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用户90391439的新书:悟 > 第86章 杨柳青青江水平 钟清菡的来信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86章 杨柳青青江水平 钟清菡的来信

鬼子六怀揣着钟清菡的信函,心中满是期许,亦夹杂着一丝紧张。他迅速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只见信中不仅详细阐述了复习诗书的建议,还特意提醒他要多向江令宜与柳青青请教。鬼子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他深知这是钟清菡对他的关怀与鼓励。此刻,他感受到的不仅是建议的重要性,更有来自远方友人的牵挂,这让他愈发坚定了努力学习的决心。

然而,信件末尾的内容却让他颇感意外。钟清菡竟带着几分俏皮地询问他,是否偷偷尝过江令宜小姐的檀香。这句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鬼子六心中泛起波澜,他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江令宜那迷人的笑容与独特的香气,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中浮现,恰似夏日微风轻拂,在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读完信后,鬼子六心中仿佛被某种情愫悄然触动。他决定前往江令宜的房间一探究竟。站在江令宜的房门前,他心中泛起一丝忐忑。

江令宜打开房门,看到鬼子六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一抹惊讶。鬼子六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将钟清菡的信递给了她。

江令宜接过信,浏览了信上的内容,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她望向鬼子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问道:“你有没有偷偷尝过我的檀香啊?”

鬼子六的脸颊愈发通红,他支支吾吾地答道:“没……没有啊。”

江令宜轻轻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你想不想尝尝呢?”

鬼子六顿时不知所措,不知江令宜此言何意,只好摇了摇头。

江令宜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叹道:“你呀,真是个呆子。”

鬼子六握着信纸的指尖微微颤抖,暮色透过雕花窗棂斜洒入走廊,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江令宜指尖轻抚信纸末尾的那行小字,袖口的雪青色缎面滑过信纸边缘,带来淡淡香气。此时,鬼子六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他似乎能感受到钟清菡透过信纸传递的温暖关怀,同时江令宜身上的香气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钟姑娘倒比你这书呆子通透。”她垂眸浅笑,耳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锁骨处洒下细碎的光斑,“檀香需得焚在博山炉里,你这般傻站着,自然闻不出其中的妙处。”话音未落,她已转身从多宝格取下一只青铜香炉,炉盖雕着云纹瑞兽,炉腹里还残留着前日焚烧的香灰。

柳青青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手中团扇“啪”地展开,扇面上水墨荷花正沾着新雨。“呆子哪懂香道?”她眼尾微挑,指尖拨弄扇坠上的流苏,“倒是钟姑娘这信写得 clever——既教了课业,又探了心思。”说着忽然靠近,扇面轻敲鬼子六肩头,“若真要学,先从辨香开始如何?我房里新制的鹅梨帐中香,倒比令宜的檀香更添三分甜意。”

江令宜将香灰细细抚平,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香丸,琥珀色里裹着点点金箔:“这是合了龙脑的雪中春信,你且凑近些。”她垂首将香丸置于炉中,青烟刚起,却被柳青青伸手拨散,团扇上的荷花掠过鬼子六鼻尖,带着蜜渍梅子的酸甜气息。

“别听她的,”柳青青笑意吟吟,“檀香要配青瓷炉,甜香需用螺钿盒,就像钟姑娘的字该配澄心堂纸。而你这呆气啊——”她忽然收敛笑意,指尖点了点鬼子六攥皱的信纸,扇面“哗”地合拢,敲在他发顶,“倒该用薛涛笺好好抄上百遍《竹枝词》。”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和不容置疑的霸道,眼角眉梢尽显俏皮。

暮色渐浓,博山炉里的香灰已积了半寸。鬼子六望着缭绕的青烟,忽然想起钟清菡信中那句“道是无晴却有晴”,目光扫过江令宜专注理香的侧影,又撞上柳青青眼中流转的促狭笑意,喉间不禁泛起几分涩意——这满室香雾里藏着的心思,怕比他案头的《千金方》还要难懂上三分。

晚膳后,柳青青遣丫鬟给鬼子六递了张撒着茉莉香粉的纸条,墨字在月光里洇成小片云雾:“素馨棚下候公子,共赏并蒂红。”他握着纸条穿过月洞门时,檐角残阳正将青石板染成蜜色,廊边蔷薇开得泼辣,花苞上还凝着日间骤雨的水珠,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

