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镇子时,林瑶非要采束野菊。水红裙的身影在花丛里钻来钻去,像只贪嘴的蜂,手里很快攥满了黄的、白的、紫的花,连发间都别了两朵,笑起来比花还艳。
“姐姐你看!” 她举着花跑过来,裙角扫过草叶,带起串细碎的露,“六爷说前面有片林子,里面的花开得更好呢!”
鬼子六跟在后面,玄色衣袍沾了些草屑,手里提着林菀的行囊,步伐沉稳。林菀的伤已大好,月白的裙摆随着脚步轻晃,偶尔弯腰拂去裙角的尘土时,总能撞见他望过来的目光,像含着山涧的水,清得能见底。
进了林子才知鬼子六所言非虚。不知是何品种的花树沿着山势铺开,粉白的花瓣落了满地,像铺了层雪,风过时簌簌作响,竟带着些甜香。月光从枝桠间漏下来,在花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与花瓣的白交叠,像幅浸了水的画。
“这里…… 像仙境。” 林菀伸手接住片飘落的花瓣,指尖的温让花瓣微微颤,“比仙女湖的花还好看。”
鬼子六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的发间 —— 不知何时沾了片粉白花瓣,像只停驻的蝶。他抬手想替她取下,指尖刚要触到发丝,却见林瑶从树后跳出来,手里举着朵极大的红花:“姐姐快看!这个像不像你的胭脂!”
林菀被吓了跳,转身时撞进鬼子六怀里,月白的后背贴着他玄色的衣襟,带着他的体温,像被团暖云裹住。她慌忙退开,脸颊红得比林瑶手里的花还艳:“瑶儿别胡闹。”
鬼子六的指尖还悬在半空,残留着她发间的香,混着花香,竟让他想起梦里的软。他收回手,往林子深处望了望:“前面该有清泉,先去歇脚。”
林瑶欢呼着跑在前头,水红裙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花树后。林菀跟在鬼子六身后,踩着满地花瓣,听着他玄色衣袍扫过草叶的轻响,心跳像被风吹动的花,簌簌地颤。
转过道山弯,果然见着泓清泉。泉水从石缝里涌出来,叮咚作响,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像块嵌在林间的玉。泉边的青石被泉水润得发亮,上面还留着前人坐过的痕迹。
“就在这里歇歇吧。” 鬼子六放下行囊,捡了些干柴,在泉边燃起堆火。火苗蹿高时,映得周围的花树忽明忽暗,像跳动的浪。
林瑶玩累了,靠在青石上没多久就打起了盹,手里还攥着那朵大红花,水红裙的裙摆搭在泉边的草上,沾了些湿露。
林菀坐在泉边,掬起捧泉水。水凉得像冰,却带着丝甜,映着她的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果。鬼子六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边,玄色的衣袍与她的月白裙摆挨在处,像浓墨与淡彩,偏生融得和谐。
“这水…… 能喝吗?” 她轻声问,指尖在水面划着圈,荡开的涟漪里映着两轮月。
“能。” 鬼子六从行囊里拿出个空竹筒,舀了些泉水递过来,“山里的活水,干净。”
林菀接过竹筒,指尖触到他的,两人同时顿了顿,像被电流窜过。她低头喝水时,余光瞥见他望着泉对面的花树,侧脸在火光里显得格外柔和,下颌线的弧度比往日更缓,像被月光磨过的玉。
“六爷……” 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那日在山洞,谢谢你。”
鬼子六转过头,眸子里映着火光:“该做的。”
林菀却摇摇头,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疤痕:“不是说这个。”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是…… 梦里的事。”
话音刚落,周围忽然静了。风停了,花落的声都清晰可闻,只有泉水还在叮咚响,像在替他们数着心跳。鬼子六的喉结滚了滚,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里沾着点泉水的湿,在火光里闪着光,竟比泉边的花还艳。
“菀儿。” 他忽然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我……”
后面的话被打断了。林菀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凑上前,月白的身影撞进他怀里,带着花香的唇贴上了他的。
像火星落进了干柴堆。
鬼子六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猛地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按在怀里。玄色的衣袍与月白的裙摆缠在处,像要拧成股绳。他的吻起初带着山风的清冽,唇瓣相触的刹那,两人都微微一颤 —— 她的唇软得像花瓣,还沾着泉水的凉,他的则带着烟火气的温,混着淡淡的皂角香。他先是试探地轻啄,像怕碰碎了这片刻的美好,待感受到她微微张开的唇瓣,才渐渐加深了吻。舌尖探入时,带着泉水的甜,与她唇齿间的花香相融,激得她轻颤,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的衣袍,布料的粗糙蹭着掌心,竟让她觉得安心。
月光忽然亮了,透过花树的缝隙,直直地照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投在泉边的石上,交叠成团,像幅浓墨重彩的画。
鬼子六的吻渐渐缓了,从唇峰滑到唇角,再到下颌,带着火的温度,烫得她肌肤发颤。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颈窝,带着浓重的气息,让她想起山涧的雾,缠绵又温热。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她腰侧的软,和因呼吸急促而微微起伏的战栗。
“菀儿……” 他的声音闷在她的颈窝,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哑,指尖在她月白的裙带上犹豫着,像怕惊扰了什么。
