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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被人表白时的欣喜,和被朋友背叛时的痛苦。

所有的,开心的,悲伤的,羞耻的,恐惧的记忆,都化作一幅幅扭曲的光影,铺满了整个地面。

形成了一条通往王座的,光怪陆离的地毯。

“这是……”陈嘉禾看着那些熟悉的画面,脸色煞白。

“你的‘路’。”牧辰指着王座,“从这里,走到那里去。”

“把它,拿给我。”

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样东西。

一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毛绒小熊玩偶。

他将玩偶,随手扔在了王座的座位上。

陈嘉禾在看到那个小熊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

那是她十岁生日时,她爸爸送给她的礼物!

早就在多年前,就已经遗失了的……她最重要的宝物!

为什么……会在这里?!

“很简单,不是吗?”牧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走过去,把它拿回来。或者……永远留在这片记忆的地狱里。”

记忆。

最私密,最柔软,也最脆弱的东西。

此刻,却被那个男人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赤裸裸地摊开,变成了她必须跨越的障碍。

陈嘉禾站在“路”的起点,看着那些流转的光影,浑身冰冷。

她看到童年的自己,因为打碎了花瓶,被母亲责骂,吓得缩在角落里哭。

那股委屈和恐惧,仿佛跨越了时空,再次将她淹没。

她看到少女时期的自己,因为一点误会,和最好的朋友歇斯底里地争吵,然后分道扬镳。

那份心痛和悔恨,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脏上。

她看到灾难降临的那一天,自己躲在桌子底下,听着外面的惨叫和啃食声,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那是她最想忘记的,最原始的恐惧。

这些画面,不再是单纯的影像。

它们散发着浓烈的情绪,像一个个漩涡,要将她的意识,拖入深渊。

“不……我做不到……”

陈嘉禾瘫坐在地,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呜咽着。

让她重新走一遍这些路,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是吗?”牧辰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那就待在这里吧。”

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回王座旁,重新端起了那杯酒。

仿佛陈嘉禾的死活,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大厅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光影流转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和陈嘉禾压抑的啜泣声。

她蜷缩在原地,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抖得越来越厉害。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些负面的情绪慢慢侵蚀,变得模糊,沉重。

她要死了吗?

就要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自己的记忆里?

不。

她不想死。

一个念头,顽强地,从绝望的缝隙里,钻了出来。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王座上的那个小熊玩偶。

那是爸爸送给她的。

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她又看向王座旁,那个品着红酒,如同神魔一般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会有爸爸送给她的玩偶?

一个个巨大的疑问,像一记记重锤,敲打着她即将崩溃的神经。

她要知道答案!

这个念头,给了她一丝力量。

陈嘉禾咬着牙,用颤抖的手,撑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脚,踏入了那片流光溢彩的“记忆地狱”。

在她踏入的瞬间。

脚下,童年时被母亲责骂的画面,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母亲严厉的呵斥声,在耳边炸响。

那股被冤枉的委屈和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陈嘉禾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摔倒。

但她死死地咬着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走过去!

她迈出了第二步。

脚下的场景,变成了和朋友决裂的那一幕。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朋友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占据了她整个视野。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

疼。

好疼。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但她的脚步,没有停。

一步,又一步。

她像一个梦游的人,麻木地,坚定地,走在自己的过往之上。

她踩过了欢笑,踩过了泪水,踩过了爱恋,也踩过了背叛。

最后,她走到了那片最深沉的黑暗面前。

那是末日降临的记忆。

血,嘶吼,死亡。

那头撞破了墙壁,将她的邻居一口咬掉半个身体的怪物,就在她的面前!

“啊——!”

陈嘉禾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本能地想要后退。

但她的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她退无可退。

那只毛绒小熊,就在几步之外的王座上。

近在咫尺。

去拿回来!

把它拿回来!

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疯狂地咆哮!

陈嘉禾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发出了一声自己都不认识的嘶吼,朝着那头狰狞的怪物幻影,直直地冲了过去!

她穿过了那片血色的幻影。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都只是幻觉。

她冲到了王座前,一把抓住了那个小熊玩偶,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做完这一切,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王座厅内,所有的光影,瞬间消失。

地面,恢复了光洁如初的模样。

牧辰放下酒杯,看着跪在地上,抱着玩偶痛哭的女孩,脸上第一次,没有了那种玩味的笑意。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件带着他体温的黑色风衣,披在了她因为汗水和泪水而湿透的身上。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陈嘉禾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僵硬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没有戏谑,没有残忍,只有一片深沉的脸。

……

三楼,杂物间门口。

“奎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文博他……”

李虎看着靠在墙上,脸色越来越差的赵文博,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战,赵文博重伤,虽然注射了一支药剂,但也只是勉强吊住了命。

现在去闯这个未知的“高价值补给点”,风险太大了。

“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