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踏入冰封谷时,指尖的皮肤瞬间结了层薄冰。
谷里比外面冷了十倍不止,空气里的寒气像是无数根细针,扎得人骨头缝都疼。两侧的冰壁直上百丈,冰棱如刀似剑,悬在头顶摇摇欲坠,阳光被冰壁折射成惨白的光,照得谷里一片死寂,连风声都咽了回去,只有脚下冰层碎裂的“咔嚓”声,在空谷里荡出孤零零的回音。
“啾……”金灵从他怀里探出头,小脑袋缩了缩,金色的羽毛上凝了层白霜。它用喙啄了啄凌辰的衣襟,又往谷深处偏了偏头,眼里闪着警惕——小家伙的灵觉比凌辰敏锐,显然察觉到了谷里的不对劲。
凌辰按住它的小脑袋,把它重新揣回怀里,用混元灵力裹住:“别怕,有我。”他抬头看向谷深处,那里的冰层泛着淡淡的黑气,像是被墨染过,连惨白的阳光都穿不透。苏清月给的地图上标着,封印核心就在谷最深处的“寒渊台”,可这黑气……显然是魔气外泄的征兆。
他握紧玄铁剑,放慢脚步往前挪。冰壁上刻着不少模糊的符文,与断魂山封魔台的符文有些相似,只是这些符文大多已经碎裂,裂缝里渗着黑气,像是溃烂的伤口。凌辰伸手摸了摸符文,指尖刚碰到冰壁,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意逼得缩回手——符文里的灵力早就散了,只剩纯粹的冰冷。
“看来这里的封印,比断魂山的破得更厉害。”凌辰低声自语。他从储物袋里摸出守印令牌,令牌在他掌心泛着微弱的黑光,与谷里的黑气隐隐呼应,却没像之前对付冰原兽时那样爆发,显然这点魔气还不足以刺激到它。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冰壁突然往里凹陷,形成一个天然的石窟。石窟里堆着些散乱的冰碴,冰碴间隐约能看到几块朽木——像是有人在这里住过。凌辰心里一动,快步走过去,用剑鞘拨开冰碴。
朽木下藏着个半埋在冰里的木箱,箱子是玄铁做的,上面刻着层薄薄的阵法,虽已失效,却还勉强维持着箱子的完整。凌辰用灵力扫开冰层,将木箱拖了出来。箱子没锁,他掀开盖子,里面铺着层干燥的兽皮,兽皮上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还有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碎片。
他先拿起日记,封面已经磨得看不清字,纸页脆得一碰就掉。凌辰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字迹是用朱砂写的,虽已褪色,却还能辨认:
“庚辰年冬,余奉师命守寒渊台,魔渊裂缝暂稳,唯魔气日盛,需以‘冰魄玉’镇之……”
“庚辰年腊,冰原兽异动,似受魔气惊扰,余以守印令牌驱之,然兽群渐多,恐难长久……”
“辛巳年春,裂缝忽扩三寸,魔影现于渊底,余以混元灵力补之,灵力耗损过巨,需寻‘回灵草’……”
“辛巳年秋,师侄阿蛮来探,携‘暖玉膏’,余嘱其速归,勿再入谷……”
“辛巳年冬,魔气蚀心,左臂渐僵,恐难撑矣。寒渊台核心需以‘守印令牌’与‘冰魄玉’同启,若余身死,望后来者接力……”
日记到这里就断了,最后一页只画着个简单的地图,标着“冰魄玉藏于寒渊台左石室”,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蛮”字,像是没写完的名字。
凌辰合上日记,心里沉甸甸的。看来写日记的人,就是苏清月说的“失踪的封印守护者”。他守了至少两年,最后还是没能撑住,大概率是被魔气侵体,死在了谷里。而那个“阿蛮”,或许是他的师侄,不知道有没有安全离开。
他拿起那块青铜碎片,碎片边缘有明显的断裂痕迹,上面刻着半个残缺的符文,与守印令牌上的“守”字有几分相似——想必是守护者的信物,碎成了几块。
“前辈放心,晚辈定会守住寒渊台。”凌辰对着木箱鞠了一躬,将日记和青铜碎片收好,又把木箱重新埋回冰里。他站起身,看向谷深处——寒渊台就在前面,离得越近,空气里的魔气就越浓,连他怀里的守印令牌都开始微微发烫。
刚走出石窟,脚下的冰层突然“咔嚓”一声裂得更大,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冰下窜了出来,带着腥风扑向他的侧脸!
