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医者仁心。
晏鹤清身为大夫,便不可能会对病患的病症不管不顾。
尤其是这种疑难杂症,也令晏鹤清更加上心。
缓缓地舒了口气,晏鹤清抬起眼眸望向面前的人。
她樱唇微启,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萧东家,你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不妨给我带个路?”
听到这番话时,萧砚南一时间确实是有些哑然的。
他也根本就没有意料到晏鹤清现在提出这种要求的时候竟然还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
她甚至,还故意差遣自己行事。
要知晓他可是京都城中首屈一指的富商。
偏偏晏鹤清一点不懂分寸,也不知晓对他恭敬客气。
察觉到萧砚南的神色有异时,晏鹤清的唇角微微上扬,她丝毫都没有想过要拐弯抹角的意思,反而直接开口。
“萧东家为人正直又热心肠,想必一定会点头答应。”
说话时,晏鹤清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便是明晃晃的“捧杀”。
晏鹤清已经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了,萧砚南又如何能够狠心绝情地拒绝此事?
如若不然的话,他便像极了不知分寸的。
晏鹤清有意清了清嗓子,继而说道。
“有劳萧东家带路。”
现如今,萧砚南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着,只低低地回应一句。
“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晏鹤清只微微一笑,并未吭声。
抱怨了一声,萧砚南却没有真的拒绝。
他不急不缓地抬起脚步走在前头替晏鹤清,而晏鹤清则默默地跟随其后。
她时不时地环顾着周围的情况。
抵达杨家府邸门口,萧砚南止步于此。
“你自己去吧。”
听闻此话,晏鹤清的眼底流露出些许诧异。
“萧东家都来了,不打算进去看看吗?”
与此同时,晏鹤清眨了眨眼睛。
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萧砚南,好看的面容中闪过些许试探又困惑不解的意味。
“萧东家这是有别的事?”
萧砚南不自然地咳嗽了好几声,他敛下眼眸的同时,只低声细语地回应一声:“杨家不待见我。”
“我去了,只怕会连累你一起被赶出来。”
杨家不待见萧砚南?
听到这话时,晏鹤清不由得微微挑起眉头,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眸中藏着数不尽的好奇。
“这又是为何?”
只不过这时候,陆溟夜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继续向晏鹤清多加解释的意思。
“言而总之,你自己去就是了。”
萧砚南说话时,有意清了清嗓子。
他端起架子来,又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两步。
“能治就治,不能治的话也不用特别为难的。”
萧砚南越是遮遮掩掩的,也就意味着他和这杨家之间恐怕藏着数不尽的秘密。
意识到这一点,晏鹤清眼底的好奇更甚。
但萧砚南不愿意说,晏鹤清也没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不急不缓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对上萧砚南注视的目光时,晏鹤清只不疾不徐地回话。
“萧东家尽管放心就是,我必然会竭力而为的。”
多数的疑难杂症对于晏鹤清来说,皆是不值一提。
但晏鹤清从来都不是什么自视甚高的人,现如今,她也不至于将自己捧得极高。
凡事只有等她见过了杨家小姐的病情才能下定论。
思及于此,晏鹤清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坦然和从容:“萧东家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萧砚南思索片刻,最终只是点头:“好。”
送走了萧砚南之后,晏鹤清只身一人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
可里头迟迟都没有人回应。
见状,晏鹤清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那张素净嫩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些许迷惑不解的意味。
这青天白日的,难不成没人在家?
思及于此,晏鹤清迟疑片刻,还是再次敲门。
旁边有人途径此地,无意之间看见正在敲门的晏鹤清,那好心的大娘快步匆匆地走上前来。
她伸出手拉着晏鹤清的胳膊,便赶忙说道。
“姑娘,你这好端端的敲杨家门作甚?”
对于杨家的种种境况,晏鹤清确实是一无所知。
现如今,对上这大娘的注视目光,晏鹤清也没有想过要拐弯抹角的隐瞒什么。
此刻,她干脆利落地开口说道。
“大娘,我是大夫。”
“我此番是来杨家替杨小姐看诊医治的。”
原先还满面笑容的大娘听了这种话,她先是愣了愣神,上下打量着年轻的晏鹤清,显然不敢相信晏鹤清的这种话。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是大夫?”
“姑娘,你可别跟我说笑了。”
晏鹤清依然维持着最初的冷静和从容。
她缓缓地舒了口气,只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大娘,不瞒您说,我确实是大夫。”
听了这种话,大娘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一片,她仓促地退后了好几步,还故意和晏鹤清保持着距离。
“你要去杨家找死?”
在晏鹤清的眼中看来,这种说辞无非就是流言蜚语。
她并不知晓为何这么多人对杨家都有一定的歧义。
但现在,晏鹤清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请教一番。
“大娘,我当真是来给杨家小姐看诊医治的,若您知晓什么情况的话,可否告诉我?”
瞧着晏鹤清言之凿凿的模样,那大娘的神色微变。
仔细思量后,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还趁着现在指了指旁边的偏门:“你如果真要去杨家的话,最好走偏门。”
“他们家的人都不敢从正门出。”
好端端的大门不走,只能走偏门,这又是哪里的规矩?
晏鹤清不知其中缘由,但她也没忘记开口向旁边热心的大娘开口致谢:“谢谢您。”
那大娘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冲着晏鹤清摆了摆手,旋即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离开。
不论是萧砚南也好,又或者是这位热心肠的大娘,乃至于周遭的行人,皆是在故意避讳杨家。
这杨家,当真有这么阴森可怖?
晏鹤清只觉得她们的举动看起来确实是极其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