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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孤鸿破苍穹 > 第203章 !无光陵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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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黑暗,如同冰冷的墨汁,浸透了每一寸空间,吞噬着一切光线与声音。苏晚晴周身自然流转的混沌劫火光晕,在这极致的黑暗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仅仅能照亮身周不到一尺的方寸之地,光线黯淡摇曳,仿佛随时会被这无尽的死寂所掐灭。

她重重摔落在某种坚硬、冰冷、毫无生命气息的平面之上,骨骼仿佛散架,混沌星晷核心因强行跃迁和撞击而剧烈震颤,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喉头一甜,一股混合着淡金法则精粹与暗红劫火本源的鲜血再次涌上,又被她死死咽下。

神识如同陷入粘稠的沥青,被无形之力死死压制,根本无法探出多远。这里,就是“无光陵寝”?比记载中的更加死寂,更加……令人绝望。仿佛宇宙的所有生机与喧嚣,最终都被埋葬于此,化为永恒的冰冷与虚无。

她艰难地稳住身形,第一时间将感知沉入体内。

混沌星晷核心的搏动紊乱不堪,灰蒙蒙的混沌星芒与白金秩序之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在核心内疯狂冲撞,每一次碰撞都让她眼前发黑。保护着凌寒灵魂火种的那个灰白能量泡,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其内那缕已然壮大到烛火大小的灵魂印记,此刻也变得有些萎靡、透明,仿佛被寒风吹拂,明灭不定。方才强行阻断源初污染、又紧接着亡命跃迁,对这本就脆弱的火种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指间,那枚布满裂痕的暗星核心戒指更是死寂冰凉,深处那点代表鸿影意志的暗红火星,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

沉重与焦急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苏晚晴的心脏。她强忍着虚弱和剧痛,尝试运转功法,汲取周围的能量以修复伤体、稳固核心、温养火种。

然而,结果让她心底寒意更甚——这里的虚空,贫瘠得可怕!并非没有能量,而是存在的能量都带着一种彻骨的死寂、冰冷、腐朽的属性,如同万物衰亡后沉淀的渣滓,不仅无法被她的混沌星晷核心吸收利用,反而像无数贪婪的水蛭,悄无声息地汲取着她体内本就不多的生机与力量!

这陵寝,是活的坟墓!它在缓慢地消化一切闯入者!

绝望的阴影,如同陵寝本身的黑暗,无声地蔓延开来,试图将她彻底吞噬。

就在心神摇曳之际,她左眼那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在极力适应了这绝对的黑暗后,于遥远不可测的深渊方向,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飘来的一缕余温。

一丝……与这片死寂冰冷格格不入的、异常古老的温热波动。

那波动并非纯粹的能量,更像是一种沉淀了无数纪元的、内敛到极致的本源气息,带着一丝……令她混沌星晷核心深处劫火之力产生微弱共鸣的熟悉感?像是劫火,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沉寂,仿佛燃烧殆尽后留下的永恒余烬。

与此同时,她指间那枚死寂的戒指碎片,深处那点几乎熄灭的暗红火星,竟也像是被这遥远的温热波动所吸引,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有东西!在这死寂陵寝的深处,存在着别的东西!

这发现如同在永夜中瞥见的一粒星火,瞬间驱散了部分绝望的冰寒。无论那是什么,是机遇还是更大的危险,都比如同困兽般在此地被缓慢抽干、最终化为陵寝养料要强!

必须去查探!

决心既下,苏晚晴不再犹豫。她艰难地收敛起周身黯淡的光晕,将自身气息压到最低,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覆盖熔岩臂甲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将封印着凌寒躯壳的灰白冰晶棺椁收起,紧紧护在胸前。右手指尖轻抚过戒指裂痕,传递过去一丝微弱的、鼓励的意念。

然后,她凭借着左眼混沌漩涡对那丝微弱温热波动的锁定,如同在无边墨海中追逐唯一的灯塔,开始向着陵寝深处,艰难地跋涉。

脚下的地面坚硬而冰冷,触感类似某种金属与岩石的混合体,遍布着细微的刻痕与巨大的撞击凹坑,仿佛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惨烈大战。黑暗中,不时有巨大如山岳的阴影轮廓映入感知,那是凝固在死寂中的战舰残骸?还是某种巨兽的化石?无从分辨。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汲取生机的死寂法则,如同冰冷的潮水,持续不断地冲刷着她的护身光晕,消耗着她的力量。

