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荆也以为自己习惯了她没个正经,却还是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耳根滚烫。
他墨眸扫过去,暗含警告,“眼睛不要了?”
陈画棠不服气的转过身,“啧”了一声,砸砸红唇道:“又不是没看过。”
“穆队长那么见外呢?”
穆荆也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想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然而才看到胳膊处,他便眉心微蹙,“过来。”
陈画棠以为他有什么脏脏的情话要说,她听话的蹭过来,红唇翘起弯弯的弧度。
“狗男人,口是心非。”
她的心怦怦跳,但没等到他的情话,却见他伸出缠着纱布的右手——
蓦地,攥住她手腕。
他指腹带着粗粝感,就这么在她肌肤上轻摩挲着。
虽不言,却能从他动作中看出不悦。
他开口,嗓音艰涩,“受伤怎么不说?”
“呀?”陈画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胳膊内侧有一道血痂,模糊的血迹边缘渗着血丝,周边沾染上灰土。
应该是他在车祸推开她时,不小心擦伤的。
穆荆也蹙眉,她下意识想要把手缩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叫医生,检查。”
“不要!”陈画棠下意识要拒绝。
不过是小伤,她才不想兴师动众。
毕竟外面还有一群呜呜泱泱、等着看她笑话的人。
她一脸抗拒,不听话,不爱惜自己,他本该生气,却偏偏从她故意横起的狐狸媚眼中,读懂了她的委屈。
很多时候,她哪怕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流言蜚语和恶意也会向她袭来。
穆荆也看着她倔强的扭过头,心底不由泛起酸涩的疼意,他轻叹一声,“买碘伏和纱布,我帮你处理?”
陈画棠拗不过他,打开手机,按他的要求,在药店买了些药。
她乖得不行,垂着脑袋就在他床边坐着,但是垂下的媚眼,向下压的红唇,明显就是不高兴了。
偏偏她又偷偷竖起狐狸耳根尖,想要窥伺他的一举一动。
穆荆也把她的一切小动作看在眼里,无奈,却又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恢复了些力气,只稍稍用力,攥住她手腕,她脚下一歪,踉跄着,跌进他怀里。
陈画棠怕压到他伤口,小心翼翼的撑在他肩膀上方,刚想站起来,却被他掐住腰,按得更紧。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腰间,滚烫,暧昧,嗓音却淡,隐着遗憾,“没亲上,就车祸。”
“什么?”
他不再出声,却捏起她的下巴。
他缠着纱布的指尖粗粝,在她红唇缓缓摩挲,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禁忌感。
陈画棠心跳得有些快,她长睫轻轻颤动着,禁不住直勾勾的,就这么望着他漂亮的薄唇,越来越近——
轻柔的吻落下。
刚开始还是温柔的、缱绻的,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渐渐的,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最后是陈画棠狐狸媚眼红红,“唔”了一声,刚说一句:“不玩了。”
就听他轻笑一声,“想要?”
“……”陈画棠耳根发烫,红得想要滴血,漂亮小脸埋在他脖颈处,不敢抬头看他。
跟他太和谐,也不是什么好事。
唔,容易馋。
穆荆也薄唇轻勾。
陈画棠一抬头就瞥见了,感觉他在笑她,她像被踩中狐狸尾巴,恶声恶气警告他:
“不许笑!要不是你勾引,我才不会——”
她话音未落,就听“砰——”的一声,病房门被从外面踹开了!
穆荆也眸色一冷。
他顾不上身上钻心的疼痛,下意识就扯过被子,将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陈画棠往身后带,用身体挡住她。
他冰冷着脸,含着怒意的目光,望向门外。
“好啊!”周淑静身后站着一群人,此刻的她,像是抓到了陈画棠莫大的把柄,冷笑中带着几分得意。
转头就对身后的人说道:
“穆局,我就说她是个狐媚子,这私底下没人时,都不知道是怎么勾搭穆队长的。
“之前不信,现在眼见为实,不是我骗你们吧?”
陈画棠看着周淑静闯进来,每句话都在咄咄逼人。
她红唇轻笑了下,狐狸媚眼里的戾气却是藏也藏不住。
她刚要有所动作,被穆荆也按住了手腕。
陈画棠顺着他的眼神示意,看到朝着他们走来的两人——
穆应风沉着脸,背着手,缓缓踱步进来时,虽不说话,却透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言女士挽着丈夫,走在他身侧,由于一路直奔医院赶过来,她发梢微乱,喘着气。
但气质从容,带着微笑,看向穆荆也,“儿子,怎么回事?”
“穆夫人。”周淑静见穆荆也没有回答的意思,抢先答道:
“穆队长今天受那么重的伤,车祸,就是为了救这个陈画棠。”
言女士闻言,微皱眉。
周淑静见状,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冷笑。
她就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父母,能接受一个会威胁自家儿子性命的女人。
她唯恐不够,又得意的想添把火:
“听我家老刘说,今天陈画棠到局里就挨着穆队长坐,两个人哪——”
周淑静笑着话没说完,刘怀格带着怒意,呵斥一声:
“穆局的家事,还轮不上你这妇人插嘴!”
周淑静不由噤声。
被他这一提醒,她这才又忍不住看向那两位。
周淑静素来是体面的,刚才是急于表现,才一时嘴快,没注意到穆局和他夫人越来越沉的脸色。
对于穆局这样地位的人来说,儿子被这么个狐媚子勾走,本就是不光彩的事。
还被她当着众人议论,这不就无异于被人架在火上烤?
“对不起啊穆局,我刚才也是怕穆队长被人冤枉,被倒打一耙。”
周淑静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想要一表关心,也句句明摆着就在说陈画棠这狐媚子的不是:
“这不关心则乱嘛,才……”
“周女士,谢谢关心。”不等她话说完,穆应风已经抬手打断,“我太太,在问儿子。”
他话音落,人群中已经有人在低笑。
人家父母问儿子,你是人儿子吗?就急嚷嚷什么呢?
周淑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坐立难安。
言女士心情总算舒畅了,笑眯眯:“儿子,问你呢,怎么回事?”
穆荆也嗓音极淡,“我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