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喜事,算起来也足足十月怀胎生产的,果郡王后院只这一位福晋,想来即便不能全然得到果郡王的心,孟福晋也算是有福了。”
庄嫔羡慕不已,倒是真心觉得高兴,只可惜,生一个自己孩子这样的喜事,自己是再也没有机会体会了。
陵容亦是笑道:“果然是喜事,你替本宫备下礼,送到果郡王府去。”
远离的甄嬛姐妹,连孟静娴也过得这样平静而不失幸福平安,不必与人争夺夫君,屈居侧福晋之位了。
说话间,乳母便抱着睡醒的福乐过来,他小手揉了揉眼睛,便要额娘抱,谁知见额娘高高兴兴的,反倒是一旁的庄娘娘伤心的模样。
那伸出来的小手连忙就转了个方向,小脸就冲着庄嫔笑了起来,露出两颗整齐门牙来。
“庄娘娘,抱~”
庄嫔正是落寞之际,骤然见这小人如此,一愣之下,心更加软了,连忙就伸过手去,将福乐抱在了怀中。
福乐咯咯乐了起来:“庄娘娘,您像福乐一样,笑一笑吧,不要不高兴!”
“福乐,瞧瞧你,眼里只有庄娘娘,都看不见额娘了!”陵容站在一旁,暗叹福乐这小鬼灵精。
闻言,福乐立刻吐舌头不好意思扭过头去,将小脑袋埋在庄嫔颈窝间,庄嫔一手抱着他,一手蹭蹭他的小脸,忍俊不禁起来。
“小福乐,真不枉庄娘娘素日疼你呦!”
陵容故作吃醋道:“嗯嗯,庄嫔,你把福乐抱回去,今夜他就住你那了!”
其实正如庄嫔所说,素日里,她是很疼爱福乐的,也是陪福乐玩乐最多的一位嫔妃,其余的敏嫔、庆贵人总避讳着不敢亲近,只让各自的公主去和福乐接触,福乐自然就亲近这位从小疼爱自己的庄娘娘了。
福乐扭过头来,嘻嘻起来:“那庄娘娘可要日日都高兴!”
“高兴,只要能看到福乐,庄娘娘天天都高兴!”
看着二人亲密的模样,陵容在一旁露出了微笑,自己当年的算计,终究是没有出错。
承乾宫。
黎常在依旧坐在花窗下耐心做着绣活,待婢女枫儿回来,方才抬起头小憩。
“庄嫔还没有回来么?”
“小主,庄嫔今夜留宿在延禧宫了。”
黎常在点头,轻轻一笑:“好,让你去寻一些除夕夜里的那归龄养颜汤来,办得如何了?”
枫儿连忙道:“除夕过后,文妃娘娘便不准宫中再制,方子也是保密的,不过,奴婢还是买通了人手寻得了一些回来,经过李太医查验,奴婢后得的这份和那晚娘娘带回来的那份是一样的,但——”
她走近些,低声道:“但是,和奴婢偷偷带的莞嫔和年氏那份,却不一样。少了几味安胎凝神的强药,还有会令人燥热的药材。”
“这么说,眼下就再无证据了?”黎常在并没有太惊讶,反而有些意料之中,微微而笑,“文妃娘娘做事果然利落干净,谁也抓不住她的把柄。”
“小主,大人说,甄大人和莞嫔知道您替莞嫔求情,他们都很感动,也让小主要多珍重自身才好。”
黎常在颔首:“我们两家都是除年氏一党的功臣,私下亦互有来往,二妹与她家三小姐也是闺中好友,这都是应当的。”
“可是小主,眼下咱们光凭那酒,说明不了什么,也不能为莞嫔伸冤。”
“是啊。不过,莞嫔吉人天相,早晚会出来,倒是文妃,你还记得瓜尔佳氏上次提的一嘴么?璇贵人从前,可给文妃进献了不少好东西呢!”
“其中,就有稀世珍宝,夜明珠啊!”
枫儿点头:“是啊,璇贵人和瓜尔佳贵人住在一起,她们两个可都是巴结文妃的,真是同心同德。看来,瓜尔佳氏是有意透露了。”
“也一样的,各怀鬼胎,文妃娘娘胆魄真够足的,享受满军旗的世家女子们的追捧和巴结,也要承担相应的危险,真不知,文妃娘娘真如传闻那般,悬崖峭壁也能杀出一条路来。”
黎常在起身,缓缓走到了书案前,将其中一本翻开,仔细又看了起来,唇畔笑意越发大。
出了正月,皇上因怜惜年答应,特晋其位为常在,又因其有孕,所以允准暂时享受嫔位的待遇。
如今,连从前最得宠的莞嫔都因对付年世兰而被禁足,其余嫔妃就更不敢有所怨言了。
这日,陵容伴驾御前,见奏折堆积如山,皇上的心情也和近来的阴雨一般阴郁,可见是又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正是,隆科多。
香烟袅袅,九龙献珠的香炉中焚烧着令人清心凝神的气味,陵容柔软的指腹在皇上的额间游走,也可让他消除一日的倦乏。
“容儿,近来多少人都参奏隆科多依仗是朕的舅舅,逐渐又有了年羹尧的样子。”
陵容微笑道:“嫔妾不懂朝政,但隆科多大人有功于大清,又的确是皇上的舅舅,难怪他会心气高些,就连他的妾室刘氏也比许多正室夫人要风光呢!”
前朝的事自己不能置喙,那女人的事自己总可以上眼药的。
“你说的不错。朕以为年羹尧过后,他会收敛风头,不想竟越发变本加厉,实在是不知所谓!”
显然他是想起了那日刘氏在御前的猖狂行径,越发动怒。
陵容再接再厉道:“不过,隆科多大人倒是挺关心太后的,近来又进献了许多珍玩和丸药,听庄嫔说,太后一直吃着,倒是比太医们的药还管用呢。”
“是么?太后身子好些,是好事。”说罢,皇上只觉得心中憋着一口闷气出不来,谁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送丸药的人起了作用!
苏培盛进来道:“启禀皇上,富察大人、甄远道大人、张廷玉大人求见。”
目的达到,陵容便也退了出去。
谁知太后身子果然好了许多,正好传召陵容去见,陵容正想着许久不见她的近况,耳听倒不如眼见为实。
到了寿康宫,只见得春茂姑姑正急急捧着水烟袋往外头走,陵容轻轻看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往殿中走。
一进殿,便是浓厚的檀香味,若非是陵容,怕是无人能闻见那淡淡的水烟味。
“臣妾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