每前进一段距离,她都不得不停下来,全力运转混沌星晷核心,艰难地排斥开周围试图侵入的死寂能量,同时竭力温养着核心内那缕摇曳的凌寒火种和戒指中鸿影的意志火星。进程缓慢得令人心焦。

不知在这绝对黑暗中行进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那丝遥远的温热波动,逐渐变得清晰了一些。不再是飘忽不定,而是有了明确的源头方向。并且,苏晚晴敏锐地察觉到,越是靠近那个方向,周围虚空中那种死寂冰冷的汲取之力,似乎……减弱了一分?仿佛那片区域,是这死亡法则之海中的一座孤岛。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由巨大骨骼化石构成的、如同迷宫般的区域后,前方的景象让苏晚晴骤然停下了脚步,瞳孔微微收缩。

依旧是没有光线的绝对黑暗。但在她左眼混沌漩涡的感知中,前方的空间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球形空洞。

空洞的中央,并非虚无。

一团巨大无比的、凝固的、暗金色的物质,如同心脏般悬浮在那里。它不再燃烧,没有火焰,通体呈现出一种金属冷却后的暗沉色泽,布满了无数巨大的创伤和裂痕,有些裂痕深不见底,几乎将其撕裂。但其庞大的体积,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洪荒气息。

而在那暗金色凝固物质的表面,甚至在一些巨大的裂痕深处,隐约可见无数粗大的、早已失去光泽、断裂腐朽的……暗绿色锁链残骸!这些锁链残骸与苏晚晴在冰窟、在劫火星骸上看到的源初锁链同源,却更加古老,仿佛已经在此地沉寂了无数纪元。

这是一颗……远比她之前拥有的那颗劫火星骸更加古老、体积也更加庞大的劫火星骸的……残骸!它似乎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惨烈战斗,最终被拖入这片陵寝,与镇压它的源初锁链一同陷入了永恒的死寂。

而那丝吸引她到来的、微弱的温热波动,正是从这颗巨大星骸残骸的最深处,极其缓慢地渗透出来的!仿佛是这颗早已死去的星骸,最后一丝不甘彻底湮灭的……余温。

就在苏晚晴震撼于这古老星骸残骸的景象时,异变陡生!

那丝原本微弱而平和的温热波动,在接触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同源的混沌劫火气息(尽管微弱)后,仿佛沉眠的巨兽被惊扰,猛地……变得活跃起来!

嗡……!

一股庞大、古老、带着无尽沧桑与死寂的意志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颗凝固的星骸残骸深处爆发出来,并非针对苏晚晴,而是……无差别地席卷了整个球形空洞!

这意志碎片混乱、狂暴,充满了不甘的怨念与毁灭的冲动,是这颗星骸残骸最终死亡时残留的印记!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充满了痛苦与愤怒的咆哮,直接在苏晚晴的灵魂深处炸响!并非真实的声波,而是那古老意志碎片的冲击!

苏晚晴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刚刚压制下去的伤势险些再次爆发!混沌星晷核心剧烈晃动,保护着凌寒火种的能量泡光芒狂闪!

这突如其来的意志冲击虽然庞大,却并无明确的指向性,更像是一种死亡后的本能残留。

但,坏就坏在并无指向性!

这狂暴混乱的古老意志碎片,如同飓风般扫过空洞,自然也扫过了苏晚晴紧紧护在胸前的……那具封印着凌寒躯壳的灰白冰晶棺椁!

凌寒的躯壳,虽然生机断绝,但其本身曾是星主,更是被源初污染又强行剥离,其残留的微弱气息复杂无比,既有秩序烙印,又有劫火之力,更有源初污染的残留痕迹……

这复杂的、特殊的残留气息,在这片死寂的陵寝中,在那狂暴混乱的古老星骸意志碎片感知下,仿佛成了某种……刺激源?或者说,某种与它记忆中痛苦相关的……仇恨焦点?

嗡——!!!

那颗凝固的、死寂的庞大星骸残骸,猛地一震!其表面那些深不见底的裂痕深处,那丝原本微弱的温热波动骤然变得灼热、狂暴起来!暗金色的残骸表面,甚至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血管突起的暗红脉络!