花房檐下悬着两盏羊角灯,暖光里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沉水香。柳青青斜倚在雕花竹榻上,月白纱裙外罩着茜色比甲,鬓边别着朵新摘的石榴花,花瓣上的露水顺着耳垂滚进衣领,在锁骨处洇出小片湿痕。她指尖捻着朵并蒂红山茶,胭脂般的花瓣映得脸庞越发鲜嫩,连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都像用螺子黛细细描过。

“公子可曾见过这般红的花?”她忽然将山茶凑近他鼻尖,花瓣扫过他唇畔,“比我今日新点的檀唇如何?”话音未落,腕间金铃轻响,她已倾身将花蒂抵在他唇上,胭脂香混着花蜜甜意扑面而来,“古人说‘檀口含丹砂’,原是这意思……”尾音消散在暖香里,她指尖轻轻勾住他腰带,山茶花瓣簌簌落在他衣襟上,像被春风揉碎的朝霞。

鬼子六只觉喉间发紧,眼前的茜色裙裾晃成一片流霞,鼻端尽是她鬓边茉莉与唇上胭脂的混香。柳青青的唇触上来时,比新摘的荔枝还要柔软,舌尖沾着日间吃的玫瑰糖霜,甜得他指尖发颤。她忽然咬住他下唇轻轻厮磨,鬓边金步摇撞在他额角,发出细碎声响:“呆子......需得像这样含住......”话音被喘息揉碎,山茶从指间滑落,掉在他脚边时,两瓣落红正巧叠成个心形。

檐角风过,素馨花纷纷扬扬落进花房,有几朵粘在柳青青发间,倒比金钗更添风韵。鬼子六恍惚间想起日间在《妆楼记》里读过的句子:“美人唇色,如榴花之映竹。”此刻怀中的人眼波微阖,唇上胭脂被吻得晕开,倒真像沾了晨露的石榴花瓣,娇艳得能滴出水来。他笨拙地回吻,只觉天地间只剩这一缕胭脂甜香,比钟清菡酿的青梅酒还要醉人,直教他忘了今夕何夕,唯有指尖紧攥着她的茜色裙带,生怕这一场花间幻梦,忽然被夜风吹散了去。

吻到深处时,柳青青忽然轻笑出声,舌尖卷走他唇角的花瓣碎屑,指尖顺着他后颈发间游走,金护甲轻轻刮过皮肤,激起一阵战栗。\"公子可知,\"她咬住他耳垂厮磨,温热的呼吸混着酒气扑进耳道,\"这素馨花夜开时最是香浓......\"话音未落,已拽着他跌坐在竹榻上,茜色比甲滑落在地,露出月白纱裙下隐约的肩带,像雪地里蜿蜒的墨线。

鬼子六的手慌乱中按上她腰间软肉,触感柔腻如春水,指腹蹭到裙上绣的并蒂莲,金线在掌心硌出细微痕迹。柳青青趁机将他按在榻上,竹席的清凉与她身上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她拨弄着他散开的发带,忽然凑到他耳边低笑:\"钟姑娘的信里写'道是无晴却有晴'......\"指尖划过他喉结,\"公子可知道,'晴'字拆开是'日'与'青'?\"

檐角的羊角灯忽然晃了晃,暖光将她投在墙上的影子扯得老长,发间素馨花随着动作簌簌掉落,有几朵飘进他领口,痒得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柳青青见状笑得更欢,低头含住他喉结轻轻碾磨,舌尖描摹着跳动的脉搏,像猫在逗弄猎物。\"呆子......\"她含糊地哼着,手已经探进他中衣,指甲划过心口,\"让我教教你......什么叫'情'字难熬......\"

就在此时,竹榻旁的湘妃竹帘忽然发出轻响,一道雪青色影子闪过。鬼子六猛地转头,只见江令宜立在帘外,手中捧着个青瓷香盒,面上虽平静,指尖却将盒盖扣得发白,鎏金护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柳青青抬眼瞥见来人,非但不避,反而将身子更往鬼子六身上贴了贴,樱唇在他下巴上印下枚胭脂痕:\"令宜姊来得正好……\"她晃了晃头上金步摇,\"我正教公子辨香呢,这'美人香'可比你炉里的檀香妙多了。\"

江令宜沉默片刻,缓步走近,香盒里散出的沉水香渐渐盖过室内的胭脂甜腻。她在榻前站定,目光扫过鬼子六敞开的衣襟和柳青青散乱的发丝,忽然伸手替他整理衣领,指尖擦过他唇畔未干的胭脂,动作轻得像在抚弄古琴弦:\"《香谱》云,'合香需按君臣佐使'......\"她的声音低而稳,\"你这般胡来,倒像是把麝香当沉香烧了。\"

