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旋地转,没有空间撕裂的眩晕感。主神空间的传送,精准得如同将一幅画卷替换成另一幅。
上一秒还置身于冰冷科技感的会议室,下一秒,李逍遥的意识已然“覆盖”了另一个存在。
檀香混合着淡淡药味的气息涌入鼻腔。触感是身下锦缎被褥的柔软丝滑,以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虚弱和沉重感,仿佛整个身体被灌满了铅水,连呼吸都带着一种心力交瘁的滞涩。
这是…扶苏的身体?李逍遥心中微哂。果然是个“仁弱”的壳子。
他瞬间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混沌归墟道经》的元能在沉寂的经脉中轰然运转,如同沉睡的火山苏醒!那股沉重的虚弱感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被霸道绝伦的归墟之力瞬间驱散、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沛然莫御的力量感充斥四肢百骸。
他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帐幔顶,绣着繁复的云龙纹饰。身下是宽大的紫檀木雕花床榻。房间极大,陈设古朴奢华,青铜灯盏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墙壁上挂着山水古画,角落的青铜仙鹤香炉正袅袅吐出青烟。典型的古代宫殿寝殿。
阿狸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切换成了带着一丝调皮搞怪的狐耳少女音:“主人!身份替代同步完成!您现在是‘大秦长公子扶苏’啦!时间点:始皇三十七年,始皇帝最后一次东巡途中。当前地点:咸阳宫,扶苏寝殿。空间提示:您需尽快适应身份,世界排斥度:0%(稳定)。”
李逍遥(扶苏)坐起身,动作流畅有力,再无半分原主的孱弱。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素白的中衣,感受着这具身体被归墟之力初步冲刷后带来的强健,嘴角微扬。扶苏?现在开始,这名字代表的就是力量!
就在这时,寝殿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难掩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尖细而带着惶恐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殿下!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逍遥(扶苏)眼神一凝。阿狸的同步信息瞬间刷过:“检测到目标人物:赵高心腹宦官,姓名:小顺子。情绪状态:极度惶恐,伪装成分高。关联事件:始皇病重沙丘,遗诏事件开端。”
“进来。”李逍遥(扶苏)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与原主截然不同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一个面白无须、穿着内侍服饰的年轻宦官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了进来,扑倒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上,浑身筛糠般发抖:“殿…殿下!奴、奴才刚刚接到密报…陛、陛下…陛下在沙丘…驾…驾崩了!”
他抬起头,涕泪横流,眼中却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窥探。
李逍遥(扶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沙丘?驾崩?赵高的戏码这就开始了?
“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仿佛听到的只是“今天天气不错”。
小顺子被这过于平淡的反应噎了一下,准备好的悲恸台词卡在喉咙里。他偷偷抬眼,想从这位以仁孝闻名却性格略显懦弱的长公子脸上找到预期的惊慌失措。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双深不见底、平静得令人心悸的眼眸。
“遗诏呢?”李逍遥(扶苏)直接问道,语气平淡得像在问“早饭吃了没”。
“啊?遗…遗诏?”小顺子完全跟不上节奏,结结巴巴,“奴才…奴才不知啊…只、只听闻是中车府令赵大人…和丞相李斯大人…在、在陛下跟前…”
“赵高和李斯…”李逍遥(扶苏)缓缓站起身。寝殿内明明没有风,他素白的中衣却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仿佛要将周围光线都吞噬殆尽的沉重压力悄然弥漫开来。寝殿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分,青铜灯盏的火苗不安地摇曳跳动。
小顺子首当其冲,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骤然困难,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瘫软在地,牙齿咯咯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本能的、无法抑制的恐惧战栗。眼前这位长公子…怎么会…如此可怕?!
“伪造遗诏,谋害储君…”李逍遥(扶苏)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同冰冷的铁锤,敲在小顺子的心脏上,“赵高的胆子,喂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更加凝练、带着湮灭万物质感的无形力场以李逍遥(扶苏)为中心猛地扩散!那并非物理上的冲击,而是精神层面的绝对碾压!
“噗!”小顺子如遭重击,双眼猛地翻白,一口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他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中的生机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迅速黯淡,最终彻底瘫软在地,气息全无。七窍之中,缓缓渗出暗红的血丝。
归墟力场·精神震慑!对付这种小角色,甚至无需动用“卸甲”,一丝归墟意志的碾压,便足以将其脆弱的精神彻底湮灭!
寝殿内死寂一片。只有青铜仙鹤香炉的青烟依旧袅袅。
阿狸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兴奋在意识中响起:“目标清除!世界排斥度微幅波动+0.1%,当前0.1%(极低,安全阈值内)。主人,您这新身份的开场…够劲!”
李逍遥(扶苏)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走到一旁的衣架前,拿起一套叠放整齐的玄色绣金深衣。他一边慢条斯理地穿着这代表大秦公子身份的华服,一边对意识中的阿狸下令:
“通知小队成员,按计划分散潜入咸阳,建立联络节点。启动‘扶苏’身份权限,我要知道现在咸阳城里,到底是谁在做主。还有,给我查清楚,蒙恬和蒙毅兄弟现在何处。”
“是!主人!”阿狸雀跃回应。
穿好深衣,系上玉带,李逍遥(扶苏)走到巨大的铜镜前。镜中人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带着几分原主残留的儒雅轮廓,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足以焚灭一切的归墟之火,再无半分仁弱。
他抬手,轻轻抚平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赵高?李斯?胡亥?大秦的命数?”他对着镜中的“扶苏”低语,声音带着一种睥睨的漠然,“从现在起,我说它怎么走,它就得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