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律(Silver Rhythm)的“英勇负伤”,伏特加感动得热泪盈眶,私下里对基安蒂和科恩感慨:“看见没!这就是真爱!大嫂为了大哥连命都不要了!大哥现在简直把大嫂当眼珠子护着!啧啧,铁树开花,百年难遇啊!”
组织里关于“Silver Rhythm是琴酒心尖宠”的流言,这俨然成了“大嫂为爱舍身挡枪,大哥怒发冲冠为蓝颜”的旷世绝恋剧本。
组织成员们看织田律的眼神,除了敬畏,更多了几分“大嫂果然是大嫂”的微妙认同。
而风暴的中心——琴酒的安全屋医疗室,此刻却弥漫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宁静。
织田律趴在柔软的床上,肩胛处的伤口被妥善包扎,麻药的效力彻底褪去,尖锐的疼痛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着他计划的“成功”。
他侧着脸,银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清浅,看起来脆弱又无害。
琴酒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里,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局促。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但目光却长久地停留在织田律沉睡的侧脸上。墨绿色的眼眸深处,冰封的壁垒仿佛被彻底融化,只剩下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
文件上的字迹模糊不清,他的思绪完全被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和织田律昏迷前那句微弱却清晰的话语占据。
> “你……很重要……比任务……比我自己……都重要……”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次回想,都让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陌生的、酸涩又滚烫的悸动。
他习惯了黑暗、血腥和背叛,习惯了用绝对的冷酷武装自己。
可这个银发的青年,却用最惨烈的方式,将一颗滚烫的、名为“真心”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塞进了他冰冷的手心。
他无法理解。Silver Rhythm,这个满嘴骚话、行事乖张、像狐狸一样狡猾的家伙,为什么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仅仅是因为……他很重要?重要到可以舍弃生命?
琴酒放下文件,无声地站起身,走到床边。他俯视着织田律苍白的脸,指尖带着一种迟疑,轻轻拂开他额前散落的几缕银发。
就在这时,织田律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因为疼痛和失血显得有些迷蒙,水汽氤氲,少了平日的狡黠,多了几分真实的脆弱。
他眨了眨眼,看清了床边的人影,嘴角下意识地勾起一个虚弱的、却依旧带着点慵懒弧度的笑容。
“Gin……”他的声音沙哑干涩,“早啊……你……守了一夜?” 明知故问,带着点刻意的试探。
琴酒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迅速收回了手,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错觉。
他重新坐回沙发,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姿态,只是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醒了?感觉怎么样?”
“疼……”织田律毫不掩饰地抱怨,狐狸眼委屈巴巴地看着琴酒,“……Gin,我渴了。” 他像只受伤后理直气壮索要照顾的猫。
琴酒沉默地起身,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
他没有递给织田律,而是直接坐回床边,一手小心地托起织田律没受伤的那边肩膀,另一只手将水杯凑到他唇边。
“慢点喝。”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织田律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温热的液体滋润了干渴的喉咙,也让他心底那点冰冷的算计更加清晰。
很好,琴酒的态度……软化得超乎预期。他甚至亲自喂水?这在以前简直是天方夜谭!看来那场“舍身相救”的戏码,效果拔群。
喝完水,织田律重新趴好,看着琴酒将水杯放回桌上,狐狸眼转了转,开始了他“病中”的表演。
“Gin……”他拖长了尾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好无聊啊……伤口又疼……你给我削个苹果好不好?” 他指了指果盘里红彤彤的苹果,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琴酒,充满了期待。
琴酒:“……” 他看了一眼果盘,又看了一眼织田律写满“我很可怜快满足我”的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削苹果?这种琐碎的事情……他上一次做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孤儿院时期,给那个小鬼削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琴酒的心口又是一阵莫名的抽紧。他沉默地拿起水果刀和一个苹果,坐回床边,开始笨拙地操作起来。
堂堂组织顶尖杀手,握惯了枪和匕首的手,此刻对付一个圆溜溜的苹果,竟显得有些……笨拙。果皮削得坑坑洼洼,厚薄不均,好几次差点削到手指。
琴酒抿着唇,墨绿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手中的苹果,仿佛在进行一项比狙杀目标更艰巨的任务。
织田律趴在枕头上,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琴酒这副“如临大敌”削苹果的模样。阳光落在他冷硬的侧脸上,竟奇异地柔和了几分。
织田律心里的小人笑得打滚:天呐!琴酒削苹果!这画面要是拍下来卖给琴酒的对手,绝对能敲诈一大笔情报费!
