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成玉阅卷,此次的阅卷官们,是有些意见的。
一直以来,各朝各代对待科考都十分严谨。
成玉这种一开始未曾参与进监考,且还和考生有往来的人,是不应该出现在阅卷官的队列中的。
但仅仅过了一日。
众人的看法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短短一日功夫,成玉就将匿名的考卷,进行了第一轮的筛选。
有墨迹的、错别字多的,考卷不整洁的,统一刷下去。
然后便是字迹不佳的,她会草草看一眼,但这一类考卷中,依旧鲜少能有留用的。
毕竟一个连字都练不好的人,首先耐心就不过关,短板自然也不会只这一处。
最后。
落到各位考官桌上的,便是一张张卷面干净整洁,字迹清晰漂亮的考卷。
等大家开始审阅的时候。
很快又发现了成玉的妙用。
大家见她扫卷子的速度非常快,以为她只是检查字和卷面整洁,可实际上,她是看了内容的。
因为她分发到各考官手上的卷子,基本都能对应上他们所擅长的领域。
某位大学士擦着额角的汗,同身边之人小声说了句:“她未免也太可怕了一点,几千上万份试卷,她如何做到的?”
难怪陛下会嫌弃他们内阁,做事不利索,磨洋工……
“现在知道为什么,她将陛下气了个半死,还能全须全尾的回到朝中,受陛下重用了吧?”周从文挪过去一些,一副让人看不懂的得意模样。
一直到来年,同僚们才知道,周从文在那得意什么。
原是他早早和成玉说好了,等成玉忙完女子恩科一事,便受他女儿的拜师礼,日后她女儿便是成玉的学生了。
阅卷因成玉而起的一些小小插曲,很快就在繁忙中过去了。
到底是几年未曾科考,各地累计的人才如过江之鲫,一篇篇精彩策论,看得人难以抉择。
以至于,定三榜时,送到凤知做和谢章跟前的卷子,比正常多了许多。
“陛下,此次有才识的考生是下官入仕以来,所见过的科举中,最为壮观的一次!”周从文认真道,“三甲倒相对好定,可后面的名次……舍弃谁,都是一种遗憾。”
“既无法舍弃,便无需舍弃。”凤知灼缓声道,“诸位是不是忘了,朕一路而来,门阀士族杀光了,各州府的官员也不剩多少。如今多数地方,还靠着当初朕与丞相临时组建的草台班子治理着。”
周从文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凤知灼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杀神,最近君臣之间也十分和谐。
周从文都差点忘了,她从前的“丰功伟绩”!
而且!!
什么草台班子?这么长时间来,各地运作十分妥帖,并未见出过乱子啊?!
“你们将这些考生编号,写下他们策论中体现出来的,所擅长的。而后交由户部,让户部根据如今各州府的空缺,往下分发便是。”
最后,除却三甲之外。
其余名次都是谢章和成玉敲定的。
一月后,科考放榜,前十又经历了一轮殿试。
原本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事情。
落榜的考生,落寞的收拾好行囊,准备返乡时。
户部的任命敲响的一户户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