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那瞬间,沈逾白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他不是喝醉了吗?
他用力揉了揉眼。
然后,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文武百官忍不住惊呼,“陛下!”
再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沈逾白只觉得天都塌了。
啊啊啊!!!
“我才不是陛下,谁也不许这么喊我,否则……我毒死你们!”沈逾白大怒。
文武百官纷纷看向裴止。
裴止挥手让他们退下,他一步一步走到沈逾白面前。
沈逾白双目赤红,他冲上去揪住裴止的衣领,怒不可遏道:“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凭什么把这个锅甩到我头上来,我有说过要坐这个位置吗?”
裴止淡淡看着他,“怎么你也要毒死我吗?”
沈逾白一噎,他咬牙切齿看着裴止,如果可以,他真想毒死他……
敢这么坑他。
只听说当儿子的坑爹。
还是头一回见,当爹的这么坑自己的儿子!
“这个位置谁想坐谁坐,反正我不坐,你别想祸害我。”沈逾白手忙脚乱脱下身上的龙袍,随手扔在地上。
他再不看裴止一眼,提步就要走。
脚长在他身上,他倒要看看谁能拦住他?
裴止并没有阻拦沈逾白,他俯身捡起地上的龙袍,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若想置你母亲与珠珠于险境,你大可一走了之。”
沈逾白头也不回。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母亲一时难以接受我,我知道她不愿入宫,她不稀罕这个位置,有的是人想要,一旦我坐上这个位置,最危险的不是你,而是你母亲,这京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那些妄图把女儿推上皇后之位的人,早就蠢蠢欲动,只怕他们早就算计好,怎么除了你母亲,我可以不娶妻,但一国之君却不能不立后,只要除了你母亲,等来日皇后诞下嫡子,你自然便失去继位的资格,饶是如此他们越不会放过珠珠与你,势必会斩草除根。”裴止逐字逐句说道。
沈逾白一副怒气腾腾的模样,他根本不接裴止的话。
裴止似在自言自语,“你忍心看着你母亲与珠珠身陷险境吗?”
沈逾白依旧头也不回。
裴止沉默下去,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他能把他灌醉了绑上大殿,却不能将他困在这张龙椅上。
总要他心甘情愿才是。
眼看沈逾白已经走到大殿门口,只要他抬腿就能迈出宣政殿,远离这里。
可他的脚仿佛生根了一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纵然他依旧没有回头。
但,裴止知道,那些话他都听进去了,且他已经心生动摇。
他长叹一口气,“逾白,这是为父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为父也不想把这个重担压在你身上,可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保你母亲与珠珠平安。”
“若你实在不愿便罢了,为父也不能勉强你,只能让你母亲与珠珠自求多福……”
不等他把话说完,沈逾白骤然回眸,“省得我后悔,你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遵命!”裴止把龙袍往他怀里一塞,走到那叫一个飞快,毫不夸张鞋底都快磨出火星子。
背对着沈逾白,裴止嘴角噙着一抹笑。
小子,你不是想要换父亲吗?
父亲怕是换不了。
所以,只能换你坐这个位置了!!!
谢长宁放心不下沈逾白,她叫人煮了醒酒汤,带着杜妈妈一起去了沈逾白房中。
怎料推开房门之后,屋里竟然空无一人。
杜妈妈大惊失色,“少爷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