他强忍着笑意,继续煽风点火:“哇……Gin,你削苹果的样子……好帅哦……” 语气真诚(伪装的),眼神崇拜(表演的)。
琴酒削苹果的手猛地一顿,差点把果肉削掉一大块。
他抬眼,警告性地瞪了织田律一眼,他加快了速度,终于将一个削得惨不忍睹、几乎只剩核的苹果递到织田律面前。
织田律看着那个“饱经风霜”的苹果,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努力维持着感动的表情:“谢谢Gin!你真好!”
他接过苹果,小口小口地啃着,心里默默吐槽:这苹果削得……真是充满了琴酒式的暴力美学。
几天后,织田律的伤势恢复了一些,虽然动作依旧受限,但已经能在安全屋内缓慢活动。
琴酒似乎对他彻底放下了戒心,一些核心任务的简报甚至不再避讳他,就随意地放在书房的书桌上。
这天下午,琴酒接到一个紧急任务,需要亲自去横滨港处理一批“特殊货物”的交接问题。临走前,他特意来到主卧。
“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
琴酒站在床边,看着靠在床头看书的织田律。
青年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袍,银发随意披散,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放下书,抬起头,狐狸眼弯起。
“嗯,路上小心。”织田律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格外撩人。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勾了勾琴酒垂在身侧的手指,“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他刻意加重了“害怕”二字,眼神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脆弱。
琴酒墨绿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柔软。他反手握住织田律微凉的手指,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极轻、极快的吻。
“伏特加在楼下。有事叫他。” 说完,他直起身,深深看了织田律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听着楼下保时捷356A引擎发动并远去的声音,织田律脸上那点脆弱和依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锐利和算计。
他掀开被子,动作因为牵扯到伤口而微微蹙眉,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忍着肩伤的不适,动作迅捷地溜进了琴酒的书房。
书房依旧保持着琴酒离开时的样子,冷硬、简洁,一丝不苟。
织田律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书桌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上——这是他之前“勾引”琴酒时,趁对方意乱情迷,手指“无意”间触碰到的细微凸起。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肩胛的抽痛,蹲下身,手指在暗格边缘摸索着,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和触感,找到了那个微小的压力感应点。
“咔哒。”一声轻响,暗格弹开。
里面没有堆积如山的文件,只有一台造型极其轻薄、没有任何标识的加密笔记本电脑。
织田律的心跳微微加速。他迅速拿出自己特制的解码器(伪装成普通U盘),连接电脑。屏幕上瞬间跳出复杂的密码界面。
他回忆着琴酒的习惯——这个男人极度自负,对数字密码不屑一顾,更倾向于使用物理密钥和……生物特征。
织田律的目光落在书桌一角,那里放着一个琴酒常用的金属烟盒。
他拿起烟盒,果然在底部内侧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指纹识别区!
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拇指按了上去——当然不是他的指纹,而是他利用之前与琴酒亲密接触时,偷偷采集并复刻在特制薄膜上的琴酒指纹!
屏幕闪烁了一下,顺利解锁!
他精准地找到了电脑那份关于横滨港货物交接的详细计划,上面清晰地标注了时间、地点、货物清单(包括一批新型神经毒素样品和军火)、交接暗号,甚至负责人的照片和背景资料!
织田律的心脏狂跳起来!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强压下激动,迅速拿出贴身藏匿的微型加密传输设备。
手指在微小的键盘上飞快敲击,他将计划书的关键内容,尤其是那批神经毒素样品的详细信息和交接地点,以最高加密等级发送给了黑田指定的接收端。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灯亮起。
织田律迅速收起设备,将计划书恢复原状。
但这还不够。琴酒心思缜密,一旦交接失败,他必然会怀疑内部泄密。
而自己这个“重伤未愈”的伤员,虽然行动不便,但并非完全没有嫌疑。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房角落那个不起眼的、伪装成烟雾报警器的微型监控摄像头上。
这个摄像头覆盖了书房门口和书桌的一角,是琴酒用来监控安全屋核心区域的。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织田律忍着肩胛的疼痛,动作迅速地搬来一把椅子,站上去,小心翼翼地拆下了那个伪装摄像头。
他回到琴酒的电脑前(密码早已被他破解),连接数据线,手指在键盘上再次飞舞起来。
他熟练地黑入监控存储系统,找到了今天下午的监控片段。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琴酒离开书房后,书房门紧闭,再无任何人进出。直到……现在。
织田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需要伪造一段“自己从未进入书房”的监控记录。
他截取了昨天下午同一时间段的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书房门紧闭,走廊空无一人。
然后,他运用高超的技术手段,将这段录像的时间戳精准地覆盖到今天下午的监控记录上!
