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一听这话，只觉天塌了，不停抹眼泪。
姜枕雪起身告辞，走了两步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章大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和章公子并无亲缘关系。并且，您还有一亲子流落在外。”顿了顿，姜枕雪又补充了句：“本郡主自己想说的，不收银子。若章大人不信，可以当我没说过这话。”
这种事……
谁听了能当没听过？
章大人的瞳孔瞬间放得老大。
他第一反应是怀疑姜枕雪是不是看错了？
但这个念头只在他脑子里停留一瞬，就被他否决。
郡主都有本事抓鬼，没道理会看错。
“夫人你……”
章大人一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章夫人。
章夫人都还没从姜枕雪的话中反应过来，就见章大人表情微妙地盯着自己，一副被戴了绿帽子的样子，她只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枉。
“妾身这一辈子就只有老爷一个人，哪里有机会生别人的孩子？”
她委屈地看着姜枕雪：“郡主会不会是看错了？”
“是我没说清楚。”
反应过来的姜枕雪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造成了误会，连忙改了口。
“章公子不仅和章大人没有亲缘关系，和章夫人也没有。同样的，章夫人也有一子流落在外。也就是说，你们的孩子，是被人换了。”
“被人换了？”
章大人和章夫人异口同声，连惊讶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姜枕雪“嗯”了一声，随手掏出五帝钱起了一卦。
“亲子离你们并不远，卦象显示是被亲人所害。你们想想，当年章夫人怀孕时，有没有人和你们同时怀孕的，并且现在那人对自己的孩子，应该不是太好。”
章大人和章夫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个答案。
姜枕雪点到为止，拿上自己该拿的银子，起身告辞。
今日出门时，她给自己起了一卦。
卦象显示她今日财运颇丰。
她要去给自己赚另外一笔银子了。
楚焉送出去的胭脂害人不浅，很多夫人小姐都烂了脸，跑到裴家门口雇人喊打喊骂，半夜让人泼粪的都有，偏偏裴家也沉住气，只在清晨派人将大门清洗干净，旁的就当做无事发生。
找人算账是一回事。
眼下更重要的是，她们得把脸看好。
因为脸，她们近日可谓是备受折磨，有的亲事都黄了，有的失宠，在家急得团团转，有的日夜以泪洗面，甩了白绫上吊。若不是及时被人发现，恐怕人都直了。
官家的医馆，她们自然也去了。
那些个大夫根本没见过这些症状，一个个都是束手无策，焦头烂额。一见到姜枕雪，就跟见到亲娘似的。
姜枕雪一进医馆，他们一个个就都围了上来。
“骨大夫里面请。”
“外面这么热的天，骨大夫过来怕是热坏了吧。这是解暑的酸梅汤，骨大夫先用一碗。”
“我给顾大夫扇扇风，骨大夫觉得这力道如何？”
……
这次来，姜枕雪的待遇不知比之前好上多少。
医馆这种地方，人际关系比起外面来说，还是相对单纯。
谁的医术好，谁的地位就高。
姜枕雪先喝了酸梅汤，又吃了西瓜，吃得肚子圆溜溜的，才想起来自己过来还有正事。
“京中有许多夫人小姐烂脸的事，应该都有所耳闻吧？”
几个大夫连连称是。
“我们学艺不精，竟看不出是何原因。”
“老夫尝试几个解毒去火的方子，一时也不敢给贵人们用，怕坏了脸。”
没能耐治就罢了。
若一不小心治坏了，他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姜枕雪点了点头：“这种伤极为罕见，你们治不好也正常。”
阴气造成的伤害，又怎会是寻常药石可医？
“我这已经做好了对症的药，若再有人上门，尽管卖就是。”
说着，姜枕雪拿出一盒药丸。
盒子盖上的时候，瞧着平平无奇，待盒子一打开，众人皆是露出惊艳的表情。
那药丸通体乌黑，细瞧却泛着金光。
很细，很弱，却不容忽视。
最绝的还是那药香，不似寻常药味那般难闻，那萦绕在鼻尖的香气，闻着只叫人神清气爽，就连昨日没睡好的倦意都被冲刷干净，夏日里烦躁的心情都被抚平，头脑无比清醒。
这药，一看就是好东西。
他们脸没毁容，却忍不住对姜枕雪拿出的药丸动了心。
“敢问骨大夫，这药丸，打算卖个什么价格？”
若是价格合适，他们也想买一丸带在身上，就单单闻这药香都是好的。
“一枚药丸，我要进账三百两银子。至于你们卖多少，我就不管了。”
言下之意，有银子大家一起赚。
反正楚焉也是看人下菜碟，能收到她胭脂的，家里都是非富即贵，姜枕雪也不担心她们拿不出这笔银子。
“当然，如果你们想要的话，给我一百两银子就好。”
这药香，的确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若是长期佩戴，还能延年益寿。
并且这药香终生不散，不出意外可以一直佩戴到死，姜枕雪不认为一百两银子贵。
一听还有内部价，好多人当场就掏了银子。
姜枕雪带来的药丸还没正式出售，就被抢了七七八八。
自然还有一部分人觉得贵，不舍得买，姜枕雪也不强求。
“明早，我会让侍女再送一批来。卖出去的银子隔几日让她们来取。”
医馆有人研制出可以治脸的药，那些烂脸的夫人小姐就跟看见救星似的，一窝蜂涌上去，到了医馆才知道，那不知效果如何的药丸，居然要卖六百两银子一颗。
有不差银子的当场就买，生怕被人抢了先。
有的人则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其中，烂脸比较严重的陆拾月也在人群里面。
她不是买不起药丸，只是近日接连倒霉，看谁都不爽，遇到事了就想挑刺。
“我们都没试，怎么知道这药丸有没有用？万一你要是骗我们的呢？”
“还六百两银子，是用了什么贵重药材？”
“就算是像你说的药效那样好，谁知道吃了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
陆拾月这一说，不少夫人小姐都有些迟疑。
这些问题，医馆的人一个都答不上来。
“这药是出自骨大夫之手，我们也不知是用了什么药材。不过姑娘若是不信的话，也可以不买，我们也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
“骨大夫？”
骨瓷的接骨之术已在军中普及，名声自然也打了出去，只是无人知道骨大夫的真实身份。
医馆的人一个个嘴巴就跟被缝上似的，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骨大夫不是擅长接骨之术吗？怎么会看脸？我看是缺银子了，特意来赚银子花的。”
医馆的人被陆拾月烦得不行。
若不是对方身份高，他们不敢得罪，恐怕早把人赶出去了。
见医馆的人都被自己问住，陆拾月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这样才对。
自己日子不好过，那谁都别想好过。
顿了顿，陆拾月才露出一副施舍的表情，仿佛是在大发慈悲：“算了，给本小姐拿一颗吧。”
医馆的人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好意思陆小姐，我们的药丸已经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