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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和骚话前辈搭档是种工伤 > 番外:黑色的变奏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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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织田律破碎的意识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感官风暴中艰难地浮出水面时,最先感知到的,是贯穿全身的、如同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的酸痛和钝痛。

尤其是腰腹以下,稍微动一下,就牵扯出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冰冷的金属天花板映入眼帘,依旧是那盏散发着无情冷光的LEd灯。

但身体的感觉……很不一样。

沉重的、勒得他几乎骨裂的合金镣铐,消失了。

手腕和脚踝处传来一阵清凉的舒缓感,带着薄荷的气息,显然是又被仔细地涂过了药。

身体的黏腻感也不见了,清爽干洁,赤裸的肌肤上盖着那块厚实的深灰色毛毯,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带着残留的暖意。

房间里安静极了。

织田律微微偏过头。

琴酒就坐在床边不远处的一张黑色金属椅子上。

他没有穿那件标志性的长风衣,只穿着深色的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两粒纽扣,露出小半截线条冷硬的锁骨。

他微微低着头,银色的长发有几缕垂落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

一只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灰白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摇摇欲坠。

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

墨绿色的眼睛盯着地毯上某处虚无的点,瞳孔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死寂的疲惫、毁灭后的余烬、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自我厌弃。

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和他身上散发的、如同困兽般的压抑气息。

织田律静静地看着他。

比起身体的疼痛,琴酒此刻的状态……更让他觉得有趣。

果然。

比起被严刑拷打,被逼问情报,显然……让这座冰山在欲望和自我厌恶中反复煎熬,让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只剩下自己的影子……似乎是个更省力也更有效的“求生之道”?

至少,他现在没有被拷打,没有被审问,还被好好“伺候”着。

他动了动身体,故意发出一声清晰而痛苦的呻吟。

那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房间里沉重的寂静。

琴酒猛地抬起头!

夹在指间的烟灰终于断裂,簌簌落在地毯上。

墨绿色的瞳孔瞬间聚焦,锐利如刀,狠狠刺向床上的人!

他的目光撞进了一双已经睁开的、带着几分虚弱和茫然、却又依旧水光潋滟的狐狸眼里。

那眼神,像初生的小兽,无辜而脆弱。

琴酒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他几乎是立刻掐灭了烟蒂,站起身,大步走到床边。

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再次将织田律笼罩。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被烟草熏燎后的粗粝。

织田律微微蹙着眉,狐狸眼里适时地氤氲起雾气,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显而易见的委屈:“……疼……全身都疼……”

他试着抬了抬手,手腕上被镣铐勒破的伤痕在冷光下依旧刺眼,“……你绑那么紧干嘛……”

他的抱怨带着嗔怪的意味,不像质问,倒像是某种……撒娇?

琴酒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刺目的伤痕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眼底。他移开视线,落在织田律因为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上。

他伸出手,宽厚的手背带着夜露的微凉,覆上织田律的额头。

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让他眉头瞬间拧紧!墨绿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紧张?

“发烧了。”他收回手,声音更沉。这不是疑问句。

“嗯……”织田律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往毯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好冷……又有点热……”

琴酒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墙角的嵌入式储物柜。

织田律眯着眼看他翻找的背影,心中暗笑。

很快,琴酒拿着一个医药箱和水杯走了回来。

他倒了温水,又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和消炎药,动作算不上熟练,但很仔细。

“吃药。”他坐到床边,将水杯和两颗胶囊递到织田律唇边,命令的语气依旧强硬,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关切?

织田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小小的胶囊,指尖还带着薄茧。

他顺从地微微张口。

琴酒将药放进他嘴里,又立刻将水杯凑近。

织田律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喉咙的干涩缓解了一些。

他咽下药,舌尖似乎不经意地舔过琴酒托着杯底的拇指指腹。

琴酒的手猛地一僵!水杯里的水轻微晃动了一下。

他似乎想立刻把手抽回,但看着织田律苍白的脸和湿润的嘴唇,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迅速喂完水,将杯子拿开,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织田律闭了闭眼,长睫轻颤,像是耗尽了力气。

“谢谢……”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搔刮。

琴酒没回应,只是沉默地坐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墨绿色的眼底,冰冷锐利的外壳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高烧和脆弱击出了一道裂痕,有什么更晦暗、更柔软的东西,正艰难地从裂缝中挣扎着试图涌出。

---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了琴酒的预料。

药按时吃了,人也昏昏沉沉地睡着。

可织田律的高烧不仅没退,反而在第二天下午开始反复,体温忽高忽低,那张漂亮的脸被病气折磨得越发苍白,嘴唇干裂,意识也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清醒时,他就哼哼唧唧地喊疼喊冷,狐狸眼湿漉漉地看着琴酒,带着令人心碎的脆弱感;迷糊时,偶尔会无意识地含混地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哥……哥……”

又一次,当琴酒试图扶起他喂药时,怀里的人无意识地蹭着他的颈窝,滚烫的额头抵着他的下颌,吐出那个模糊又清晰的称呼。

琴酒的动作瞬间僵住!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那个尘封在记忆深处、沾染着孤儿院灰尘和血腥气的称呼,穿越了漫长的时间洪流,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耳膜!

