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堂内。
多数的大夫见了萧砚南,皆是恭恭敬敬地问候。
“萧东家。”
“东家来了。”
听到这话时,晏鹤清冷不丁地转过身看了眼身侧的萧砚南。
他当真是年轻有为。
萧砚南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打断诸位的同时,顺势而为地开口向众人介绍起晏鹤清的身份。
“大家都稍微停一下。”
说话时,萧砚南转过身看向晏鹤清。
“这位晏鹤清,便是仁和堂特聘的坐诊大夫。”
“将来还望诸位多多照料她。”
忽然听见萧砚南这么说,其他的坐诊大夫纷纷回过神来,一行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移到晏鹤清身上。
瞧见晏鹤清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姑娘,其他的大夫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显然不敢相信晏鹤清这样的年轻姑娘竟是真的会医术。
“萧东家,这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啊,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又如何能够擅长医术?”
诸如此类的话,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这时候,萧砚南却没有继续替晏鹤清说话。
晏鹤清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身侧的萧砚南,她不急不缓地抬起脚步走上前去。
紧接着,晏鹤清轻描淡写地开口说道。
“若诸位不信的话,咱们也可以互相交流一番。”
在所有人的大夫眼中看来,晏鹤清这分明就是自视甚高。
“这位病患因为摔伤的缘故,腿骨和脚骨都发生错位的情况,晏大夫可愿意过来替她正骨?”
听闻此话,晏鹤清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自然没问题。”
她快步走上前去。
看着面前脸色煞白的小姑娘,晏鹤清只是缓缓地舒了口气。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面容中流露出一抹舒缓的笑容。
“你莫要害怕,正骨一点也不疼的。”
晏鹤清先入为主地开口,有意宽慰着她。
毕竟现如今,小姑娘因为胆战心惊的缘故,浑身上下皆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想要趁着现在替她正骨,必须要让人冷静下来。
就算听见了晏鹤清有意宽慰的这番话,小姑娘红着眼睛,她还是不住地摇摇头:“疼,现在就好痛。”
这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
忍不住疼,也是人之常情。
晏鹤清思索片刻,想起了自己的包裹中放着刚买的蜜饯果子。
她依然耐着性子,只是轻声细语地开口问道。
“你吃不吃蜜饯?”
小姑娘迟疑了片刻,还是轻轻地点头:“吃。”
递过去几块蜜饯果子,晏鹤清的眉目舒展开来。
“你吃完蜜饯果子,就不疼了。”
宽慰一声,趁着小姑娘安定下来的功夫,晏鹤清当机立断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腿骨和脚骨处的情况。
在众人的注视下,晏鹤清干脆利落地动手。
伴随着骨骼咔嚓的声音响起来。
晏鹤清已然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地处理好了这小姑娘的状况。
“已经正骨好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晏鹤清特意写下一副药方,递给身边陪同小姑娘来看诊的兄长。
“稍后你依照这个药方抓药,再服用十日。”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接下来的时日里,你也得让她多加小心一些,莫要乱跑乱动的。”
听见晏鹤清特意叮嘱的这番话,那人忙不更迭地点点头。
他仍旧不忘向晏鹤清道谢:“谢谢您!”
送走了这病患后,晏鹤清只是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眸来,她扫视一圈面前的众人,依然神色淡然。
“你们还有什么要考考我的?”
原先大家伙对萧砚南所说的事情,皆是不敢置信。
可回想起晏鹤清适才“快准狠”的动作时,在场的诸多大夫皆是有些傻眼愣神的。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像是晏鹤清这般年轻的姑娘,替人正骨的时候竟是这般果断。
若非是有多年的经验,恐怕晏鹤清根本就没有本事能够替那个病患轻而易举地正骨。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萧砚南微微挑起眉头。
他环顾着在场的众人,随口问了句,“你们服不服?”
依照如今的这种情况来看,大家已经知晓晏鹤清的能力非凡,众人纷纷对视着,也没有谁有胆量站出来持有截然不同的态度。
见众人皆是默不作声的,萧砚南轻啧一声。
他眉头微皱,带着些许不满的语调开口问道。
“你们这意思,是默许了她来仁和堂坐诊?”
在萧砚南的眼中看来,这些人多数都是老顽固。
他们一个二人皆是自视甚高,可萧砚南觉得,这么多人恐怕都抵不过晏鹤清一个人医术精湛。
毕竟先前陆溟夜近乎是奄奄一息的时候,是晏鹤清将他从鬼门关跟前拉回来的。
甚至是晏鹤清替陆溟夜解毒。
回想起这种事,萧砚南的眸色渐渐地暗沉下来。
“如今之际,你们若是没有任何意见的话,晏鹤清即日起便留在仁和堂做看诊大夫。”
“不过她和你们也是有所不同的。”
“如果没有特别难以处理的疑难杂症,晏大夫也不必时时刻刻来仁和堂坐诊。”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晏鹤清偏头看向萧砚南,继续说道。
“若有姑娘家求医,也由我来负责医治。”
京都城中的千金小姐,皆是由府中的府医医治。
寻常女子也断然舍不得拿出银两来看诊医治。
听见晏鹤清这么说的时候,有人按耐不住地说道:“萧东家何必这么偏袒着这么个姑娘家?”
“谁知道她到底是真有能力,还仅仅是凭借着运气好,便走运地替刚刚那姑娘正了骨?”
说话的人,便是最迂腐的赵大夫。
现如今,晏鹤清自然也听清楚了他抱怨不满的这番话。
不等萧砚南站出来维护晏鹤清,她便无所顾忌地笑了笑,下一瞬晏鹤清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步走上前去。
“您口口声声地说,我是走运,方才替她正了骨。”
“那刚刚,您为何始终都不敢站出来?”
晏鹤清适才可是将这位赵大夫所做之举尽收眼底。
退在最后面的,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