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的人扔进牢房里,这不太好吧?”雍州军副总管朱玙光大马金刀坐在位置上,身上穿着铠甲,腰间配刀。
为什么是副总管,因为总管雍王正在屋里躺着呢。
“说起来,你应该还要叫我一声叔。”
他和雍王一个曾祖,还没出五服呢。
他眯着眼打量朱玲瑶,十几岁的姑娘瘦小一只,他一只胳膊就能拎起来。
雍王怎会选了个这当继承人?
反正他是不服的。
这段时间朱玲瑶在雍城搅风搅雨,还借科举提拔了不少寒门学士,现在已经想把手伸进军营里了吗?
姐妹中排行第七的朱玲瑶镇定自若接受他的打量,不紧不慢道:“我只是按律法处置,父亲最讨厌违法乱纪之人了。”
朱玙光轻哼,这违法乱纪之人遍地都是,逮着几个隔三差五才进城喝酒的都头指挥做文章,当他是傻子?
还有那突然一阵风刮遍兵营的比武大赛,一切都太巧合了。
“说来我许久未拜见雍王,今天都到门口了,过而不问岂不怠慢。”
他扶着刀起身,也不等朱玲瑶答应就直接往后院走。
朱玲瑶急忙跟上,林桐在一旁冷眼旁观。
“请将军卸下武器。”守在院门的士兵尽职尽责拦下朱玙光。
“是啊,朱将军急匆匆地带刀见我父王,欲意何为?”朱玲瑶从后面追上来。
朱玙光了眼院里院外十几个士兵,还有似笑非笑的朱玲瑶,一时间有些迟疑,这不会是请君入瓮吧?
他咬咬牙,把刀交给旁人,昂首挺胸踏入院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才不想像那些屡次求见雍王却被拦门外的文官一样急得团团转。
“朱将军。”守在房门外的朱怀瑁接待了朱玙光,低声嘱咐道,“父王精神不济,将军长话短说。”
朱玙光看了他一眼,这不是还有儿子吗?他放轻脚步踏入殿中,看到躺在床上头发花白的雍王。
他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又很快收敛,然后恭恭敬敬行礼问安。
雍王由朱怀瑁搀扶着坐起身,打量了朱玙光一会儿,笑道:“是玙光啊。”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曾一起上山打猎,转眼匆匆几十载,我也老了。”
朱玙光不敢接这话。
两人寒暄几句,朱玙光才不经意地说起朱玲瑶拿他的人,还要插手兵营将领任命提拔之事。
雍王看了眼朱玲瑶。
朱玲瑶微微挑眉,旁边的林桐摸上腰间的枪。
好像在说,敢乱说一句,没一个能活着走出去。
趴在桌子上吃瓜的林月:好好好,这么好看的剧情,还得是她自己挖掘!
她嚼着红薯干磨牙,津津有味。
朱玙光进屋后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这诡异的气氛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只不过桌上那只猫是不是有一点碍眼了?
雍王咳嗽一声,朱玙光立马回神。
“玲瑶年幼,性子冲动,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要玙光你多担待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默认了朱玲瑶插手兵营之事。
朱玙光震惊,这雍王病糊涂了吧?
他余光瞥到旁边伫立的朱怀瑁,拐弯抹角提醒雍王:“ 兵营都是男子,粗鲁不懂礼数,怕冲撞了七小姐,不若让九公子出面?”
被推出来的朱怀瑁瞬间感受到了阵阵杀意。
不是,别搞!
雍王咳嗽了一阵,摇头道:“瑁儿体贴,我身旁离不得人伺候,就让小七去吧,以后总归…”
他点到为止,然后疲倦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朱玙光怀疑人生,站起身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看地板的朱怀瑁,真是恨铁不成钢,然后大步出了院子,拿回自己的宝刀就走,临走前他再看了一眼瘦小的朱玲瑶,雍王府在他心中庞然大物的形象崩塌了一角。
“将军别着急走,这里还有一件大事。”朱玲瑶叫住他。
朱玙光驻足回头看她。
“林峡谷这么多年不仅没有溃散,还仗着盐矿大肆吸纳人手,今年更是侵占白井县,我父王本来敬她们种田圣母有几分神通,不愿大起兵戈,但她们却得寸进尺,朝廷那边亦有不满,皇上已经下了秘旨,责令我等尽快剿匪。”
“将军看看,这仗该怎么打?”
朱玙光听到要攻打林峡谷,瞬间把之前的事情抛之脑后,头皮发麻,左右为难。
前几年朝廷派来的两千剿匪军下场如何,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没开打就被种田圣母从天而降铲平了,监军带头投降,其余将领犹豫了一下就被打死。
怎么打?
他开始犯愁。
跟在后面吃瓜的林月喜出望外,这是又要打仗了吗!
大剧情啊!!!
朱玙光去雍王府本来是兴师问罪,结果愁眉苦脸地回到兵营,副将还以为他碰了壁,没想到竟然是出兵林峡谷之事。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事棘手,不好办。
因为前面还有一件大事挡着,比武大赛顺利进行,成功选出了几个优秀人才取代了原本的都头指挥师。
一都头管理百人,五都一营,由指挥师统领。
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基层将领,但真管事。
“诶,竟然有两个不是我们自己人?看来兵营也是人才辈出。”
比武场上不好光明正大作弊,给混进去了。
不过无所谓。
这些人都听说了此次比武是朱玲瑶一力提拔,对自己是谁的人该听谁的话心里应该有数吧?
“这次做的不错。”林惠夸赞,雍王府的工具人又多了一个。
不对,是两个,还有朱怀瑁呢。
雍王丝毫没有愤怒,还好心提醒她们:“以玲瑶的威望,压不住那些老狐狸,你们要提防兵营可能随时脱离控制。”
被轻视的朱玲瑶哼了一声。
“他们现在估计愁着派谁去林峡谷试水。”
雍王闻言,缓缓笑了:“确实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