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时,即便仅是她能短暂片刻留意到你,也抵得过百日苦等。”
“若是离开,就算是不愁吃穿,也自觉没滋没味。”
“阿父,我不懂...”玉无垢满是疑问,喃喃自语。
喜欢的人?说这话时,不由自主的目光瞥向旁边歪着身子正偷听的某个不着调雌性。
“嗨~”对视上,萧昭昭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挥着手企图掩饰尴尬。
一拍脑门,赶紧溜之大吉。
偷听被抓,真是抓马。
“不,即便我遇到喜欢的雌性,也不会同你一般固执。”玉无垢垂着头,再度抬头时,执拗的咬紧牙关。
一字一句道:“我定不会同阿父一样,把心托付给一个不在乎自己的雌性身上。”
“也不会,在乎她更甚过于性命。”
目光灼灼,少年的声音如同锤炼钢铁时重重凿下的击打,清脆又沉闷。
“如此甚好。”没曾想被儿子反驳,牧云并不生气,只是神情忧伤又慈爱的看着他。
重重吸了一口气:“你比阿父强。”
“你日后....”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玉无垢赶紧制止住了,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挠了挠头顶。
含糊其辞:“说什么呢,我现在连心仪的雌性都没有,你说的也太远了。”
牧云则是轻笑摇头,用手点了点他,温柔似水的目光直直落在了不远处无聊到用脚原地画圈圈的某人。
“阿父还以为你很喜欢这位雌主呢。”
玉无垢闻言,脸蛋刷的通红一片。
直接原地跳脚,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
赶紧结巴反驳,超大声:“哪里...很喜欢,顶多算是有那么一点喜欢。”
他吸了一口气,埋怨的看着自家阿父一脸好笑的表。
忽然又耷拉着脑袋,闷闷的:“她对我不感兴趣,就算我很喜欢她,也无济于事。”
“原来这样。”牧云只要不牵扯长达,又是另外一幅姿态:“方才我看你们总是不经意间对视,她也时刻关注着你的情绪变化..无垢,她能答应你阿母的无理要求,全都是因为你。”
“莫要看不清。”
-
跟牧云说了一会话,眼见天又要下雨了,萧昭昭跟玉无垢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各怀心思。
萧昭昭抬头望天,避难山洞分配的名额有限,能够进入山洞的兽人,无一不是对部落有贡献的人。
而她查看了下脑子的记忆,观看完,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简直了。
长达及其兽夫在部落都是边缘化人物,在原主记忆中根本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
俗称没戏。
要不是玉无垢提到,她根本想不到这号人物。
长达在部落也没有什么存在感,生了两个子嗣,除了玉无垢还有一个雌性,所以贡献算不了多少。
有好几个兽夫,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实力平平,连狩猎二星妖兽都得一家子出动。
就这还差点闹出人命来。
概括下来,就是没贡献,没实力,没发展空间,根本一整个三无家庭。
她要拿什么去说服阿父,让这些人进入避难山洞?
而且一旦进去,势必就有人会被排挤出来,那那些被排挤出来的兽人有贡献有实力,自然也不公平。
她无语叹气,心中爆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声。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苦差事。
..
“?嗯”
“哎呀。”萧昭昭站在原地思考人生时,后背被人撞了个满怀,差点把她击飞出去。
摆动双臂平衡晃动了几下,才堪堪停住脚步。
“你干嘛撞我?”萧昭昭无语转过头质问。
看到的就是心不在焉,毛茸茸兽耳耷拉下来,尾巴垂在地上的难过小猫。
不禁蹙眉。
“怎么?确定关系,看到我给你解决问题之后,开始迫不及待准备奉献自我了吗?”
她强撑着精神,故作一副不着调的混不吝姿态。
不料,却对上一双澄澈满是疑问的金黄色瞳孔,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要穿通她肉体,去探究灵魂。
他沙哑着嗓子开口,神情宛若求知若渴的学步幼崽:“我阿父说,你是因为我才答应阿母的请求的。”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