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夫人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顿了顿，又看着沈佳婧有些犹豫的开口，“但我觉着明慧姐姐可能知道。”
沈佳婧挑眉看着对方，“你都在宫外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知道皇祖母会知道？”
洛洛夫人不解的看向沈佳婧，“这与我在宫里还是金银寨有什么关系？明慧姐姐聪慧过人，定然是能找出事情的真相的。”
沈佳婧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旁的。
懂了。
这人就是对皇祖母无条件的信任。
沈佳婧此刻甚至想要给皇祖母写封信，问问她究竟是对洛洛夫人下了什么蛊。
洛洛夫人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当年我趁着中毒，就偷偷离开了宫中。”
沈佳婧：“所以，是为了隐瞒毒这件事，才会写了因病去世？”
洛洛夫人点头，“大抵是吧。也可能是明慧姐姐为了不让事情显得太过惹眼才这么说的。”
在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明慧姐姐”的时候，沈佳婧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夫人，你与皇祖母是有什么渊源么？”
洛洛夫人似乎是不明白沈佳婧为何会这么发问，稍稍歪了歪头，“这世上会有人不喜欢明慧姐姐么？”
沈佳婧抿了抿唇。
好的，问不出什么东西。
沈佳婧看着洛洛夫人盯着自己，露出了那种有些期待的眼神。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对方在期待什么，但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当然，我也觉得皇祖母特别好。”
果然。
洛洛夫人听了就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那是自然。”
沈佳婧笑了笑。
沈佳婧：“你觉得是当年的人又找到你了，所以才会第二次中毒么？”
洛洛夫人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好说，当年是因为后宫之中，下毒更加妥帖。但如今我再金银寨，若是要除了我，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沈佳婧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觉得是巧合？”沈佳婧皱眉。
光是这个毒药，就很难让人觉得是巧合。
洛洛夫人知道沈佳婧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说不好，但，这些时日，没有外人来过寨子。”
沈佳婧皱眉，“你中毒的时候呢？”
洛洛夫人一愣，“先前出过寨子，是那个时候的事儿。”
沈佳婧点头，“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无法找到金银寨？”
她还记得金银寨的迷雾阵法，常人实在是很难真的找到寨子里来。
洛洛夫人：“应当是进不来的。”
顿了顿，又看向沈佳婧，“公主也是被他们三个里的谁带进来的吧？”
沈佳婧点头，“是魅染二当家带我们进来的。”
“不过，我听二当家的意思，这阵法是大当家的手笔？”
洛洛夫人笑了，“是。冥岑是我爹的亲传弟子。再加上留下的一些书籍，岑家那些东西，他大多都学了去了。”
沈佳婧点头，“那另外两位当家的，也是岑家人？”
洛洛夫人应了一声，“对。魅染是当时我入宫的时候，我爹安排给我的陪嫁小丫头。当时她年纪还小，但已经本事了得了。”
“至于魍西，他是跟着冥岑的，所以我也是从宫中逃出来之后才遇着的。”
一下子就将三个人的来历都解释了。
沈佳婧也是没想到洛洛夫人会如此坦诚。
就没想过隐瞒一些么？
沈佳婧上下打量着洛洛夫人，“我听闻你们救了先皇时候的状元郎。”
洛洛夫人倒是不惊讶，“你说长明先生吧？”
沈佳婧点头。
洛洛夫人：“确实是救下了，遇着了，也没法就看着人被烧死吧？”
沈佳婧：“就没有想过会惹麻烦么？”
洛洛夫人看向沈佳婧：“且不说救人之前不知对方的身份，就算是知晓了，光是因为惹麻烦，就选择见死不救么？”
她的目光真挚，似乎是真的在认真问沈佳婧这个问题。
沈佳婧微微挑眉，最终还是笑着摇头，“自然不是。”
洛洛夫人这才呼出一口气，“我就说，明慧姐姐教出来的公主，不该是那样的。”
沈佳婧倒是已经习惯了洛洛夫人话里话外都往皇祖母身上说的模样了。
洛洛夫人：“救下人的时候并不知晓他是谁，知晓了之后，也是明白，怕是惹了麻烦。”
沈佳婧：“这些年都没人知道长明先生还活着？”
洛洛夫人笑了，“魍西这小子，半夜去乱葬岗拖了烧焦的无名尸放进客栈，倒是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乱葬岗自然都是些无人认领活着是被抛了的尸体。
不过，能翻找出同样是烧死的也是不容易。
沈佳婧没有细问这些，总觉得会让她中午吃不下饭。
洛洛夫人也没有过多的解释这一出，只是继续开了口，“我们后来问了长明先生，他也知晓，若是去陵都，怕是有去无回。”
沈佳婧：“就没有想过，返回都城？”
洛洛夫人盯着沈佳婧看了好一会儿，才很轻的开口，“想来你是真的不了解你的皇祖父。”
沈佳婧眨了眨眼，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么一句。
洛洛夫人：“那人本来对这些事情就不算重视，长明就是回到都城，又有多少机会能进到宫中？告御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她思索了一番又补充，“再加上，长明先生似乎对幕后之人也有一些推测，大抵是有些顾虑吧。”
沈佳婧皱了皱眉。
不过能在陵都安排人的幕后之人，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沈佳婧也明白，若是真的如自己说的，长明先生回到了都城，未必能活到现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可新皇继位也不是一两年了，为何不试着……”
洛洛夫人瞥了一眼沈佳婧，想了想开口，“陵都出事儿了么？”
沈佳婧摇头。
洛洛夫人又道：“都城可曾出事？”
沈佳婧又是摇头。
洛洛夫人再问，“陛下可曾提及过召回陵都的那位状元郎？”
沈佳婧还是摇头。
洛洛夫人也不开口了，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沈佳婧。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已经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