同时,他小心翼翼地抹去了所有关于他操作电脑和拆装摄像头的痕迹,确保监控系统日志看起来天衣无缝。
做完这一切,他将摄像头恢复原位,清理掉所有可能的指纹和痕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隐隐作痛,但他毫不在意。他回到主卧,重新躺回床上,拿起之前那本书,仿佛从未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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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琴酒回来了。
他的脸色比离开时更加阴沉,周身散发着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煞气!横滨港的交接点遭遇了警方的精准伏击!那批价值连城的新型神经毒素样品被当场缴获,负责交接的核心成员被捕,损失惨重!这绝不是巧合!组织内部,一定有内鬼!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安全屋,墨绿色的眼眸如同淬了毒的冰刃,扫过客厅里战战兢兢的伏特加,最终定格在主卧紧闭的房门上。
第一个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怀疑对象,就是Silver Rhythm!
这个来历不明、心思难测,却又让他……该死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但那股被背叛的怒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猛地推开主卧的门!
织田律正靠在床头看书,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他抬起头,看到琴酒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以及那双充满暴戾和审视的墨绿色眼眸时,狐狸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受伤的委屈。
“Gin?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织田律放下书,声音带着点担忧的沙哑,他试图坐直身体,却因为牵动伤口而痛得蹙眉,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声。
琴酒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心虚或破绽。
但青年苍白的脸上只有真实的痛楚和被他吓到的委屈。
那点委屈,像一根细小的针,刺了一下琴酒被怒火填满的心脏。
“横滨港的任务,失败了。”琴酒的声音冰冷刺骨,一步步走近床边,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警方……埋伏得很精准。”
他刻意加重了“精准”二字,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织田律脸上逡巡。
织田律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随即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失败了?!怎么会……你没受伤吧?”
他急切地问,脸上写着“担忧”,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领口滑落,露出包裹着纱布的肩头和一小片光滑的肌肤。
“没有。”琴酒的声音更冷,他停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织田律,“有人……泄露了情报。”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织田律的灵魂都剖开。
织田律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狐狸眼里反而燃起一丝被质疑的怒火:“Gin,你是在怀疑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受伤的控诉,“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连下床都费劲!我怎么去泄露情报?!难道我用意念吗?!”
他激动地指着自己肩上的伤,因为动作过大,纱布边缘甚至渗出了一点淡淡的粉色——那是他刚才伪造监控时不小心牵扯到的。
看着那抹刺眼的粉色,琴酒眼底的暴戾和审视出现了一丝裂痕。是啊,他伤得那么重……行动都困难……书房……书房有监控!
“待着别动!”琴酒丢下这句话,猛地转身,大步冲向书房!他需要证据!他需要亲眼确认!
织田律看着琴酒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脸上受伤愤怒的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他慢条斯理地拢了拢滑落的睡袍领口,指尖轻轻拂过纱布边缘渗出的那点淡红,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好戏,才刚开始。
琴酒冲进书房,直奔电脑。他手指有些颤抖地输入密码,迅速调取了今天下午的监控记录。屏幕上,时间轴清晰地显示着:
- 14:05:琴酒离开书房,门关闭。
- 14:05 - 18:30:书房门紧闭,走廊空无一人。画面静止,只有光影随着时间推移缓慢变化。
- 18:31:琴酒返回,推门进入。
没有任何人进出!Silver Rhythm的身影,根本没有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琴酒死死盯着屏幕,墨绿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困惑和动摇。
难道……真的不是他?是自己多疑了?可那份情报……泄露得如此精准!除了核心成员,还有谁能接触到?难道是……伏特加?不,伏特加没那个脑子。贝尔摩德?她今天在海外……
就在琴酒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对着监控画面反复查看,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篡改痕迹时,一股清爽的、带着阳光气息的味道(织田律刻意用的沐浴露)悄然靠近。
“看够了吗?” 织田律慵懒又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琴酒猛地回头!