一股更加恐怖、更加凝聚的、带着实质性恶意的毁灭意志,如同苏醒的毒蛇,猛地从那星骸残骸深处探出,死死锁定了苏晚晴……或者说,锁定了她胸前那具冰晶棺椁!

它误将凌寒躯壳上残留的复杂气息,当成了昔日镇压、毁灭它的仇敌!那丝古老的余温,化为了焚尽的杀意!

“不好!”苏晚晴脸色剧变,想也不想,抽身暴退!

然而,还是晚了!

轰!!!

一道凝练到极致、呈暗红污浊色泽、散发着滔天怨念与死寂气息的劫火残焰,如同从地狱深渊射出的复仇之矛,从那颗巨大星骸残骸的一道主要裂痕中喷射而出,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射至苏晚晴面前!其目标,直指她怀中的冰晶棺椁!

这残焰威力或许不及全盛时期万一,但其蕴含的古老劫火的毁灭本质,以及那积攒了无数纪元的死亡怨念,足以对此刻状态极差的苏晚晴和脆弱的棺椁,造成致命的威胁!

避无可避!苏晚晴眼中闪过厉色,覆盖熔岩臂甲的右手瞬间覆盖上一层灰蒙蒙的混沌星芒,朝着那暗红残焰狠狠抓去!她必须硬抗!绝不能让这攻击波及棺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她指间那枚一直死寂的暗星核心戒指,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了一股微弱却无比锐利、带着鸿影那桀骜不屈本源的意志尖刺!这意志尖刺并非迎向那暗红残焰,而是……狠狠刺入了苏晚晴的混沌星晷核心深处,刺入了那个保护着凌寒灵魂火种的灰白能量泡!

“鸿影!你?!”苏晚晴心神剧震!

下一刻,那缕被温养着的、属于凌寒的灵魂火种,在这突如其来的意志尖刺刺激下,猛地一颤!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凌寒本源气息的秩序劫火混合之力,被强行抽取出来,透过苏晚晴的右臂,灌注到那抓向暗红残焰的熔岩臂甲之上!

嗤——!

覆盖着灰蒙蒙混沌星芒与一丝凌寒本源之力的右手,与那道暗红死寂的残焰悍然碰撞!

没有爆炸,只有剧烈的腐蚀与湮灭之声!暗红残焰中蕴含的死亡怨念疯狂冲击着苏晚晴的心神,而那丝被鸿影强行引导出的、属于凌寒的本源之力,却如同最好的中和剂,竟让那狂暴的残焰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仿佛辨认出了某种似是而非的同源气息?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

苏晚晴左眼混沌漩涡疯狂旋转,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右臂上的混沌星晷之力猛然爆发!

咔嚓!

那道暗红死寂的残焰被硬生生抓碎、湮灭!但苏晚晴也如遭重击,右臂上的熔岩臂甲瞬间黯淡,布满裂痕,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根巨大的、冰冷的化石柱上,喉头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狂喷而出!

混沌星晷核心光芒乱闪,内部的平衡再次濒临崩溃。保护凌寒火种的能量泡更是剧烈波动,其内的火种因方才被强行抽取力量,光芒黯淡了大半,仿佛随时会熄灭!

“鸿影!你疯了!”苏晚晴又惊又怒,意念狠狠刺向戒指。

“……咳……不然呢……等死吗……”鸿影虚弱到极点的、断断续续的意念传出,带着一丝疲惫的桀骜,“那鬼东西……认的是……凌寒小子身上的……乱七八糟味儿……不用他的力……怎么骗……”

他的声音微弱下去,显然刚才那一下,耗尽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点力量。

苏晚晴瞬间明悟。鸿影是在兵行险着!利用凌寒气息的复杂性,短暂迷惑了那古老残骸的毁灭意志,争取到了那一丝生机!

然而,还不等她缓过气,那颗巨大的星骸残骸似乎因为攻击被阻而更加暴怒!更多的裂痕深处亮起暗红的光芒,更加恐怖的毁灭意志正在凝聚!这一次,锁定的不再仅仅是棺椁,也包括了苏晚晴本身!

就在这危急关头,苏晚晴忽然感觉到,自己撞上的那根巨大的化石柱,触感有些……异样?