凌辰早有防备,头一偏,玄铁剑反手横扫——“噗”的一声,剑刃砍在影子身上,溅起一串黑血。那影子摔在地上,扭动了几下,露出了全貌:竟是只半人高的戾魔,只是它的皮肤是冰蓝色的,身上覆着层薄冰,爪子上还凝结着冰刺,显然是被极寒之地的魔气变异过的“冰戾魔”。
“嗬嗬……”冰戾魔从地上爬起来,喉咙里发出怪响,冰蓝色的眼睛盯着凌辰,爪子往地上一拍,几道冰刺突然从凌辰脚边的冰层里冒出来,直刺他的脚踝!
“雕虫小技。”凌辰冷哼一声,脚下追风步一踏,身形如鬼魅般闪过冰刺,玄铁剑带着淡金色的混元灵力,对着冰戾魔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噗嗤!”
冰戾魔的脑袋直接被劈成了两半,黑血混着碎冰溅了一地。可它的尸体刚倒下,周围的冰层突然接连裂开,十几道黑色的影子窜了出来——竟是十几只冰戾魔!
这些冰戾魔比刚才那只更瘦,动作却更快,它们分散开来,围着凌辰嘶吼,爪子不断拍击地面,冰刺从四面八方涌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冰网!
“来得好!”凌辰不退反进,玄铁剑在他手里挽出个剑花,“混元剑法——破妄!”
淡金色的剑光如潮水般炸开,将涌来的冰刺尽数劈碎。他脚下踩着步法,身形在冰戾魔之间穿梭,剑刃每一次落下,都能带起一蓬黑血。冰戾魔的冰刺虽快,却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角,不过片刻,就有七八只冰戾魔倒在了地上。
可剩下的冰戾魔像是疯了,竟不再用冰刺,而是嘶吼着扑上来,用身体撞向凌辰——它们的身体撞在混元灵力光罩上,“砰砰”作响,黑血溅得光罩上到处都是,虽伤不到凌辰,却把他围得动弹不得。
“聒噪!”凌辰眉头一皱,突然将灵力灌注到喉咙,“破!”
一声怒喝带着混元灵力炸响,形成一道无形的音浪。围过来的冰戾魔被音浪一震,动作明显一滞,眼里露出了迷茫。凌辰抓住机会,玄铁剑猛地刺出,剑光如电,瞬间刺穿了最前面那只冰戾魔的喉咙!
“噗!”黑血喷溅,凌辰借着反作用力往后退,同时手腕一翻,剑刃横扫,又解决了两只冰戾魔。剩下的几只见势不妙,嘶吼着往冰层里钻,想逃跑。
“想走?”凌辰哪里肯放,足尖一点,追着一只冰戾魔的影子冲过去,玄铁剑对着它钻进去的冰缝刺了下去——“咔嚓”一声,冰缝里传来凄厉的嘶吼,很快就没了动静。
解决了最后一只冰戾魔,凌辰才松了口气,拄着剑喘了口气。这些冰戾魔比普通戾魔难缠,不仅速度快,还会操控冰刺,若不是他突破到了灵王境,恐怕还真要费些功夫。
“啾!”怀里的金灵探出头,对着谷深处“啾啾”叫了两声,小翅膀拍了拍他的胸口,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凌辰抬头,只见谷深处的黑气更浓了,隐约能看到一座石台的轮廓,石台周围的冰层在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底下钻出来。
“寒渊台到了。”凌辰握紧玄铁剑,快步朝着石台走去。
越靠近寒渊台,地面震动得越厉害,冰层下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是有巨人在底下敲鼓。空气中的魔气几乎要凝成实质,吸进肺里都觉得呛人,凌辰怀里的守印令牌烫得厉害,黑光也越来越亮。
终于,寒渊台完整地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座由玄冰砌成的石台,高约十丈,台顶竖着一块残破的石碑,石碑上刻着“镇魔”二字,字迹被黑气笼罩,隐隐在颤抖。石台中心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凹槽里裂着一道三寸宽的缝隙,黑气就是从缝隙里冒出来的,缝隙周围的玄冰已经被魔气腐蚀得坑坑洼洼,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岩石。
而石台周围的冰层上,趴着十几只冰戾魔,这些冰戾魔比刚才遇到的大了一圈,冰蓝色的皮肤下隐隐有黑筋跳动,显然是被魔气侵蚀得更深的“冰戾魔头目”。它们低着头,对着寒渊台的缝隙发出“呜呜”的低吼,像是在朝拜什么。
“果然有更多的。”凌辰藏在一块冰岩后,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些冰戾魔头目少说有灵师境巅峰的实力,十几只一起上,他就算能赢,也得耗掉大半灵力,到时候恐怕没力气加固封印了。
他正想找个机会绕到石台后面,寒渊台中心的缝隙突然“咔嚓”一声裂得更大,黑气如潮水般涌出,缝隙里隐约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石台周围的冰戾魔。
“桀桀……”
一道沙哑的笑声从缝隙里传出来,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刮过冰面,听得人头皮发麻:“小东西们,本主的力量,还够你们分吗?”