织田律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书房门口。
他显然是自己忍着疼痛走过来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仅穿着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袍,银色的长发披散着,领口因为走动而敞得更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以及那刺眼的、包裹着纱布的伤口。
他斜倚着门框,姿态脆弱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诱惑力,狐狸眼幽幽地看着琴酒,里面盛满了被不信任刺伤的难过和……一丝倔强的挑衅。
“你就这么……不信我?”织田律的声音很轻,带着破碎的质感,他一步步,忍着痛,缓慢地走向琴酒。每一步都像踩在琴酒紧绷的神经上。
“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换来的……就是你的怀疑?” 他走到琴酒面前,仰起头,水润的眸子直直地望进琴酒混乱的眼底,带着控诉,也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琴酒看着眼前这张苍白脆弱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看着他肩头渗血的纱布,听着他带着哭腔的控诉……心底那点刚升起的疑虑,如同阳光下的薄冰,迅速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愧疚和一种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刚才……竟然在怀疑一个为他挡枪的人?!
“我……”琴酒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织田律却不给他机会。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抚上琴酒紧抿的薄唇,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诱惑。
他踮起脚尖,凑近琴酒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带着钩子:“Gin……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肯信我?嗯?”
那声带着鼻音的“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琴酒摇摇欲坠的理智!他再也无法忍受!
所有的疑虑、愤怒、任务失败的挫败感,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了最原始、最汹涌的占有欲!
琴酒猛地伸手,不是推开,而是狠狠扣住织田律的后腰,将他用力按向自己滚烫的身体!他低头,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狠狠吻住了那张不断吐出控诉和诱惑话语的唇!
“唔!” 织田律猝不及防,整个人撞进琴酒怀里,肩胛的伤口被狠狠挤压,剧痛让他瞬间白了脸,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这声痛呼如同冷水,瞬间浇醒了琴酒被欲望冲昏的头脑!他猛地想起织田律身上还有伤!他触电般松开箍紧的手臂,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小心翼翼。
“该死!”琴酒低咒一声,看着织田律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和额头上滚落的冷汗,墨绿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懊恼……他刚才……差点又伤到他!
织田律趁机脱离他的怀抱,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书桌上支撑身体。
他喘息着,狐狸眼里因为疼痛而蒙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汽,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他抬手捂住肩头的伤口,指缝间似乎有更多的血色渗出(部分是刚才挤压的,部分是之前伪造监控时牵扯的)。
“你……”织田律的声音带着痛楚的颤抖和浓浓的失望,他看着琴酒,眼神像受伤的小兽,“你就只会……这样对我吗?怀疑我……伤害我……”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银色睫毛如同蝶翼般颤抖,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算计。很好,愧疚感已经拉满,怀疑暂时被压下。
琴酒看着织田律痛苦的模样,听着他失望的话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上前一步,想查看他的伤口,却又怕再次弄疼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显得笨拙。
“我……”琴酒的声音艰涩,“不是……” 他从未如此词穷过。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伏特加那张憨厚的脸探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大概是补汤?
“大哥……大嫂……那个……汤好了……” 伏特加的声音在看到书房内诡异的气氛和织田律捂着肩膀、脸色惨白的样子时,瞬间卡壳。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目光在琴酒僵硬的背影和织田律“凄惨”的模样之间来回扫视,脑子里瞬间脑补了一出“大哥家暴大嫂”的年度大戏!
“大、大哥!你对大嫂做了什么?!”伏特加的声音都变调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琴酒:“……”
织田律适时地发出一声更压抑的痛哼,身体晃了晃,仿佛随时会倒下。
琴酒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跳,猛地回头,对着门口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一个字:
“滚!”
伏特加吓得手一抖,滚烫的汤碗“哐当”一声掉在地毯上,汤汁四溅!
他连滚带爬地关上门,落荒而逃,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大哥真的家暴了大嫂还被我撞破了这次死定了”!
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狼藉的寂静。汤汁的香气混合着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琴酒看着地毯上的狼藉,再看看靠在书桌边,捂着伤口、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憋笑憋的)的织田律,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所有的怀疑和怒火,在这一刻,被这混乱的局面和眼前这个“脆弱”的青年,彻底搅得烟消云散。
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走到织田律身边,动作极其轻柔地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回房间。”琴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和……无奈。
织田律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将脸埋在他颈窝,遮住了嘴角那抹终于抑制不住的、冰冷的、得逞的微笑。
监控的疑问,暂时被这混乱的“家暴”现场和伏特加的“神助攻”彻底掩盖。
而琴酒……这个强大而危险的男人,似乎正更深地沉沦在他精心编织的、名为“爱”与“愧疚”的牢笼里。
情报,已经送出。下一步,就是等待公安的行动,以及……在琴酒彻底沉沦之前,找到全身而退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