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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家族修仙,我为镇族神鼎 > 第二百九十七章 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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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虹山这方打得正酣,砚岸城中,方原停下修炼,抬眼看向将自己吵醒的土狗,无奈撇了撇嘴,淡淡道:

“师尊既已得了那方家族库中的宝物,神魂稳固,修为更进一层,为何还要维持这副……不甚雅观的狗身?”

那土狗闻言,翻了个白眼,神态拟人至极,它停下舔毛的动作,歪着头,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瞥了方原一眼,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噜声,良久才口吐人言道:

“你懂个屁,这砚岸城乃吴国王都,水深得很,明面上是慕容家做主,暗地里不知藏着多少老怪物,为师若此刻恢复真身,气息勃发,岂不是立刻成了众矢之的?这叫做韬光养晦,闷声发大财。”

“再说,这土狗肉身虽贱,却自有一番贱的好处,能窥探许多人身不便窥探之事,如此好用的皮囊,就这么舍弃了,未免太过浪费。”

方原知道师尊行事向来诡谲难测,便不再纠结此事。

他摇摇头,随手将身旁那条因为被汲取过多龙气而显得萎靡不振、软趴趴如同白色泥鳅的白蛟拨到一旁,这才起身。

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肌理滑落,他凌空一摄,将挂在桶边的雪白浴帛抓来,随意系在腰间,遮住了下半身,神色沉静地追问道:

“您老的心思,九曲十八弯,徒儿愚钝,实在猜不透,只是徒儿已经遵照您先前的吩咐,进了这王都,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总不能真在此地干等。”

那土狗后腿猛地一蹬,身形矫健地跃上屋内唯一的床榻,寻了个最柔软的位置趴下,狗嘴开合,低低道:

“后续之事,急不得,也乱不得,先等那慕容拓做出抉择再说,其虽优柔寡断,但非蠢人,利弊已然与他剖析清楚,现在就看他是何想法了,这几日你便潜心修炼即可,为师得先去探一探这王都中的禁地。”

见师尊又是这般故弄玄虚,方原也习惯了,不再继续追问。

他点点头,目光转向那条被气息奄奄的白蛟,语气平淡道:

“靠着不断汲取它体内与吴国国运相连的稀薄龙气,《蛰龙潜幽诀》的确进展神速,已至小成境界,只是看它这副模样,精元损耗过度,恐怕再支撑不了多久,若龙气枯竭,性命难保。”

土狗摇摇头,咧开嘴微微一笑,平静道:

“不必担忧,吴国虽说国祚不长,气数将尽,已是日薄西山之象,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归还有些残存龙气散于山河之间,为师自有办法帮你收集。”

土狗顿了顿,转眼看向白蛟,继续道:

“至于这白蛟,毕竟是天地所钟的灵物,又炼化了那丝真龙龙元,若是为了一时之功伤其根本,乃至取其性命,必遭天道记恨,气运反噬,得不偿失,且再温养几日,待其恢复些许元气,寻个合适的时机,将它放归大泽便是。”

“既然师尊已有周全安排,徒儿自当遵从。”

方原淡淡应道,不再多言,他袖袍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道便将那白蛟卷起,纳入宽大的袖袍之中。

土狗见他行事果决又知进退,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却也没再多做叮嘱,只低吠一声,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淡黄色的影子,如青烟般自窗口掠出,几个起落,便彻底融入了王都深沉浓重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方原望着它离去的方向,静立片刻,随后重新盘膝坐下,闭目凝神,继续运转功法。

如今他功法初成,周身灵气流转自如,神识也比以往敏锐许多,隐隐感知到王都之中几股强大的气息彼此纠缠,暗流涌动。

“树欲静而风不止。”

方原心中默念,师尊让他静待,但这王都的浑水,早已被搅动。

慕容拓的犹豫,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背弃数百年的盟约,转投他宗,绝非易事。

这不仅是仙宗更迭,更是国策的彻底转向,牵一发而动全身。

太初云府在吴国经营日久,朝堂上下,军中内外,乃至各个修炼家族,岂能没有他们的眼线。

————

乾元殿内,烛火摇曳。

慕容拓重重叹息一声,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疲惫,将龙案上一份关于边境军备废弛的奏疏烦躁地拨至一旁。

殿中上好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散发出融融暖意,但这暖意却丝毫驱不散他心头的彻骨寒意。

他屏退了左右内侍,独自一人立于那幅巨大的坤舆全图前,目光死死锁在东南角那抹浅淡的疆域色彩上。

“三十五国中,吴之实力位属后列……”

“恐不出数十寒暑,宗庙倾颓,社稷易主,只在弹指一挥间……”

“或如雪花消散,或可化为基石……”

每一句,都敲打在他最为敏感的神经之上,他何尝不知吴国积弱?何尝不晓太初云府多年来索取无度,灵石、矿产、灵根子弟,予取予求,而提供的庇护却越来越有限?

近年来,北方日益强盛的大雍王朝蠢蠢欲动,边境摩擦日渐增多,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非仗着东南水网地利和祖宗留下的那点残存国运苦苦支撑,恐怕吴国早已被大雍的铁蹄鲸吞蚕食。

可太初云府绝非善与之辈,在朝在野势力根深蒂固,一旦得知吴国有改换门庭之意,必将掀起滔天巨浪。

届时,外有大雍虎视,内有云府作梗,如今的吴国能否承受得住?而那渊崖道门,毕竟底细未明,其承诺的庇护,又有几分可信?会不会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慕容拓暗暗思索着,缓缓伸出手,指尖划过地图上砚岸城的位置,神色颇为复杂。

“祖宗的基业……数百年的国祚……难道,真的要断送在我的手中?”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与挣扎,是继续苟安,在太初云府的阴影下逐渐沉沦,还是冒险一搏,将国运寄托于一个强弱未知的宗门?这个抉择,重如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