林菀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袍,声音软得像融化的糖:“六爷……”
这声低唤像道开关。鬼子六的指尖猛地用力,裙带 “唰” 地散开,月白的裙摆像朵盛开的花,铺在青石上,与满地的粉白花瓣交缠在处。他的手探进去时,触到她肌肤的滑,像摸到了块暖玉,带着微微的抖。
“别怕。” 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尖,带着气音的柔,舌尖轻轻舔过她的耳垂,激起她更明显的战栗。指尖顺着她的腰线往上,轻轻抚过她的背,那里曾有过伤口,如今已光滑如初,只有残留的剑气暖意,还藏在皮肤下,随着他的触碰微微发烫。
林菀的呼吸更乱了,却在他指尖触到胸口的刹那,清晰地想:就这样,挺好。
她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触到他腰间的剑鞘,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却让她想起他舞剑时的模样 —— 玄色的身影在月光里翻飞,剑气像银蛇,护着她,也伤着他。
“六爷的剑……” 她的声音混着吻,断断续续的,“总是…… 护着我。”
鬼子六的动作顿了顿,吻落在她的锁骨,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重,像要在那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不止剑。”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臀,轻轻用力,让彼此贴得更近,近到能听见对方的心跳,与泉水的叮咚同频,“我整个人,都护着你。”
林菀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滚烫地落在他的颈窝,像颗融化的星。她想起林家的冤屈,想起颠沛的路,想起梦里的红,忽然觉得所有的苦都值了。
他的手继续往下,抚过她的腿,那里曾有过狰狞的伤口,如今已被他的剑气治愈,只剩下光滑的暖。月光透过他的发,落在她的肌肤上,像撒了把碎金,与他指尖的银白剑气交织,竟像层温柔的网。
“菀儿……”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吻落在她的胸,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可以吗?”
林菀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吻住他,舌尖带着泪的咸,和花的甜。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发,把他按向自己,像要把这月光,这花香,这泉水的叮咚,都揉进彼此的骨血里。唇齿相依间,她能感受到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和他身体里压抑的渴望,而她自己,也像被点燃的花,在他的吻里尽情绽放。
泉边的火光渐渐弱了,只剩下些暗红的星,映着交缠的身影。林瑶翻了个身,咂咂嘴,却没醒,发间的野菊落了朵,飘到泉里,随着水流打着转,像个害羞的见证者。
风又起了,吹落满树的花,落在他们身上,像场温柔的雪。鬼子六的吻落在她的小腹,带着虔诚的轻,指尖的剑气不经意间泄出丝,银白的光顺着她的肌肤游走,激起串细碎的战栗,却没有半分疼,只有暖,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熨帖了。
“六爷……” 林菀的声音软得像棉花,指尖插进他的发,“别停……”
月光忽然被云遮了,周围陷入片温柔的暗。只有泉水还在叮咚响,像支没唱完的歌,伴着彼此的喘息,和花瓣落地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山林里,谱成了段无人知晓的秘语。
不知过了多久,云散了,月光重新落下来,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林菀靠在鬼子六怀里,月白的裙摆松垮地搭在他的腿上,肌肤上还留着他吻过的红,像开在雪地里的花。
鬼子六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了她。玄色的衣袍盖在两人身上,带着他的气息,和她的香,像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冷吗?” 他轻声问,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珍视与宠溺。
林菀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山涧的流水,让人心安。“六爷……” 她忽然笑了,声音带着些刚哭过的哑,“我们…… 是不是做错了?”
鬼子六的手顿了顿,随即更紧地抱住她:“没错。” 他的声音坚定得像块石,“只要是你,就没错。”
林菀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却笑着,把脸埋得更深。她知道前路依旧有风雨,林家的事还没了结,雪仪师妹那边也未必能说清,但此刻,她只想靠着他,靠着这月光,这花香,这泉水的叮咚,把所有的烦恼都暂时忘掉。
鬼子六低头,吻落在她的泪上,咸的,却带着甜。他忽然明白,所谓的美丽错误,原是命运最温柔的安排 —— 让他在颠沛的路途中,撞见这抹月白,像在黑夜里找到了光。
泉边的火彻底熄了,只剩下堆灰白的烬。林瑶还在睡,嘴角挂着笑,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花还在落,水还在流,月光还在照,仿佛要把这刻的暖,永远定格在这山林里。
或许明天醒来,他们还要面对尘世的风雨,还要继续为林家昭雪奔波。但至少此刻,这明月清风知道,这清泉花开知道,他们在彼此的怀里,找到了最真的情,和最安稳的家。
情到深处,原是不必言说的。一个吻,一次抚摸,一声低唤,便已道尽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