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乔知道御舒彤为什么会这么问。
但多少还是有些无奈，“师姐，有些东西只是简单的推测，不需要师父师娘同我说的。“
他叹了口气，那样子就好像御舒彤再问一句，他就要无言了一般。
御舒彤没问他，只是哼了一声，绕到了沈佳婧身边，“妹妹，你说，岑家有药这事儿，你能知道么？”
沈佳婧很是乖巧的摇了摇头，“我自然是不知晓。”
御舒彤扬了扬头，一副“你听到人家怎么说了”的表情看向贺以乔，“听着没？妹妹也说了，这事儿不知晓，谁说是简单的推测就能得出的结论。你首先得知道岑家和灵药谷的关系好到能有灵药吧？”
贺以乔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点点头。
没错。
御舒彤说的有理。
岑家与灵药谷有旧交，这事儿确实先前有提到过。
但究竟这交情到了什么地步，却是不得而知的。
御舒彤看向贺以乔，“还说不是师娘同你说的。”
贺以乔笑了笑，有些无奈。
苏瑾君看了眼贺以乔，也没太在意。
毕竟，慕简梨知道这些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一路，他也看出来了，贺以乔在盏映山应当是很受重视的存在。
那当师父和师娘的，将这些事情同他说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贺以乔没有开口解释，他只是看向苏瑾君，“若真的是岑家人，有你需要的药材么？”
苏瑾君：“我也把不准，但这里头除了那味特别难弄到的药材之外，其他的药材，虽说好弄许多，但若只是寻常人家，也是要几番周折的。”
贺以乔：“也就是说，就算没有最后一味药，光是前面几味药，也能看出这人是岑家的人的可能性。”
苏瑾君点头，“是这个理儿。若真是岑家人，这忙我还真得帮。”
贺以乔：“岑家和灵药谷的恩怨还没结了？”
说是旧交，实际上就是岑家人能在灵药谷求到的药比想象中的药多。
苏瑾君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是父亲的交情，这方面他也鲜少与我说起。只不过遇着了，总归得帮着。否则回灵药谷被父亲知晓，少不得一顿骂。”
贺以乔点点头，表示了然。
沈佳婧：“既然冥岑没有求到灵药谷，是不是表示恩怨已了，他没法去灵药谷求药了？”
就算有旧情，也不可能让人一直能去灵药求药。
听上去，灵药谷谷主与岑家的旧情还到不了这种程度。
苏瑾君皱了皱眉，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儿。
但……
他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开口，“确实，听着是像恩怨已了，只不过这事儿吧，我父亲多少还是……”
顿了顿，他盯着沈佳婧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父亲就属于那种，见着了就要帮的人，甭管对方有钱没钱。”
苏瑾君一旦开了这个口，就好像是找到了能说的理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了起来，“主要是，他有时候会主动不要对方的银子。我从小就不理解。”
沈佳婧笑了，“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苏瑾君：“你方才不是……”
沈佳婧摇头，“你父亲不要银子的都是什么人？”
苏瑾君想了想，“穷苦的人我就不说了，毕竟我遇着也不会真的非要收银子。”
沈佳婧点点头，总归还是知晓一些他们的善心的。
苏瑾君：“有些人明明银子很多，但父亲……”
沈佳婧做了个了然的手势，“可是，对于这样的人，最轻的就是银子。若是不结银子，那就是结恩情。”
苏瑾君一愣，眨了眨看向沈佳婧。
沈佳婧继续开口，“这世上，人情债是最难清的。”
人情债……
苏瑾君不是不明白。
甚至先前他也朝着这个方向想过。
只是……
苏瑾君抚了抚额，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其实很想说你说的有道理。”
这话倒是把沈佳婧弄懵了。
怎么就忽然这么说了？
难不成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沈佳婧回想了一番刚刚自己说的话。
没毛病啊。
苏瑾君：“我也想过人情债这种事儿，但很显然，我没有见父亲要过什么人情债啊。”
苏瑾君以前也想过这些。
但是，后来他发现了，父亲就是纯粹的不要银子……
至于理由，他倒是也问过，但是父亲也没有给过什么回答。
问了几次之后，苏瑾君也是不太敢再多问了。
毕竟，在他这儿，父亲也不是什么和善的人。
沈佳婧不明白了。
她眨了眨眼，有些意外的看向苏瑾君，“你是说，你……老谷主……你父亲，他光是免了人家的银子，但也不计较对方的人情债？”
苏瑾君一副“你也不懂吧”的表情看着沈佳婧。
沈佳婧哈哈的干笑了两声。
她真是不懂。
倒也不是说不行，只是她不是很懂这种做法。
沈佳婧清了清嗓子，“或许……就是纯善吧。”
苏瑾君也只好跟着重复了一遍沈佳婧的话，“是啊，纯善吧。”
御舒彤：“那你这动不动就收银子的习性是和谁学的？”
苏瑾君眼睛一亮，“我娘啊！我娘就说，银货两讫，总比到时候惹出麻烦来的好。”
沈佳婧认同这句话。
她觉得灵药谷的谷主夫人显然比谷主要想得明白。
沈佳婧：“你娘就没有同你父亲说过这些？”
苏瑾君摇头，“说过没用呗。”
“这么多年了，我娘也习惯了，想来也是不想多说了。”
沈佳婧比了个拇指，“只能说你娘也挺厉害的，能习惯这么多年。”
她就觉得，想法不同的两个人，总归会要吵起来的。
沈佳婧看向贺以乔，“你觉得如果两个人想法不一样，会吵架么？”
这话问的突然，贺以乔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为什么想法不一致？”
沈佳婧啊了一声，“比如你和我如果想的不一样呢？”
贺以乔：“那我听你的。”
贺以乔说的太过自然，但剩下的三个人都是一副懵了的状态。
尤其是苏瑾君，歪着头看着贺以乔。
这小子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