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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华贵妃的话,皇后连忙跪倒,对着皇上凄然垂泪。

“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的清白,臣妾实在不知章弥会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谋害嫔妃呀!”

不得不说,皇后是极拎得清的,太医院如今把控在华贵妃和宋寿遥手中,这些“伪证”她无法推翻,只能把所有过错推到章弥身上以求自保。

华贵妃居高临下,冷笑不止。

“皇后何须狡辩,您就是说破了天,这章弥也是您派去伺候惠嫔的,他与惠嫔无冤无仇,一个太医敢谋害嫔妃皇子?说出来岂非天方夜谭!”

“皇上!”

惠嫔捂着自己的肚子,扑通一声也跪在了皇上脚边,哀婉万分。

“求皇上严惩真凶,替臣妾与七阿哥主持公道!”

陵容看着她,淡淡神色,她此刻,怕是恨毒了皇后了吧?

“惠嫔,你快起来。”

皇上睁开眼睛,想拉起惠嫔却不能,便无奈道:“苏培盛,去慎刑司说一声,务必从章弥口中,给朕挖出实话来!”

随即,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皇后,道:“皇后,你且……”

“太后驾到——”

来了!

陵容一个激灵,这事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何况事关皇后,必定会传入太后耳中,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冷着面色走了进来,眼神不虞地扫过华贵妃一眼,随即落在了皇后身上,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么点小事,也要自己出面!

“哀家听说这里有事关中宫的大事,处理得如何了?”

“回禀太后,太医院的……”华贵妃连忙要说话。

太后一记眼刀,毫不客气道:“哀家问皇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难得受太后这样的冷眼,华贵妃一时愣在原地,不敢言语。

“皇额娘,眼下章弥声称是贵妃指使污蔑皇后,已经在慎刑司拷问,然而惠嫔身子有恙,章弥伺候许久却不禀报,太医院的记档也表明他曾挪用伤胎的药材,去向不明,实在可疑!”

太后被竹息搀扶着坐下,示意皇上、皇后等人皆坐下说话。

蹙眉道:“既然如此,也该是章弥的过错,与皇后有何干系?哀家以为,其中必然有鬼。”

华贵妃不可置信道:“太后,可是的确是皇后一直——”

太后凌厉地眼神盯着她,道:“贵妃,前些日子你领着宋太医立了大功,哀家和皇帝提他做了院使,赐你协理六宫之权,你也该更稳重些才是,怎么能证据不全就污蔑皇后,岂非忘了妾妃之德?”

言外之意,眼下宋太医可是把持着太医院,是你华贵妃的人啊!

而华贵妃听不出来,只愣在了原地。

她骤然想起了文嫔素日对自己的劝告,太后会护着皇后,而皇上会信、会听太后的话!

是真的!

“太后教训得是,臣妾知错!”这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此刻,皇后也有了主心骨,跪下道:“太后明鉴,臣妾身为后宫之主,惠嫔当日有孕,正巧是章弥诊断出的,臣妾便顺水推舟让他多照拂,怎么会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事后竟还潜逃回乡,竟让贵妃和惠嫔误会臣妾,臣妾悔不当初,真是百口莫辩了!”

惠嫔不可置信地摇头,道:“不,太后,臣妾不信,臣妾不相信章弥无人指使敢谋害臣妾和七阿哥呀!”

“来人,先把惠嫔送回启祥宫好好养着身子,别再让她受累,听这样的乌糟事!”

太后下令,无人不从,沈眉庄就这样在痴愣之中被扭送回了出去,口中一直念着“臣妾不信”、“求皇上做主”之类的话。

皇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太后见状,又看向众人道:“现在章弥还在拷问,口供未出,哀家不准你们胡乱揣测!”

嫔妃们跪了一大片,陵容和曹琴默紧贴在一起,二人互看了一眼,齐声高呼。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很快,皇上和太后离去,陵容不便留下,便跟着众人一起离开,翊坤宫的主殿只剩下了华贵妃、敏嫔和费常在。

回到了景仁宫,竹息跟了过来。

“皇后娘娘请放心,太后娘娘的人一直留心着章弥的去向,昨日发觉不对,今日清晨就已经把其家人给救出来了,章弥已知道此事,他绝不敢胡言乱语!”

皇后一愣,原来太后昨日就发现不对了!

随即道:“原来如此,多谢皇额娘相助。”

“太后说,让娘娘好自为之。”

竹息走后,皇后的面色冷了下来。

“章弥的确在惠嫔的汤药中做过手脚,不过很快他就撤手,这次是本宫疏忽了,在他走后没来得及整肃太医院,让年氏有机可乘。”

剪秋道:“娘娘放心,就算太后没有出手,章弥他也绝不敢吐出娘娘来。”

“本宫知道,只是在想,年氏为何会拿这件事发难,幸而证据潦草。”

“哎,淳常在还在禁足,僖官女子也说不上话,只得尽快拉拢些更得力的帮手,否则,皇上怕是要把这景仁宫也要送给年氏了。”

一夜无眠。

次日午间,慎刑司的结果出来,章弥依旧一口咬死,是华贵妃指使他污蔑皇后!

华贵妃不可置信,皇后也没有气定神闲到。

这事没有定论,皇上只能把过错都推到章弥头上,说他怨恨惠嫔,蓄意报复,又栽赃贵妃意欲脱罪,故而将其处死。

而他的家人因被太后庇护,活了下来。

事情就这样草草了结,皇后依旧毫发无伤,不痛不痒。

华贵妃回宫后痛骂了费氏一顿,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是痛悔先前没有听文嫔的话。

延禧宫内,陵容缓缓绣着一朵傲立寒风的秋菊。

“这就是华贵妃冒进的代价!”

不禁惋惜了一番章弥的死亡,那么日后惠嫔这一步棋的威力,恐怕就没有那么大了。

又道:“不过,好歹从此之后,后宫众人对皇后也算有了戒心,惠嫔也恨上她了。”

曹琴默听罢,正色道:“妹妹,你就不疑心,皇后母家本没什么人了,谁有这个本事能把章弥家人从年家手里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