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一片死寂。
唯有张飞那狂放的咆哮,在云海之上回荡。
他手持丈八蛇矛,黑色的煞气缠绕周身,那股圣帝境巅峰的威压,如同一座太古魔山,死死地压在丹神谷众人的心头。
丹阳子,那位半步准帝的执法长老,此刻额上冷汗涔涔,脸色比白纸还要难看。
他引以为傲的修为,在这股纯粹的、不讲道理的煞气面前,竟感到一阵阵的无力。
他身后的那十二位圣境长老,更是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圣帝!
而且是巅峰!
这等存在,在整个中州,都是凤毛麟角,是各大超级势力,轻易不会动用的定海神针。
可现在,这样一个老祖级的人物,竟然只是对方商会的一个护卫?
这个认知,颠覆了他们数万年来的世界观。
“怎么?一群缩头乌龟,没人敢出来吗?”
张飞见无人应战,豹眼一瞪,手中的丈八蛇矛,遥遥指向丹神谷的飞舟。
“那个叫什么丹阳子的老匹夫,还有那个小白脸少主!你们两个,一起上吧!省得俺老张,一个一个地杀,麻烦!”
狂!
太狂了!
丹阳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身为丹神谷的执法长老,地位尊崇,何曾受过这等指着鼻子的羞辱?
“竖子!安敢如此猖狂!”
他怒吼一声,半步准帝的气势,也随之爆发。
一股青色的丹火,自他体内涌出,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
“欺我丹神谷无人吗?!”
他身后,一名脾气火爆的大圣境长老,同样是忍无可忍,祭出自己的法宝,一尊燃烧着熊熊烈焰的丹炉,便要冲上前去。
“回来!”
丹阳子厉声喝止了他。
他虽然愤怒,但理智尚存。
他很清楚,自己这些人,绑在一起,也绝不是一尊圣帝巅峰的对手。
硬上,只有死路一条。
他死死地盯着张飞,又看了一眼对面飞舟上,那个始终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年轻人。
他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悔意。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该来招惹这群来历不明的疯子。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丹...阳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恐惧,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丹神谷,与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阁下这般咄咄逼人,难道是想与我丹神谷,彻底开战吗?”
他试图用丹神谷的名头,来让对方有所忌惮。
然而,张飞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开战?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就凭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也配跟俺家陛下开战?”
“俺再说一遍,把那小白脸交出来,让俺老张打断他的狗腿,再磕头认个错。否则,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
“你!”
丹阳子气得浑身发抖,一口老血,险些喷出。
欺人太甚!
这简直是把丹神谷的脸面,按在地上,用脚来回地碾!
就在此时,李君亦的声音,悠悠传来。
“翼德,回来吧。”
“跟一群将死之人,废什么话。”
那声音,平淡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飞闻言,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狠狠地瞪了丹阳子一眼,收起丈八蛇矛,一个闪身,回到了飞舟之上。
“喏!听陛下的!”
丹阳子等人,闻言,心中却是猛地一沉。
陛下?
这个称呼,让他们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
难道,这个所谓的“潜龙商会”,其背后,是一个隐藏的隐世的禁忌势力?!
这个念头,让他们不寒而栗。
“阁下,此话何意?”
丹阳子强作镇定地问道。
李君亦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了船头。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丹神谷的众人,最后,落在了那个脸色煞白的丹辰子身上。
“我给过你机会。”
他淡淡地说道。
“可惜,你没有珍惜。”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的霍去病,动了。
没有丝毫征兆。
一道银色的枪芒,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瞬间出现在了丹神谷的飞舟之前。
快!
快到极致!
快到连丹阳子这位半步准帝,都只来得及,在瞳孔中,倒映出那一点绝望的银光。
“不好!”
他爆发出全部的修为,一面由丹火凝聚而成的巨大盾牌,瞬间挡在了身前。
同时,他身后的十二位圣境长老,也齐齐出手,将毕生的法力,灌注到那面盾牌之上。
轰——!
一声并不算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面汇聚了十三位圣境强者之力的丹火巨盾,在那道看似纤细的银色枪芒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
没有丝毫抵抗,便被轻易地洞穿。
枪芒,一穿而过。
丹阳子,以及他身后的十二位长老,身体,瞬间僵住。
他们的脸上,还保持着惊骇与恐惧的表情。
但他们的眉心,却无一例外地,出现了一个细小的,深不见底的血洞。
他们的生机,他们的神魂,都在这一枪之下,被那股霸道无匹的枪意,彻底抹去。
噗通……噗通……
十三具失去了神魂的躯体,如同下饺子一般,从飞舟之上,栽落下去,坠入了下方的云海,消失不见。
一枪,十三圣!
其中,还包括一位半步准帝!
整个天地,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远处那些看热闹的修士,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下巴掉了一地。
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
如果说,刚才张飞的出现,是震撼。
那么,现在霍去病的这一枪,就是神话!
是足以颠覆整个中州修炼界认知的,恐怖神话!
丹神谷的飞舟之上,只剩下了丹辰子,以及一些瑟瑟发抖的侍从。
丹辰子,已经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空荡荡的甲板,看着那十三个曾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长老,就这么,在弹指间,化为了飞灰。
他的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
这位丹神谷的少主,竟是被活活吓尿了。
霍去病收枪而立,他看都未看那瘫软的丹辰子一眼,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身,对着李君亦,单膝跪地。
“陛下,幸不辱命。”
“嗯。”
李君亦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片死寂的虚空。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丹神谷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