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瑞杰的心脏狂跳不止,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开……开牌!”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荷官面无表情地掀开了底牌。
顾瑞杰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像疯了似的扑向牌桌,却被两个壮汉死死按住。
黑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顾少,愿赌服输。”
他拍了拍顾瑞杰的脸,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极致的羞辱。
“给你三天时间,把钱给我凑齐。不然,三天后,我带着兄弟们去顾家大院,到时候,事情可就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
顾瑞杰浑身一软,彻底瘫倒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就在这时——
“砰!”
贵宾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顾天佑和顾辰带着一身煞气,闯了进来。
赌场里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噤了声。
顾瑞杰看到来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缩:“爸……二哥……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他以为,是黑豹通知了家里人。
然而,顾辰连看都未看黑豹一眼,径直走到顾瑞杰面前,俯下身,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
“我问你,家里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顾瑞杰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偷东西?
偷什么东西?
他一脸懵逼,下意识地摇头:“没有!我没偷!我什么都没偷!”
“还敢嘴硬!”
顾天佑怒吼一声,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冲上来对着顾瑞杰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猛踹。
“你这个逆子!畜生!我打死你!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可!”
“砰!砰!砰!”
每一脚都踹在实处,沉闷的撞击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顾瑞杰被打得像个破布娃娃,在地上翻滚惨叫,很快就没了声音,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顾辰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眼前被打得半死的人,只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顾晚晚则嫌恶地退后两步,生怕那肮脏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哎哎哎!顾老板,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一旁的黑豹总算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拉架。
他可不是发善心,而是怕顾天佑真把人打死了。
人死了,他那么多的赌债找谁要去?
“您消消气,有话好好说,这要真打死了,事情可就闹大了!”
黑豹陪着笑脸,几个手下也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暴怒的顾天佑拉开。
顾瑞杰蜷缩在地上,浑身是血,进气多出气少,看上去惨不忍睹。
贺悦儿尖叫着扑了过去,一把将血肉模糊的顾瑞杰护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不许打!你们谁都不许再打我儿子!你们要他的命啊!”
她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护住身下的幼崽,一双眼睛通红地瞪着顾天佑和顾辰。
“够了!”
贺悦儿的声音凄厉而尖锐,在这一刻,被逼到绝境的母性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你们都疯了吗?!凭什么就认定是瑞杰偷的?!”
顾天佑喘着粗气,指着地上的顾瑞杰骂道:“不是他还能是谁?这个畜生欠了一屁股赌债,不是他偷的,谁还有这个动机?!”
“动机?”
贺悦儿忽然冷笑一声,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眼神却变得异常清明,逻辑清晰得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好!就算他有动机!可你们动脑子想想!”
她指着赌场周围,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如果他真的偷了家里的金条、古董,那些东西随便卖一件都够他还清赌债了!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继续赌?为什么还会欠着黑豹老板的钱?”
“他要是真拿了那么多钱,不早就跑路了?还会傻到留在这里等你们来抓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上。
顾天佑愣住了。
顾辰的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
是啊……这话说得有道理。
欠了钱的人,要么跑路,要么想办法还钱。
哪有拿着能还清所有债务的巨款,还跑回赌场继续往无底洞里砸的道理?
“妈,你别被他骗了!”
顾晚晚看形势不对,立刻开口:“他就是个赌徒!赌徒的心理我们哪里猜得到?”
“也许他就是想着用偷来的钱翻本,赢更多呢?!”
顾辰的眼神瞬间又冷了下去。
“晚晚说得对。”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冰冷:“他的嫌疑依旧是最大的。赌徒的疯狂不是常理可以推断的。”
他走到蜷缩在贺悦儿怀里的顾瑞杰面前,蹲下身,声音轻得像恶魔的低语。
“三弟,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家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把钱和东西交出来,看在妈的份上,爸或许会饶你一条狗命。”
“若你还敢嘴硬……”
顾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那你就只能下地狱了。”
顾瑞杰疼得浑身发抖,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他拼命地摇头,眼泪和鼻涕混着血水糊了满脸。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却透着一股真实的绝望和委屈。
“我……我只是想……想借点钱……我没想偷啊……”
“我发誓……要是我偷了……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着儿子这副惨状,听着他发下的毒誓,贺悦儿的心像是被刀子一片片凌迟。
她死死抱着儿子,泣不成声。
“不是他……我的儿子我知道,他虽然混账,但绝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一定是另有其人!是我们冤枉他了!”
赌场贵宾室里的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顾瑞杰的嫌疑最大,但贺悦儿的质问又合情合理,让他看起来又像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