冰戾魔头目们像是受了惊吓,纷纷往后退了退,喉咙里发出臣服的低吼。
“废物。”缝隙里的声音嗤笑一声,“连个守印令牌的持有者都拦不住,留着你们还有何用?”
凌辰心里一惊——这声音是谁?难道是魔主的残魂?它怎么知道自己有守印令牌?
就在这时,一只冰戾魔头目突然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凌辰藏身的冰岩,嘶吼了一声——它发现凌辰了!
“哦?来了?”缝隙里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正好,本主缺个容器,就用你的身体吧!”
随着话音落下,寒渊台中心的缝隙里突然伸出一只黑色的爪子,爪子上覆盖着细密的鳞片,指甲是暗红色的,一爪拍在石台上——“轰!”
石台周围的冰层突然炸开,十几只冰戾魔头目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嘶吼着朝着凌辰冲了过来!它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爪子上的冰刺泛着黑光,显然沾了魔气!
“躲不掉了!”凌辰咬了咬牙,从冰岩后走出来,玄铁剑往地上一插,“混元灵力——护体!”
淡金色的灵力光罩骤然展开,将他护在中间。冲在最前面的冰戾魔头目一头撞在光罩上,“砰”的一声被弹了回去,可后面的冰戾魔头目源源不断地冲上来,光罩被撞得剧烈晃动,淡金色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给我破!”凌辰怒喝一声,玄铁剑猛地拔起,剑光横扫,将两只冲上来的冰戾魔头目拦腰斩断。他脚下踩着追风步,主动冲进冰戾魔头目堆里,剑刃翻飞,每一剑都带着破妄的决心。
可冰戾魔头目太多了,一只刚被解决,另一只又扑了上来。凌辰的手臂被一只冰戾魔头目的爪子划了道口子,黑血瞬间涌了出来,伤口处传来刺骨的疼,像是有冰毒在往里钻。
“该死!”凌辰低骂一声,运转灵力逼退冰毒,可动作还是慢了半分——又一只冰戾魔头目的爪子拍在了他的后背,光罩“咔嚓”一声裂开了道缝!
就在这时,怀里的守印令牌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黑光瞬间笼罩了整个寒渊台,那些冲上来的冰戾魔头目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发出凄厉的嘶吼,纷纷往后退,有的甚至直接瘫在地上,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黑水!
“嗯?”缝隙里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守印令牌……竟还有如此力量?”
凌辰趁机后退,靠在冰岩上喘了口气。他看着怀里的守印令牌,令牌上的黑光越来越亮,甚至隐隐有符文在流转。他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话——“寒渊台核心需以守印令牌与冰魄玉同启”。
冰魄玉!他还没找到冰魄玉!
凌辰目光一扫,看到寒渊台左侧有个半埋在冰里的石室,正是日记里标着藏冰魄玉的地方。他咬了咬牙,趁着冰戾魔头目被守印令牌震慑,转身就朝着石室冲去!
“想跑?”缝隙里的声音冷哼一声,寒渊台中心的缝隙里突然射出几道黑色的气刃,直刺凌辰的后背!气刃带着浓郁的魔气,速度快得惊人!
“小心!”凌辰心里警铃大作,侧身躲过两道气刃,可还有三道气刃朝着他的胸口射来!他根本来不及躲,只能眼睁睁看着气刃越来越近——
“啾!”
金灵突然从他怀里飞了出来,挡在他面前,小嘴里喷出一口金色的火焰。火焰在空中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与黑色的气刃撞在一起——“轰!”
气刃被挡住了,可金灵也被气浪掀飞,金色的羽毛掉了几根,小身子撞在冰壁上,“啾”地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痛苦。
“金灵!”凌辰目眦欲裂,猛地加快速度冲进石室。
石室内空荡荡的,只有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玉盒。凌辰冲过去打开玉盒,里面果然躺着一块巴掌大的玉石,玉石通体莹白,里面像是裹着一团寒气,正是冰魄玉!
他抓起冰魄玉,转身就往外冲。刚冲出石室,就见寒渊台中心的缝隙里探出了半个脑袋——那是个覆盖着黑鳞的脑袋,眼睛是血红色的,嘴里露着两根弯曲的獠牙,正是魔主的残魂!
“把冰魄玉给我!”魔主残魂嘶吼一声,伸出爪子就朝着凌辰抓来。爪子带着浓郁的魔气,所过之处,冰层都被腐蚀得冒起黑烟!
凌辰抱着金灵,侧身躲过爪子,同时将守印令牌和冰魄玉握在一起。令牌的黑光与冰魄玉的白光瞬间融合,形成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柱,直冲云霄!