墨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

他低下头,死死盯着怀里那张被高烧折磨得神志不清的脸。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用软糯的声音喊他“哥哥”的孩子。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痛,几乎无法呼吸。

“呃……”一声压抑的、饱含痛苦的低吼从他喉间溢出。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怀里滚烫的身体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又仿佛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为什么……他会记得这个称呼?在意识模糊的时候……

难道……那段被遗忘的过去,正在以这种方式……悄然回归?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织田律赤裸的诱惑和刻意的挑衅,更加撼动他冰封的心防。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一种隐秘的、不该存在的期待,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缠绕。

然而,高烧的反复不退,以及织田律在一次迷糊中喊疼时,下身渗出的、沾染在毛毯边缘的、淡淡的粉色痕迹,终于彻底击溃了琴酒最后的理智防线。

他不能坐视他就这样烧下去!

第三天清晨,当织田律的体温再次飙升至一个危险的高度,整个人烧得意识涣散、脸颊通红时,琴酒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迅速给织田律套上了一件自己的宽大黑色衬衫,又用厚毯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烧得通红的小半张脸和凌乱的银色发丝。

然后,他抱起这个滚烫的“包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座冰冷堡垒般的安全屋。

保时捷356A再次化身撕裂黑夜的幽灵,目的地是一家极其隐蔽、与组织有千丝万缕联系、保证安全的私人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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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的环境干净整洁,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显然认得琴酒,对他怀抱着一个裹得严实的人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压下所有疑问。

“快,放到检查床上。”医生指挥道。

琴酒小心翼翼地将裹在毯子里的人放下。

医生掀开毯子一角,露出织田律烧得通红、布满汗珠的脸。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此刻被病气笼罩,脆弱得惊人。医生又解开他几粒衬衫扣子,颈侧和锁骨处尚未完全消退的暧昧红痕若隐若现。

医生的动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旁边气场压抑、脸色铁青的琴酒,心里大概有了数。

他拿出体温计让琴酒帮忙夹好,又拿出听诊器。

“这位先生,麻烦你跟我助手去缴费处办理一下手续,我们需要录入基本信息。”医生语气平淡地吩咐,指了指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助手。

琴酒眉头紧锁!

墨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检查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充斥着浓浓的不信任和抗拒。

他怎么能离开?万一……

“先生,手续很快,不会耽误检查治疗。”医生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我需要安静的环境做初步检查。”

琴酒的视线在医生严肃的脸和织田律痛苦蹙起的眉头上来回扫视了几遍。

那双狐狸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因为高烧的痛苦而微微颤抖,脆弱得像随时会碎掉。

“……快点回来。”琴酒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几个字,警告地瞥了一眼年轻的女助手,那眼神如同实质的冰刃。

女助手吓得一哆嗦。

琴酒这才极其不情愿地转身,大步跟着女助手朝缴费处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带着迫人的气势和浓浓的不安。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就在门关上的瞬间——

检查床上,原本紧闭双眼、呼吸急促的织田律,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藏在毯子下的手,悄悄探入宽大衬衫的口袋内侧——那里缝着一个极其微小的刀片。

高烧是真的,反复不退也是真的。

但每次琴酒喂给他的那些药……大部分都被他借着毯子的掩护,悄悄压在舌根下,再借着喝水的机会,不着痕迹地吐进了袖口藏着的吸水棉片里。

他需要这场足以令琴酒方寸大乱的高烧!

他需要这个离开安全屋的机会!

意识模糊是真,但并非完全失控。“哥哥”那个称呼,就是他故意在意识边缘反复试探后,扔下的钩子。

效果……好得出奇。

身体的疼痛和虚弱极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动。

但求生的本能和刻入骨髓的卧底素养,支撑着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趁着医生转身去拿器械的瞬间,织田律猛地掀开毯子,如同离弦之箭般从检查床上弹了起来!

动作牵扯到身后的伤口,疼得他眼前一黑,闷哼出声,几乎栽倒!