柳青青挑眉,指尖勾住江令宜的袖口:\"令宜姊总爱掉书袋......\"她忽然将江令宜的手按在鬼子六心口,\"不如一起教教他?也好让钟姑娘知道,这'檀香'与'甜香'......究竟哪个更合他心意。\"鬼子六只觉两具温软的身子将他夹在中间,江令宜袖中的沉水香与柳青青身上的鹅梨香搅在一起,熏得他脑内发昏,喉间干渴得厉害,恍惚间看见两人发间都沾着素馨花,一白一红,像两朵并蒂莲开在他眼前。

江令宜被柳青青抱住,示意鬼子六轻尝江令宜的檀。鬼子六吻上江令宜,江令宜也是初吻,初时有些抗拒。尝到滋味后,沉醉其中。

江令宜的指尖刚触到竹帘,后腰忽然贴上片温热。柳青青不知何时欺近,臂弯像藤蔓般缠上她腰肢,鼻尖蹭过她耳后碎发:\"令宜姊这般怕冷?\"吐气间,鹅梨帐中香混着酒气扑进她领口,\"不如让公子暖暖身子......\"话音未落,已拽着她往竹榻倒去,江令宜踉跄间撞进鬼子六怀里,青瓷香盒\"当啷\"坠地,沉水香饼碎成星子,在月光里散成淡墨似的烟。

\"柳姑娘莫要胡闹!\"江令宜挣了两下,却被柳青青扣住手腕按在榻上,茜色裙裾缠上她雪青色缎面,像团火裹住片云。鬼子六只觉怀中温香软玉入怀,江令宜的发间飘来熟悉的松烟墨香,混着她惯用的檀香,比往日更添几分清苦,倒像她平日抄经时,砚台里未加蜜的苦茗。

\"怕什么?\"柳青青咬住江令宜耳垂轻扯,指尖挑开她领口第一枚盘扣,\"檀香要焚了才知味......\"说着朝鬼子六抬了抬下巴,\"公子不是想学辨香么?且尝尝令宜姊的'雪中春信'......可是比我的鹅梨香更清冽些?\"

鬼子六喉结滚动,望着江令宜微张的唇瓣,忽然想起她抄经时舌尖轻抿的模样。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托住她后颈,指腹触到细腻的肌肤,比宣纸上的羊脂玉镇纸还要温润。江令宜浑身一颤,抬眼撞上他灼灼目光,刚要开口,已被他堵住唇舌。

初时只是浅尝辄止,像新茶入口,清苦中带着隐约回甘。江令宜攥紧他中衣下摆,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想推却又使不上力。柳青青在旁低笑,指尖顺着她脊背缓缓上移,替她解开第二枚盘扣:\"呆子,要用舌尖......\"话音未落,鬼子六已依言轻舔她唇缝,尝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沉水香——原来她惯在唇上抹香脂,是掺了龙脑的檀香末,凉丝丝的,比冬日里的松枝雪还要清透。

江令宜忽然发出模糊的呜咽,不是抗拒,倒像被惊醒的春蚕食叶,细碎而急促。柳青青趁机扳过她脸,让两人吻得更深,鬼子六只觉她唇齿间溢出的香越发浓了,混着柳青青身上的甜腻,竟在舌尖融成碗迷魂汤。江令宜的手不知何时攥住他手腕,指甲却不再掐人,反倒轻轻摩挲着他脉搏,像在辨认香灰里的火温。

\"怎样?\"柳青青咬住鬼子六耳垂,\"檀香的前调清苦,中调却越来越暖......\"她指尖点了点江令宜泛红的眼角,\"你瞧,令宜姊的尾调......分明是甜的。\"鬼子六恍惚抬眼,只见江令宜星眸微阖,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朱唇被吻得红肿,竟比她案头的朱砂笔还要艳丽。她忽然主动迎上他的吻,檀香与他口中残留的玫瑰糖霜缠在一起,在喉间酿成从未喝过的醇酒,直教他忘了今夕何夕,唯有手环紧她细腰,生怕这缕梦中香魂,就此散在夜风里。

