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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今日这庆功宴,齐家之人都被请了过来。

齐老太爷,已经很久没有入宫了,当初卖女儿得来的爵位给了齐茂。

他虽然是皇亲,实际就是一个平民,是没资格入宫的。

而齐名堂和齐中堂,因为做了官,倒是入过宫,不过那是上朝。

他们也是第一次参加宫里的宴会。

而且他们一家的位置还被特意安排在了右手边第一位,高于丞相。

齐老太爷还从没有享受过如此殊荣,喝了两杯之后,满脸红光,就像是返老还童了一般。

只有齐茂在一旁闷闷不乐的喝着闷酒。

从进城开始,皇上就一直和燕清欢在一起。

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他一句。

他现在已经确信,燕清欢根本没有听他的话,把那封给他表功的奏折递上去。

“贱人!”

“竟然不听我的话。”

“不然今日宴会的主角就是我了!”

看着万众瞩目的燕清欢,齐茂的心态彻底失衡了。

崔氏敏锐的察觉到了齐茂情绪不佳。

“夫君,大喜的日子,你这是怎么了?”

“大喜的日子?呵呵,那是燕清欢的喜,与我们侯府无关。”

“夫君你喝醉了,贤妃立了功,我们作为亲人,也是与有荣焉啊,不然今日也不会被特意请到宫里来。”

“她立的哪门子功,那功劳都是我帮她挣的,我在盐海每日殚精竭虑,通宵达旦,赈灾救民,抓贪官,除海盗,她却每日吟诗作对,喝酒赏花,现在居然过河拆桥,为了博得皇上的恩宠,侵占我的功劳。”

齐茂的说话声不低,刚好齐家人都能听到。

齐老太爷顿时怒道,“茂儿,清欢当真侵占了你的功劳。”

齐茂为了在家人面前找回脸面,自然不能说他其实在盐海啥也没做。

面对齐老太爷的发问。

斩钉截铁道,“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她一个女人,能做出这么许多大事吗?那都是我在背后出谋划策。”

“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恶毒,你放心,茂儿,是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老夫现在就让她把功劳让出来。”

齐老太爷当即就要站起身。

齐茂吓了一跳,忙拉住了齐老太爷。

“爹,空口无凭,她是不会承认的,再说皇上现在这么宠她,哪会听我们的话。”

“造孽啊,老夫怎么有这么一个外孙女。”

“爹,你消消气,毕竟不是身边长大的,心不向着我们也是正常。”

“既然她不拿我们当家人,那我们也不必再帮她了,这祝贵妃和皇后不是一直想对付她吗?索性就拿她当个投名状,如此还能换点好处。”

齐茂顿时喜道,“爹,早该如此了,要不是儿子顾念亲情,这次的功劳也不会被抢。”

“委屈你了,茂儿,你且忍耐两日,爹会给你报仇的。”

齐茂喝下手中的酒,眼神阴毒的看向燕清欢。

另一边。

沈相坐在齐家的下首位置,感觉百官都在嘲笑于他。

之前齐墨宸就是用祝渊来制衡他,现在又故技重施,用齐家来打压他。

虽然知道这是齐墨宸有意为之,但心中还是止不住的迁怒于齐家。

“尽情笑吧,现在笑的越开心,等会就哭的越惨。”

酒过三巡。

沈相朝着后面座位上的官员不着痕迹点了点头。

那官员就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就有一个官员拿着奏折走了进来,当众跪道。

“皇上,臣,有本启奏。”

齐墨宸看了看下方的官员,不过是一个御史,想来也没什么大事,“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今日是贤妃的庆功宴,不谈国事。”

“皇上,臣要奏的事就是和贤妃有关。”

齐墨宸酒意顿时散了大半,难不成这御史是想给贤妃请功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吧。”

“是,臣要参贤妃纵容齐家齐中堂和齐名堂,制造黑心棉送去盐海,从中贪墨白银三十万两。”

齐家人都傻了。

齐名堂和齐中堂更是吓得连滚带爬来到大殿中间。

“皇上明察,臣冤枉啊,这纯属造谣。”

齐茂和齐老太爷也跪了出来。

“皇上,中堂和名堂,一向兢兢业业,奉公守法,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还请皇上严惩造谣之人,还我齐家公道。”

齐墨宸看向身边的燕清欢,“爱妃,此事你可知道?”

“皇上,朝廷送到御寒物资的那天,臣妾刚好离开,此事臣妾并不知情。”

齐墨宸看向跪着的孙御史,“孙御史,你所奏之事可有证据?”

“回皇上,臣有。”

孙御史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以及一本奏章,还有一张供纸。

“此乃盐海巡抚万青所写的奏章,送去的棉衣棉被,均是黑心棉所制。”

“此乃户部账本,上面有齐中堂和齐名堂采购棉衣,棉被的记录,还有契约。”

“此乃皇商的供词,齐名堂和齐中堂二人,让皇商赶制黑心棉,但并没有和皇商说明用途,皇商见有利可图,便答应了下来,如今事发,皇商被这二人蒙蔽,愿意退还所有款项。”

齐墨宸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齐家人,心中怒意陡升。

真是一群不中用的废物。

本想着让他们去和沈相斗。

没想到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呈上来。”

李全把证据都递了上来。

齐墨宸看完之后,直接把证据甩到了齐茂的脸上。

“证据确凿,你们齐家还有什么话可说。”

齐茂战战兢兢的捡起地上的证据,尤其是那份皇商的供词,简直就是绝杀。

随后回头怒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你们居然真做出了这种事。”

齐名堂和齐中堂顿时慌了神,“爹,你救救我们,事情不是这样的,是那个皇商说,以前都是这么做的,从来没出过错,我们才信以为真。”

齐老太爷当即道,“皇上,我孙儿定是受了奸商的陷害,还请皇上明察。”

“皇商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你们,如今证据确凿,还敢攀污他人,罪加一等。”

齐老太爷就这么两个孙子,哪能看着孙子被问罪。

“贤妃娘娘,你快和皇上求求情,他们可是你的表哥,你不能眼睁睁看他们被陷害不管啊。”

“外祖父,表哥犯的可是死罪,我可帮不了他们。”

“你不是在盐海立了大功了,你用你的功劳,向皇上求情,饶了你表哥。”

齐墨宸看向燕清欢,眼神中带着审视。

若是燕清欢真的用功劳来换齐中堂和齐名堂的命,就算他看错了燕清欢了。

“外祖父,一码归一码,两位表哥犯的事太大,我这点微末功劳实在救不了。”

“燕清欢,你当真要见死不救吗?你霸占你舅舅的功劳,如今还要看着你表哥去死,我齐家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女人。”

“放肆。”

齐墨宸站起身,大声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