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克什米尔山谷漂浮着三个银色斑点，周剑锋用炮队镜追踪着那些印军观测气球时，镜片上突然映出林雪苍白的脸。她正用手术刀削改无线电测向仪的天线长度，金属碎屑落在陈默刚绘制的气流分析图上。\"高度1800米，风速每秒12米，\"陈默的声音从防毒面具后面闷闷地传出，\"我们的干扰弹够不到那个高度。\"周剑锋注意到他绘图的手在轻微颤抖——连续36小时监测气球动向已经让这个电子战专家的神经性皮炎再次发作。巴方炮兵观察员阿里送来热茶时，钢制茶杯突然在林雪的仪器旁微微震动。周剑锋一把按住茶杯，指尖传来的震颤频率让他瞳孔骤缩——这不是地震，而是三公里外155毫米榴弹炮的齐射。\"他们用气球做振动传导中继，\"林雪突然扯掉耳麦，上面缠绕的铜丝已经烫得发红，\"那些银色涂层根本不是防紫外线材料，是声波共振膜！\"陈默立即翻开野战日志，之前记录的所有异常震动数据突然呈现出清晰的三角定位图案。正午的烈日将观测所烤成蒸笼。周剑锋看着汗珠从阿里缠头布的边缘滴落，在沙盘上洇出深色痕迹。他忽然夺过林雪正在调试的激光测距仪，将镜头对准气球下方几乎不可见的细线。\"不是缆绳，\"他调整焦距的手指沾满灰尘，\"是蛛丝复合材料，印军把振动传感器编进了系留索。\"林雪凑近时，她的发丝擦过周剑锋的下巴，两人同时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火药味——印军炮兵正在根据气球的振动反馈修正弹道。黄昏时分，陈默完成了他的\"风筝作战\"方案。当巴方士兵们将改造过的气象气球升空时，周剑锋发现每个气球下方都挂着不同长度的铜链。\"古典风铃原理，\"林雪解释时正用牙咬紧信号发射器的接线，\"我们要用紊乱的谐波震碎他们的共振网络。\"夜风吹动铜链发出的声响让观测所里的所有人都头皮发麻，那声音不像金属碰撞，倒像是无数把刺刀在互相摩擦。凌晨三点十七分，第一个印军观测气球突然失控旋转。周剑锋通过热成像仪看到气球表面银膜正在龟裂，就像被无形之手撕碎的锡纸。林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按在野战桌上——桌面传来的震动频率已经彻底紊乱。\"我们创造了次声波风暴，\"她的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腕的血管，\"但有个气球在故意保持共振。\"陈默的监测屏幕上，那个编号7的气球传回的振动波形呈现出诡异的人为修饰痕迹，就像是有人在用摩尔斯电码敲击大气层。当破晓的阳光照亮山谷时，周剑锋发现昨夜所有参与行动的气象气球都消失了。只有林雪注意到他作战服右肩不知何时粘着一根银光闪闪的细丝，在晨风中微微颤动，像条等待猎物上钩的蛛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