冰冷死寂的表面之下,似乎……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她混沌星晷核心深处某种力量(来自凌寒的秩序烙印)产生轻微共鸣的……律动?

她猛地回头,左眼混沌漩涡全力聚焦于这根化石柱。

这并非真正的化石!其材质……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仿佛介于能量与实体之间的暗灰色结晶!结晶内部,似乎封印着什么东西……一种复杂的、残缺的、却蕴含着某种古老运行规则的……法则结构碎片?

这律动……是这法则结构碎片发出的?它还在极其缓慢地……运转?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苏晚晴的脑海!

这无光陵寝,埋葬着上古战场!这里不仅有死去的星骸,恐怕还有更多被遗忘的、残缺的古老遗物!这根化石柱内部封印的,或许是某种……远古的阵法或者器械的碎片?

如果……如果能引动这碎片的力量,或许……

她没有时间深思了!身后,那颗巨大的星骸残骸已然发出了第二波攻击的咆哮!数道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污浊的暗红死寂残焰,如同择人而噬的毒龙,朝着她暴射而来!

绝境之下,苏晚晴眼中闪过破釜沉舟的疯狂!她不再试图防御或躲避,而是将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混沌星晷核心的破序伟力,疯狂地注入右臂,然后狠狠一拳,砸向身后那根异样的化石柱!

“给我……醒过来!!!”

轰!!!

拳头砸在化石柱上,灰蒙蒙的混沌之力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涌入!

咔嚓……咔嚓……

化石柱表面,那暗灰色的结晶骤然亮起无数细密的、如同电路般的幽蓝纹路!内部那残缺的法则结构碎片仿佛被这外来的、蕴含着破序与秩序双重特质的力量强行激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继而……爆发出一股极其不稳定、却异常强大的、扭曲空间的波动!

嗡——!!!

一个微小却极度扭曲的空间漩涡,如同溃烂的伤口,骤然在化石柱前方展开!漩涡边缘散发着毁灭性的乱流,其产生的强大、混乱的引力场,瞬间作用在那几道射来的暗红死寂残焰之上!

嗤嗤嗤——!

足以毁灭星辰的残焰,在这突然出现的、扭曲混乱的空间漩涡面前,竟如同陷入泥潭的箭矢,轨迹瞬间被扭曲、偏转,甚至互相碰撞、湮灭了大半!剩余的少数残焰,也失去了准头,狠狠撞在远处的黑暗之中,爆发出沉闷的巨响,照亮了几具庞大无比的未知骸骨。

有效!但这激活的远古碎片极不稳定!那扭曲的空间漩涡在偏转了攻击后,并未消失,反而有扩大的趋势,散发出更加狂暴的吸力,连苏晚晴都感觉自身要被拉扯进去!

她当机立断,强行切断能量输出,抱着棺椁,借着爆炸的冲击波,再次向后急退!

那颗巨大的星骸残骸似乎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混乱的空间波动所干扰,凝聚的毁灭意志出现了片刻的混乱和迟疑,攻击暂时停滞。

苏晚晴剧烈地喘息着,背靠着一处冰冷的金属残骸,警惕地盯着远处那颗暂时沉寂下去的星骸残骸,又看了一眼那逐渐缩小的扭曲空间漩涡,心有余悸。

侥幸躲过一劫。但危机远未解除。自身状态更差了,凌寒的火种和鸿影的意志都因刚才的变故变得更加虚弱。

而这片无光陵寝的可怕,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那丝古老的温热波动已然化为了冰冷的杀意。黑暗深处,还有多少类似甚至更恐怖的存在?

她低头,看向掌心黯淡的冰晶棺椁,又感受了一下胸口混沌核心内那缕微弱的火种和指间戒指那点即将熄灭的 mars。

不能放弃。

只要火种未灭,就有希望。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死寂的空气,左眼的混沌漩涡再次缓缓旋转,开始更加仔细地感知周围这片埋葬了无数秘密的黑暗废墟。

必须尽快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稳住伤势,恢复力量。然后,弄清楚这片陵寝的秘密,找到利用这里环境,甚至……那些古老遗物碎片的方法。

活下去。带着他们,活下去。

直到……火种重燃,劫火再临的那一天。

绝对的黑暗,依旧笼罩四野,但苏晚晴的眼中,那点属于守护的星火,却未曾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