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根本就没打算停下了，“我可不说谎。那些姑娘，在丢之前都来这里抓过伤药。”
沈佳婧：“都？”
王辰：“大半吧……也没什么银子，要不是咱们方郎中人好，根本就抓不着的。”
沈佳婧点了点头，“早就听说方郎中是个好人。”
王辰一副自豪的模样，“那是自然。”
那感觉，就好像被夸的是他自个儿一样。
御舒彤被王辰逗乐了，“我妹子在夸方郎中，你得意什么？”
王辰哼哼两声，“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与……与……”
“与有荣焉。”沈佳婧缓声补上。
王辰：“对！”
他顿了顿，又摆手，“所以，你俩根本就没受伤，有什么好……”
沈佳婧打断了王辰的话，“掌柜的，这事儿是我们没说清楚。”
王辰有些愣住，平日里都是熟悉的邻里乡亲，见着面都直呼其名的，倒是很少有人会称呼他掌柜的。
他挠了挠头，“什么？”
沈佳婧指了指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的贺以乔，“这事儿是这样的，我们两姐妹贪玩，但家中长辈又不舍得教训我们姑娘家，就把我的护卫打了。”
“这一遭，我和姐姐是来给他买伤药的。”
王辰不解的看向贺以乔的方向。
他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不确定，低声开口，“他看着也不像受伤的样子啊。”
沈佳婧：“我家护卫向来好面儿，不太会表现出来。”
王辰还是将信将疑，不过人家付钱买药，他也不多说什么，走到柜台后面就给取药了。
沈佳婧看着王辰抓药的背影，又开口，“方郎中今儿是去哪儿了？”
王辰摇头，“那我哪儿知道，就说了出诊。”
沈佳婧：“方郎中经常出诊么？”
王辰回头看了眼沈佳婧，见她也是一副闲聊的表情，才开口，“有人找他出诊，他就出去。咱们方郎中好说话。”
沈佳婧笑道，“早知这样，我们也就差人来请方郎中了。也省的我家护卫受伤还得出门。”
王辰瞥了一眼贺以乔的方向。
这年头，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
当个护卫，主家小姐都护着。
王辰抓好药往桌上一放，又来回打量了沈佳婧与贺以乔。
沈佳婧倒是不介意，但贺以乔却冷冷对上了王辰的眼神。
王辰本来就胆儿不大，这下好了，直接就缩着脖子只看向沈佳婧，“伤药的用法简单，你们若是还要等方郎中，那就自便吧。”
说着也不打算再理会他们三人的模样。
沈佳婧看了眼贺以乔，示意他去结账。
拎着伤药出门后，沈佳婧才开口，“还真是不少姑娘受伤了来这里。”
“这个王二麻子既然敢这么说，肯定就是真的了。”御舒彤耸了耸肩，她这会儿还回头看了眼医馆的方向。
只见那王辰，又撑着头打瞌睡了。
沈佳婧看着贺以乔手中拎着的伤药，“你们以前去过医馆么？”
她没有见过，所以医馆应当是什么样的，她其实没有什么概念。
“师娘会医术，我们很少去医馆。”御舒彤摇头，她又看了看贺以乔，“贺儿更是了，他都硬扛。”
听了御舒彤这话，沈佳婧瞪圆了眼睛，立即转向了贺以乔，“小贺！”
贺以乔：“没有硬抗。”
御舒彤：“我就没见你去师娘那讨过药。”
贺以乔叹了口气，“因为没必要。”
御舒彤一脸“你瞧我说什么”的表情看向沈佳婧。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告状。
沈佳婧也是无奈，“小贺，咱们这一路南下，要走的日子多着呢，你若是有个什么伤痛，可……”
话都没说完，贺以乔就伸了伸手打断了，“小姐也不要全然听了师姐这话。”
“我确实很少去师娘那讨药。那是因为我打小经常出入宫中。”
沈佳婧点头。
是这个样子。
但这之间的联系在……
见沈佳婧还没太明白，贺以乔便继续开口，“我一般有什么事儿，小姐就嚷着让太医院来人了。”
说到这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贺以乔显得有些无奈。
沈佳婧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啊……那……那不是……”
御舒彤在一旁听了，眨了眨眼，“原来是有太医院的药呢！”
贺以乔点头。
御舒彤：“难怪你从来没找师娘要过，我还当你脾气倔，从来硬抗呢！”
贺以乔：“生病受伤，有什么好硬抗的。”
沈佳婧在一旁赶忙点头，“小贺，你说的对，这一路你可得牢记。”
贺以乔知晓沈佳婧的意思，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御舒彤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牙疼。
摸了摸脸颊，又有些恍惚。
自己也没有牙疼的毛病啊。
沈佳婧：“方郎中经常出诊，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关联。”
贺以乔：“这个方郎中多半是知道些什么。”
沈佳婧没想到贺以乔会这么回答，有些意外的看向对方，又有些好奇，“怎么说？”
贺以乔：“既然我们现如今知道丢了的姑娘其实是被镇守救了，那这些姑娘都去医馆买伤药，就很值得推敲了。”
沈佳婧走在前头，仔细想了想，倒也没有反驳贺以乔的意思。
御舒彤：“受了伤，买伤药不正常么？”
贺以乔看了眼御舒彤，“哪儿来的银子？”
“啊？”御舒彤一愣，又开口回答，“不是说方郎中人好么？或许是赊给她们的。”
贺以乔看了眼御舒彤，没有回应。
倒是沈佳婧开口了，“你们觉得这些姑娘，为什么会受伤？”
这一点，御舒彤倒是不觉得奇怪，“家中本来就不重视，想要的只是家里的姑娘家能出去换银子，怎么受伤都不奇怪。”
沈佳婧抿了抿唇。
御舒彤当沈佳婧受不了这种情况，叹了口气，“是不妥，但这世上这样的也不少。”
沈佳婧：“按照你的意思，这些姑娘受伤，根本不可能就是一次两次才是。”
御舒彤：“那当然。”
沈佳婧：“可为什么，偏偏在她们丢了之前，就都去医馆买伤药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