檐角的羊角灯不知何时灭了一盏,月光透过花窗,在三人交叠的衣袂上织出冰裂纹样。江令宜的檀香包不知何时散落,沉香木珠子滚到柳青青脚边,被她用绣鞋轻轻碾住。两个女子的体温从左右两侧漫上来,鬼子六只觉自己像块被香灰埋住的炭,明明该灼人,却先被这两缕香熏得酥了骨。恍惚间,他听见江令宜在喉间溢出低低的呻吟,混着柳青青的轻笑,竟成了比《竹枝词》更动人的曲调,在这春夜的花房里,谱成一阙无人能解的香谱。

在静谧的氛围中,柳青青的绣鞋不经意间碾住了沉香珠子,鞋底精致的并蒂莲纹深深嵌入木珠的肌理,仿佛要将江令宜的魂魄也一并踩入泥淖之中。她陡然抬眸,目光投向花窗外摇曳的竹影,此时,月光轻柔地洒落在她的睫毛上,仿若为其镀上了一层银边。紧接着,她轻声说道:“听……”与此同时,她的指尖轻轻点在鬼子六的后腰部位,“三更梆子已然敲响。”

远处更夫敲击梆子的声音,悠悠穿过曲折的游廊,瞬间惊起了檐下栖息的鸟儿。在那扑棱棱的振翅声中,江令宜的身躯猛地一颤。她清晰地辨认出,这梆子的节奏,正是钟清菡往常抄经时所遵循的更漏节拍。

“令宜姊,莫不是想起了钟姑娘?”柳青青说着,轻轻咬住鬼子六的肩头,微微厮磨,齿痕透过中衣,渐渐洇出淡红的印子。她接着又道:“她信中提及‘偷尝檀香’,莫不是早已预见了……”然而,她的话音却被江令宜突如其来的挣扎所打断。只见雪青色的缎面轻轻扫过竹席,带起半卷残余的香气。

当鬼子六睁开双眼时,恰好目睹江令宜慌乱地系着盘扣,她的指尖颤抖得犹如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而那沉香木珠子,也从柳青青的鞋下滚出,一路滚回,最终撞在江令宜绣着松竹图案的鞋尖上,发出一阵清越的声响。

“不能再……”江令宜的声音,比清晨的露珠还要轻柔,却宛如冰棱一般,直直刺入两人的耳膜。她脚步踉跄,伸手扶住一旁的多宝格,指尖不经意间碰倒了青瓷香炉,香灰簌簌落下,洒在她茜色的裙裾之上,仿佛是为这夜的荒唐之事,盖上了一层遮羞的布幔。

\"

柳青青目睹此景,微挑秀眉,从容不迫地缓缓坐起,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自己的云鬓。她头上金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紧接着,她陡然伸手,抓起案上的《香谱》,朝着江令宜用力甩去。书页“哗啦”一声翻开,恰好露出“合香禁忌”那一页。在月光的映照下,朱砂圈出的“麝香与沉香不可共焚”八个字,显得格外醒目。

鬼子六只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望向江令宜那张苍白的面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她抄经时的情景。那时,她总是喜爱往墨里添加冰片,还称此举能够“醒神”。此刻,她发间的素馨花不知何时已然掉落,露出后颈上那被自己吻出的红痕,恰似一朵开错了季节的梅花,在雪青色的缎面映衬下,刺痛人的双眼。

柳青青忽然轻轻一笑,身体前倾,替鬼子六系好发带,轻声说道:“公子可知,《竹枝词》的下阙乃是‘东边日出西边雨’?”说着,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唇畔,“如今东边有月,西边则有……”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江令宜,“两团炽热的火焰呢。”

就在此时,夜风裹挟着素馨花的香气,猛地冲进花房。原本熄灭的羊角灯,突然“噼啪”响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三人同时缄默不语。江令宜望着地上散落的香饼、撕碎的信笺以及纠缠在一起的衣带,心中一阵慌乱,她急忙抓起檀香包,转身匆匆离去。当她的裙裾扫过门槛时,一枚沉香珠子滚落进阴沟,发出一声幽微的闷响。

柳青青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捏碎了鬓边最后一朵素馨花,胭脂色的汁液沾染在指尖,与鬼子六此刻眼底布满的血丝极为相似。

“她害怕了。”柳青青忽然凑近鬼子六的耳边,吐气如兰,“可你我……”说着,她的指尖滑进他的衣襟,轻轻捏住心口的那颗痣,“才刚刚嗅到香头的韵味呢。”

鬼子六望着她眼中跳动的烛火,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钟清菡信里的枫叶标本。那叶脉间的“晴”字,已然被吻得模糊不清,看上去倒像是被泪水洇开的“情”字。

