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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欧阳司马,从定边军调往地藏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队率,后来接连斩杀鞑子有功,迅速升任了军侯。

而他最为传奇的地方,是在孩童游历时,救过一位老者,被传授了机关术...

好比现有的攻城木驴、武刚车等等器械,以及一些山野机关陷阱。

几年前,城中都还有猎户,不时拜访他,请教狩猎机关的事。

也传闻,真有人用学到的简易陷阱,杀过老虎、黑熊、狼獒等猛兽。

在一次防备鞑子袭营的战斗中,利用陷阱,杀死杀伤大量鞑子,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军功累积多年,因此升到了现在的军司马一职!

想当年他也是一个人人羡慕的青年才俊。

不仅心灵手巧,善于机关术,而且听说,还会制作一种攻城武器,可发射巨石,使得落石拔地而起,又从天而降。

便是砖石城墙,亦能砸一个山崩地裂。

这些都是往昔闲话,此刻的欧阳司马,却是一脸狰狞,挥刀要将古炎武砍死。

“你我皆是北境...玄甲军出身,为何你要背叛自己的誓言!”

“闭嘴!”

“现在哪还有...玄甲军!”

欧阳司马怒目狰狞,抬手指向身后军阵:“我问你!若不是他,我玄甲军,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北境玄甲军!原来的大宣五大定边主力之首!”

“现在九州之地,在哪儿不是被人唾弃!”

古炎武双眸灼灼,本就是重伤之躯,还被缰绳、马鞍缠绕,脱不得身。

见欧阳司马,如此应激的模样,已经没了心思争论:

“北境玄甲,功比过大!我无悔!”

欧阳司马轻蔑的冷哼:“今日一战,世间再没人记得北境玄甲...定边军!”

“而最该死的人,便是蒋校尉!”

倏!

欧阳司马,眼眸一凝,手臂青筋瞬间暴涨,斩马刀拖拽而下,砍向古炎武。

律律律!

战马嘶鸣一声,竟是主动偏转,将屁股顶住对方。

噗呲!

这一刀,重重地砍在了马屁股上面。

律律律!

前蹄着力,后蹄愤然后踢。

嘣!

欧阳司马神情一愣,扯着缰绳后仰时,那一对马蹄,恰好踢中了身下战马马头。

律律律...

几声惨叫之后,胯下战马只是挣扎地乱跳了几下,便重重倒了下来。

等欧阳司马狼狈落地,再看古炎武时。

他早就被老马带离战场,兜着圈,朝军阵跑去。

“老马护主吗?想不到你的命还真大啊!”

欧阳司马大声喝令:“都杀了!”

“杀!”

噗噗!

嘣......

古炎武被一阵颠簸,用灵气护住的伤口,再次开裂,沿路洒着热血。

律律律......

在他即将昏迷时,身下的‘老伙计’惨烈悲鸣一声,倒在了地上。

“救人!”

“老伙计!对不住你了......”

...

陈司马睚眦欲裂,紧握的双拳,发出咔咔的声响。

在他的距离上,只能看见欧阳带人偷袭古炎武,随后所携属兵,朝着最后的骑兵偷袭,百人队伍,皆是死在了曾经的‘袍泽’枪下。

所剩的只有,被老军掩护的十六七岁新人,逃脱者,不足两手之数。

幸存者,皆是咬碎牙,吞着血,追上了古炎武。

陈司马做梦都没有想到,叛变的人会是欧阳司马。

十年前,还在北境玄甲军抵御鞑子的战友,曾经的手足兄弟。

锵啷!

长刀出鞘,直指城郭......

“盾兵出列!”

“喝!”

“云梯准备冲锋!”

“放响箭......”

庞督军率领一对长刀兵,在陈司马旁边排列。

下一秒,便指挥手下,朝着天空放出响箭。

咻!

嘣!

响箭在云端炸开一团烟火...

这是攻城战正式开始的信号,亦是城内暗子,开始夺取城门的信号。

“擂鼓!”

一声声沉闷的鼓声响起,前军队伍开始缓缓朝着城门处压了过去。

巨盾在前,身后一群执枪兵卒,将头伏低,透过眉角,死死盯着前方。

往后一群面目狰狞的兵卒,个个手执钢刀,一只手扶住前方兵卒的肩膀,有条不紊地前行。

这一批便是准备在城下,冲出巨盾,争夺先登的勇士!

两侧的木驴、云梯车、武刚车亦是在众人合力下,缓缓移动。

轰轰轰!

嗯?

巨大的机扩声音,从城内传来...

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四处寻找时,突然头顶冒出几团火球,是从城郭后面飞出!

倏!

下一刻,在众人视线里,清楚的看见了,那飞来的火球,竟然是一颗颗,缠上了麻绳的巨石。

而麻绳已经被火油浸透,在雨水、狂风的肆虐下,依旧熊熊燃烧。

“投石车!”

也不知道是谁先一步喊出了口,地藏营军阵,还未回过神。

巨石火球,重重地砸了过来。

嘣嘣嘣!

轰隆!

火光飞溅...

瞬间地动山摇的震感,朝着四面八方传了出去。

连卫山城城墙上的拉弓城卫,都被摇晃的,差点误射了箭矢。

而巨石的落点,恰好是,攻城器械摆放的位置。

“欧...阳...司马!”

陈司马最先从震撼中清醒,亦是最先脑子一片空白的高级将领之一。

原来传言是真的,这是投石车...

这不是街井,吹嘘欧阳司马机关术,杜撰的秘密机关。

陈司马,看着左右,刚刚推出去一点,就已经化作废墟的攻城器械,心底一片死寂。

那一片火星之下,被砸死,砸伤的兵卒,躺了一地......

陈司马眼中早就充满了血丝,望向远处的欧阳司马,竟有一丝说不出口的憎恨。

这是对挚友背叛的无奈,亦是积压在心头的恨意,演化成了恨到极致的厌弃!

没有想着怎么去虐杀他,而是想现在就一刀砍下他的脑袋,越快越好,哪怕对方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觉也行。

他只想欧阳司马死!

暗淡的火光下,只能模糊的看着欧阳司马,被众人簇拥着,与城卫,一并朝着卫山城退走。

陈司马一脸平淡,脸颊白得能将寒风凝固成霜。

看向庞督军的同时,对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两人随即心知肚明,最多一刻钟,城门就将被,潜伏在城卫的暗子,夺取打开。

自己此刻没有了骑兵可用,只能提前往城下赶去,在城门打开的时候,第一时间,率军冲进去,控制住城门!

长刀挥舞,最后又是指向城楼:

“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