“你!”医生惊愕回头!

织田律根本顾不上其他!

他凭借对环境的瞬间观察,赤着脚,踉跄着冲出检查室!

冰冷光滑的地板刺激着脚心,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但他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朝着诊所通往后面小巷的紧急出口冲去!

宽大的黑色衬衫在他奔跑中飘荡,如同巨大的黑色蝶翼,衬得他裸露在空气中的小腿和赤脚更加苍白纤细,银色的长发在身后扬起凌乱的弧线。

“站住!”医生的惊呼和护士的尖叫在身后响起。

织田律充耳不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离那座冰山!逃离那双墨绿色眼睛里翻涌的、越来越让他无法掌控的情绪漩涡!

他猛地撞开通往小巷的紧急出口铁门!

刺目的阳光瞬间涌来,让他眩晕了一瞬!

外面是一条堆放着几个垃圾箱、散发着潮湿气味的小巷。

自由!空气!

织田律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高烧和剧烈的奔跑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琴酒随时会追出来!

他强撑着直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巷口光亮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即将冲出巷口,汇入外面街道人流的前一秒——

一道穿着米白色休闲夹克、身形矫健、手里还提着一个便利店袋子的身影,正好从巷口经过!

“砰!”

织田律浑身脱力,眼前发黑,一头撞进了对方怀里!

撞击的力道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软软地向下滑去。

被他撞到的男人反应极快,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下滑的身体。

便利袋掉在地上,里面的三明治和牛奶滚落出来。

“喂?你怎么……”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惊愕的男声响起。

织田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对方夹克的前襟,抬起那张被高烧烧得通红、布满冷汗。

狐狸眼里盛满了破碎的求生欲和极致的脆弱,他喘息着,声音微弱却清晰地撞进对方耳中:

“……救我……”

话音未落,他眼前彻底一黑,抓住对方衣襟的手无力地松开,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迷。

安室透(降谷零)低头,看着倒在自己臂弯里的人。

那张苍白脆弱、被银色长发半遮掩的脸,如同投入深海的巨石,瞬间在他平静的伪装下掀起了滔天巨浪!

银色的长发……漂亮得极具攻击性的脸……

哪怕此刻烧得神志不清、狼狈不堪,安室透也绝不会认错这张脸!

Silver Rhythm?!

组织里那个神秘莫测、传言已经被琴酒亲手处决的……公安卧底?!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

组织里最近的流言蜚语瞬间涌入脑海……琴酒的暴怒,Silver Rhythm的消失,以及高层沉默的态度……难道……传言是假的?他不仅没死,还从琴酒手里逃出来了?!

安室透的目光迅速扫过织田律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属于成年男性的宽大黑色衬衫,领口敞开处露出的暧昧红痕,以及他赤着的、沾满灰尘的脚……

琴酒……安全屋……囚禁……这些词瞬间串联起来!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向巷子深处那家诊所的紧急出口。

没有看到追兵的身影。

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已经笼罩了他!

没有丝毫犹豫!

安室透迅速弯腰,将昏迷不醒的人打横抱起!

动作小心地避开他可能受伤的部位。入手的分量很轻,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怀里人身体的滚烫。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织田律塞进自己停在街角那辆毫不起眼的白色马自达 Rx-7 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自己也迅速上车,发动引擎!

白色跑车如同灵活的游鱼,无声而迅疾地滑入东京午后的车流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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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色 Rx-7 消失不到半分钟后。

诊所后巷的紧急出口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撞开!

琴酒的身影如同地狱归来的煞神,出现在巷口!

他手里还捏着几张缴费单据,墨绿色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扫过空荡荡的小巷!

空气中残留着逃跑者急促的喘息和……一股极其淡的、带着黄油和面粉香气(便利店三明治)的味道。

还有……车轮胎急速摩擦地面留下的细微橡胶印记。

他的人……不见了!

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把他的人……劫走了?!

“呃啊——!!!”

一声压抑着滔天怒火和暴戾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琴酒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

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巷口冰冷的墙壁上!

坚硬的混凝土墙面瞬间龟裂凹陷!碎石簌簌落下!

墨绿色的瞳孔里,刚刚因那个人高烧昏迷而滋生的、一丝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和怜惜,瞬间被更加狂暴、更加恐怖的毁灭性风暴所取代!

那风暴之中,翻滚着被彻底背叛、被两次夺走珍宝的、足以焚毁理智的杀意!

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冰冷视线,如同淬了剧毒的利刃,死死盯着白色跑车消失的方向。

是谁?!

无论你是谁……敢动我的人……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