窗外,更夫已然敲过四更。然而,花房里的两缕青烟却依旧相互缠绕,一缕试图飘散,一缕却执意留存,恰似他此刻纷乱如麻的心思,在这即将破晓却尚未明亮的夜里,拧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香结。

柳青青忽然伸手,扯落他腰间的玉佩,穗子轻轻扫过敏感的脐下部位,顿时激起一阵颤栗。她跨坐在他的腰间,茜色的裙裾如火焰般肆意铺开。月光透过纱裙,在她的肌肤上编织出丝丝银线。

“公子可知道,”她轻轻咬住他的喉结,微微厮磨,“在香道之中,最为精妙的当属‘隔火熏香’……”说着,她的指尖蘸了蘸案上的蜜渍梅子,缓缓抹在他的唇上,“需得如同这般……以慢火细细煨烤……”

鬼子六恍惚间,看见江令宜遗落的檀香包在脚边散开,沉香木珠子滚落到柳青青的臀侧,被她轻轻夹住。两种截然不同的香气,在湿热的空气中相互交融,扭成麻花状。檀香的清苦与鹅梨的甜腻,竟诡异地融合成一缕勾魂摄魄的香气。

他忽然伸手,紧紧抓住柳青青腕间的金铃,铃声与她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竟奇妙地化作了催情的鼓点。当她引导着他的手,覆上自己柔软的身躯时,远处传来了五更梆子的声响,天,即将破晓。

“莫要理会时辰……”柳青青察觉到他的怔忪,舌尖轻轻卷走他唇边的蜜渍,“公子请看这香灰……”她指了指博山炉,“在烧尽之前,总是需要最旺盛的火焰……”

话音未落,鬼子六忽然翻身,将她重重压在竹席之上。瞥见她发间沾着的素馨花,他又不禁想起江令宜耳后的红痕。此刻,两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如野火般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在这即将熄灭的灯影之中,将那尚未完结的荒唐之事,彻底燃烧殆尽。

在竹帘骤然作响的瞬间,江令宜终究还是未能迈过那道门槛。她紧紧攥着檀香包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然而,就在她看见柳青青被压在榻上的那一瞬间,却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犹如擂鼓一般剧烈。

柳青青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朝着她轻轻勾手,发丝间的素馨花轻轻抖落,落在她的锁骨之上。鬼子六后颈的碎发,轻轻扫过她的手背,烫得如同炉中的炭火。

“来呀……”柳青青的声音仿佛裹着蜜糖一般甜腻,她的指尖轻轻扯开江令宜半掩的袖口,“檀香唯有搭配甜香,方能凸显出其中的韵味……”

然而,她的话音却被鬼子六炽热的吻碾成了碎片。只见他忽然伸出手,紧紧扣住江令宜的腰肢,将她用力拽向竹榻。雪青色的缎面与茜色的裙裾相互摩擦,蹭起细微的静电,恰似冬夜炭火迸溅出的星子。

江令宜的惊呼声,瞬间消失在两人交叠的唇齿之间。柳青青趁机将舌尖探入,卷住她唇上的檀香脂。于是,甜与苦在三人之间辗转传递,竟奇妙地融合成一种比《香谱》中所记载的更为精妙的合香。

鬼子六的手,同时触碰到两具温软的身躯。一边是柳青青腰肢的柔腻,宛如融化的鹅梨膏;另一边则是江令宜后背的微微颤抖,恰似凝着霜华的沉水香。

柳青青忽然轻轻咬住鬼子六的下唇,微微厮磨,同时将江令宜的手按在他的心口,问道:“感觉到了么?”她的眼尾轻轻扫过两人交缠的睫毛,“他这儿的心跳,可比更鼓还要急促……”

江令宜试图挣开,却被鬼子六紧紧握住手腕,按在自己发烫的皮肤上。檀香手串硌进掌心,反倒勾出她一声闷哼。

三人之间的呼吸,仿佛搅成了一个旋涡,将博山炉里残余的香气,重新卷上梁间。江令宜嗅到柳青青发间的茉莉香气,与自己身上的檀香相互交融,竟在这混沌之中,析出一缕清新的韵味,恰似她平日抄经时,墨香与茶香偶然碰撞的那一瞬间。

而鬼子六,则在两种截然不同的体温之间,陷入恍惚。他只感觉怀中的两人,忽而化作《千金方》里的两味药——一味主情,一味主痴,合起来竟成为了一种无药可解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