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独自漫步在族地的青石板路上,夕阳的余晖如同融化的金箔,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斜斜地投在斑驳的土黄色墙面上。那影子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却始终形单影只,显得格外孤寂。微风带着晚春的暖意拂过,卷起几片粉白色的樱花花瓣,它们打着旋儿擦过他的衣角,又轻飘飘地落在青石板上,仿佛在试图打破这份笼罩在他周身的沉静,可最终只留下更浓的寂静 —— 连花瓣落地的声音,都能在空旷的街道上清晰听见。
自从那场灭族之夜的悲剧发生后,他记忆中熟悉的一切都碎了: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父亲教他练忍术时严厉的眼神,邻居家的孩子喊他一起去后山捉忍猫的笑声…… 那些曾围绕在他身边说说笑笑的人,全都化作了记忆中的泡影,消散在漫天火光里。如今的他,已再无任何牵挂的亲人,每当夜深人静时,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空虚与落寞,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黑暗的道路上独自前行,连方向都有些模糊。
走在新族地的街道上,飞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两侧的建筑上 —— 这些屋子大多是青瓦白墙,木质的门窗框被漆成深棕色,院墙上攀爬着翠绿的藤蔓,甚至有几户人家的院角,还种着与旧族地相似的樱花树。这熟悉的景象,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的记忆:
他想起旧家院墙上的藤蔓,每到夏天就会开满淡紫色的小花;想起旧家门前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光滑发亮。可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嘴唇动了动,轻声呢喃:“物似人非啊。曾经热热闹闹的旧族地,每到傍晚就会飘起饭菜香,孩子们的嬉闹声能传遍整条街,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荒草都长到了屋檐下;现在的新族地虽然规整,屋子建得整齐,街道也干净,却总少了些烟火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望向族地深处那栋最高的议事楼,想起平日里与长老们议事时的场景 —— 雷鸟长老提到木叶暗部时凝重的表情,青叶长老整理物资清单时无奈的叹息,药味长老说起族人修炼时欣慰又担忧的语气。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补充道:“尽管大人们嘴上未曾明言,从不说‘迁徙’‘撤离’这样的字眼,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木叶高层对我们的戒备从未放松。那些明里暗里盯着族地的暗部,被刻意克扣的忍具和草药,还有三代火影看似温和却暗藏机锋的话语…… 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们,火之国或许早已不是我们的容身之处。将来家族或许会面临迁徙,甚至有可能彻底撤离火之国,远离这片让我们伤痛的土地。
只是,这偌大的忍界,东有岩隐的崇山峻岭,西有砂隐的茫茫沙漠,南有雾隐的无边大海,北有云隐的凛冽寒风,又不知何处才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真正的生存之地,何处才能让我们安稳地繁衍生息,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活着。”
飞鸟一边缓缓前行,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路过的族人:不远处的庭院里,一对夫妇正带着年幼的孩子玩耍,男人弯腰给孩子递玩具,女人站在一旁笑着,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满是温馨;街边的石凳上,两个年轻的忍者并肩坐着,手里拿着忍术卷轴,低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还会比划两下手势;
街角的屋檐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藤椅上晒太阳,眼睛半眯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尽管这些族人大多与他并不相识,甚至从未说过一句话,彼此的记忆里都没有对方的存在,但每当目光不经意交汇时,大家相互之间都会默契地点点头,那简单的动作里,没有多余的话语,却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属于宇智波族人的默契与关怀,像是在告诉彼此:“我们都还在,我们没有被打垮,我们还有彼此,还有整个族群可以依靠。”
看到这一幕,飞鸟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心中的落寞似乎也被冲淡了几分。他抬手摸了摸左眼,那里藏着他的万花筒写轮眼,也藏着他对族人的责任。他知道,就算没有亲人,他还有整个宇智波,这份羁绊,会成为他继续前行的力量。
感受到这份细微的温暖,飞鸟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心中暗自盘算起来:“《淬体诀》我已经修炼至第二阶段初期,身体强度比之前提升了不少,查克拉的凝练度也有所增加;须佐能乎也能稳定开启到第二形态,手臂与躯干已经能完整显现,战斗时的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有了质的飞跃。然而,每次使用万花筒写轮眼和须佐能乎时,身体所承受的压力依旧不容小觑,结束后总会有一阵强烈的疲惫感。”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按照大人的说法,我的身体尚未完全发育成熟,11 岁就强行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对身体造成的负担极大,若是不加以调养,将来很可能会留下隐患。正好趁这段时间坐镇家族,不用外出历练,我可以好好调养一下身体,巩固现有的实力,为将来可能面临的更大挑战做好准备,也不辜负大人对我的托付。”
十几分钟后,飞鸟来到一栋简陋的单层小屋前。这栋屋子比真炎和奈美的家小了不少,墙面没有粉刷,露出了里面的砖块,院门上的漆皮也已经斑驳脱落,显得有些破旧。他站在门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真羡慕真炎和奈美,他们还能有个值得思念的家,还能在归来时看到亲人的笑容。而我,却只能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
他轻轻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阴霾,深吸一口气后,伸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满是灰尘的屋子,地面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屋内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 —— 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掉漆的桌子,还有一把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椅子,显得格外冷清,丝毫没有家的温暖。
飞鸟看着眼前的景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自语道:“还是先打扫一下吧,今后要长期住在这里了。无论如何,这里也将成为我的新家,哪怕只有我一个人,也要让它变得干净些,像个能让人安心落脚的地方。” 说完,他放下背上的忍具包,卷起袖子,开始收拾起屋子来,孤独的身影在空荡的房间里来回穿梭,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