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杰作。”
“三百四十二个人,用时十七分钟,全部清理干净。”
“高效,利落,完美。”
牧辰的嗓音里,是纯粹的赞许,甚至还带着一丝愉悦。
“三百四十二个人,十七分钟,你做得很好。”
陈嘉禾的视线胶着在屏幕那片血红之上,胃里一阵绞痛,喉咙发紧。
她强行把涌上来的酸水咽了回去。
“不喜欢?”
牧辰侧过头,打量着她苍白的脸。
“……没有。”
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很好。”
牧辰放下酒杯,玻璃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忽然前倾,整个人笼罩过来。
那股属于他的,混合着红酒醇香的冷冽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无处可逃。
“那么,该给你奖励了。”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
下一刻,冰凉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强硬地抬起她的脸。
他的唇压了下来。
唇上传来的,不是温热,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像是在啃噬,更像是不容抗拒的侵占。
陈嘉禾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针尖。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猛地挣扎,手抵上他坚硬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
但牧辰的手,像一把铁钳,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后颈,指骨用力,让她连偏一下头都做不到。
他的另一只手臂,蛮横地揽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更深地,按进自己的怀里,嵌入沙发。
这个吻,根本没有一丝情欲。
只有纯粹的、碾压式的侵略和占有。
像是在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宣告着,她,连同她刚刚犯下的杀戮,都归他所有。
陈嘉禾的大脑,一片空白。
屈辱,愤怒,恐惧,恶心……无数种情绪像是沸腾的岩浆,在她的胸腔里翻滚、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胃里,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酸水再次翻涌上来,混杂着记忆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直冲喉咙。
她想吐。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瞬间,牧辰却突然松开了她。
他没有离开,只是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陈嘉禾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脸色惨白如纸。
“就这点承受能力?”
他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抬起,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擦过她被吻得红肿的唇。
动作带着一股玩味的审视,话语却淬着冰。
“这只是……开胃菜。”
三个字,像三根钢针,扎进陈嘉禾的神经末梢。
胸腔里翻滚冲撞的岩浆,在这一刻,骤然冷却,凝固成沉重而绝望的坚冰。
反抗?
挣扎?
有什么用。
她紧绷的身体,一点点,一寸寸地,松懈下来。
最后,彻底瘫软,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线头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牧辰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
他再次低头,这一次,动作不再是粗暴的掠夺。
而是一种更令人窒息的,缓慢的,研磨式的侵占。
他细细地品尝着,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被自己打上专属烙印的战利品。
时间,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每一秒,对陈嘉禾而言,都是一场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
牧辰终于松开了她。
一缕银丝,在两人分开的唇间,暧昧地断开。
陈嘉禾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肺部火辣辣地疼。她漂亮的嘴唇,被蹂躏得殷红,微微肿起,视线却找不到任何焦点,空洞得可怕。
“这就是你的奖励。”
牧辰的指腹,再次轻轻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
“每一次,你完美地完成任务,我都会给你。”
他顿了顿,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问出那个世界上最残忍的问题。
“喜欢吗?”
陈嘉禾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尖锐的牙齿刺破了娇嫩的皮肤。
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她宁愿品尝自己的血,也不愿再发出任何一个,能取悦他的音节。
喜欢?
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一万倍。
牧辰很享受她这副屈辱又无法反抗的样子。
他慢条斯理地笑了笑,站起身,重新走回全息投影前。
手指随意一划。
屏幕上那片血腥地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
林清雪正蜷缩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柔软的毛毯,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小口小口地啜饮。
她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迷茫。
但,她是安全的。
温暖的。
干净的。
“看。”
牧辰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很安全。”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潘多拉。”
“因为你刚才,亲手屠杀了三百四十二个人。”
“你用他们的命,换来了你妹妹的安宁。”
“所以……”
牧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沙发上,仿佛被抽走所有骨头的陈嘉禾。
“……你不该觉得痛苦。”
“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
这句话,比刚才那个吻,更让陈嘉禾恶心。
骄傲?
用三百四十二条鲜活的人命,去换妹妹暂时的安宁。
这算什么狗屁的骄傲!
喉咙里再次涌上腥甜,是刚刚被她自己咬破的血肉。
“怎么,还是不满意?”
牧辰脸上的笑意淡去,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只剩下冰冷的审度。
他向前踏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看来,一个妹妹,还不足以让你彻底听话。”
他忽然笑了。
唇角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上扬起,勾出一个极致残忍的弧度,让陈嘉禾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
“那么……”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声音却冷得能刮下人一层皮。
“如果我告诉你……”
“你的父母,还活着呢?”
嗡——!
陈嘉禾的脑子,彻底炸开。
世界所有的色彩和声音,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耳鸣和一片惨白。
她张着嘴,拼命呼吸,却一口空气也吸不进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父母……
还活着?
不。
不可能。
她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