“嗡——”
光柱落在寒渊台上,石台中心的缝隙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黑气被光柱逼得不断往回缩。魔主残魂发出痛苦的嘶吼,想缩回缝隙里,可光柱像是有吸力似的,死死地将它拽住!
“不!本主不甘心!”魔主残魂嘶吼着,爪子胡乱挥舞,黑气不断从它身上涌出,与光柱对抗。
凌辰咬紧牙关,将体内所有的混元灵力都灌注到令牌和玉石上。光柱越来越亮,魔主残魂的身体被光柱一点点往缝隙里压,黑鳞不断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肉。
“小子!你给本主等着!”魔主残魂的声音里带着怨毒,“本主的本体很快就会降临!到时候,整个大陆都将成为本主的食粮!你也逃不掉!”
话音落下,魔主残魂突然爆发出一股黑气,借着黑气的反作用力,猛地挣脱了光柱的束缚,缩回了缝隙里。缝隙“咔嚓”一声开始合拢,黑气也渐渐消失了。
光柱渐渐散去,守印令牌和冰魄玉落在凌辰手里,恢复了平静。寒渊台中心的缝隙已经合拢,只剩下淡淡的裂痕,石碑上的“镇魔”二字重新亮起微光,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稳定了不少。
危机暂时解除了。
凌辰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金灵。小家伙已经醒了,只是蔫蔫地靠在他怀里,用喙轻轻啄着他的手指,像是在安慰他。凌辰摸了摸它的头,眼眶有些发热——刚才若不是金灵,他恐怕已经被气刃刺穿了。
“谢谢你。”他低声说。
金灵“啾”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凌辰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寒渊台边。他将守印令牌和冰魄玉放在石台中心的凹槽里,令牌和玉石刚放进去,就与凹槽里的符文产生了共鸣,一道淡淡的光罩笼罩了整个石台,将剩下的魔气彻底挡住。
“暂时稳住了。”凌辰松了口气,可心里却没轻松多少。魔主残魂的话还在耳边响——它的本体很快就要降临了。这意味着,极寒之地的封印只是暂时加固,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他抬头看向寒渊台顶的残碑,残碑上的“镇魔”二字在微光中闪烁,像是在诉说着守护者的执念。凌辰突然想起那本日记,想起日记里那个没写完的“蛮”字。
那个叫阿蛮的师侄,后来怎么样了?他有没有知道前辈的死讯?
凌辰走到残碑前,伸手摸了摸碑上的字迹。就在这时,他发现残碑的背面刻着几行小字,像是后来补刻的,字迹稚嫩了不少:
“师叔,阿蛮来迟了。”
“魔气已清,寒渊台暂稳,阿蛮会守下去。”
“若阿蛮亦死,望后来者见此碑,知有‘镇魔一脉’,从未退缩。”
凌辰的手指顿住了。
原来阿蛮后来回来了。他不仅找到了师叔的遗体,还接过了守印的责任,甚至在残碑上留下了话,给后来的守护者留下了一点慰藉。
“镇魔一脉,从未退缩……”凌辰轻声念着这句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暖。
是啊,从未退缩。
从写下日记的守护者,到他的师侄阿蛮,再到苏清月,到石疯子,甚至是黑风岭那些改邪归正的马贼……他们或许力量不同,身份不同,却都在为守护这片大陆而拼尽全力。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凌辰握紧了拳头,眼里的光芒重新变得坚定。魔主的本体要降临又如何?极寒之地的封印还会松动又如何?只要还有人在守,只要还有人不肯认输,就还有希望。
他转身,抱着金灵朝着谷外走去。寒渊台暂时稳住了,但他不能停留——他得去找苏清月,告诉她魔主残魂的事,得去通知玄霄长老,让各大宗门做好准备,得去看看黑风岭的刀疤脸他们有没有守住岭口。
还有很多事要做。
走出冰封谷时,阳光正好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金灵从他怀里飞出来,在阳光下伸展翅膀,金色的羽毛闪着光,像是又恢复了活力。
凌辰抬头看向南方,那里是落云城的方向,是万妖谷的方向,是无数百姓生活的地方。
风依旧冷,雪依旧深。
但他的脚步,却比来时更稳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镇魔一脉从未退缩,他凌辰,也绝不会退缩。
前路或许依旧遍布荆棘,或许依旧危机四伏。
但只要他还能走一步,就会往前迈一步。
为了那些守在冰封谷里的执念,为了那些在黑风岭上举起弓箭的马贼,为了苏清月竹林里的琴声,为了所有不肯向黑暗低头的人。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雪原上,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被风吹着,很快就被新的雪花覆盖。
但他走过的路,他留下的光,却会像寒渊台顶的残碑一样,在冰封的岁月里,默默发亮。
因为,希望从未熄灭。
而他,就是那个要把希望带向黎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