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灼,你在发什么疯?他是我儿子庙生,不是什么恒儿!”沈明珠吼道。
可凤知灼看也不看她,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瘦小的男孩儿。
“姑姑,是不是那天晚上的黑衣服大叔和您说了什么?那是假的,庙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说庙生放了火……那天晚上庙生是饿极了,想去菜市上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吃的。”庙生越说越难过,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汹涌而下。
那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怜极了。
“你不认也无妨,从前你怪我杀了你的父母,纵然我为你博得天下,也换不来你丝毫感念之心。如今你守着你心心念念的亲娘,不久你亲爹也会来和你团聚。”凤知灼看着他,笑着问,“今后能和你爹娘生死不离,恒儿也算如愿以偿了。”
庙生瞳孔猛地一颤。
他身后,沈明珠忽然怪叫一声,挣扎着又要扑过来:“宋昌意还活着?你把他怎么样了?凤知灼!!那可是你的未婚夫,是你娘为你定下的丈夫,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么歹毒的对他!”
奎尔上前,大刀直接杵她背上,将她死死摁在地上。
“狗屁的未婚夫,你俩苟且多年,如今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还想将那等腌臜货扣在我家陛下身上?论歹毒,谁能比得过你们这对狗男女?!”伏星忍无可忍,上前便指着沈明珠的鼻子骂。
她原本还想着稚子无辜,尽管是孽种,但看着实在也有些可怜,就不当着他的面说他爹娘那点破事了。
可刚才听她家小姐一番话,这死孩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了。”凤知灼直起身来。
她原本是没想来见宋恒的。
只是暗卫前阵子和她说起了他的不寻常之处。
暗卫那意思是,苦难中的孩子早熟。
可落到凤知灼的耳朵里,她便生出了 一些别的想法。
这一个月,她时刻让人盯着庙生。
一个人不论怎么伪装,活了几十年的细微细节,是装不了的。
凤知灼来见庙生之前,就基本确定,他也重生了这件事。
见到他,便完全确认了。
真是老天保佑啊,她时常想起上一世那一口气,总觉得如何都没出尽。
“待宋昌意到了,就一道送去儋州吧。”
“儋州?!”沈明珠惊呼出声,“不行,那种潮湿闷热、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不去!!”
她似乎是真没招了,忽然冲凤知灼示弱起来:“阿满!!!我知道爹娘对不住你,可我们到底是血亲啊!庙生还小,身子骨也不好,如此远的距离他受不了的!!”
凤知灼始终看着庙生,脸上的笑意更深:“放心,就算你和宋昌意都死了,他也不会死的。”
庙生和凤知灼对视,眼里的属于幼童的那些部分,已经全然消失了。
“从前你不是觉得自己的一切是靠自己得来的吗?我让你活着,等着你来寻仇。”凤知灼语气轻轻。
和庙生记忆中,年幼时她哄他睡觉时的声音极其相似。
凤知灼笑着,转身就走。
庙生却在此时,拉住了她斗篷的一角,枯瘦的小拳头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