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指了指自己，有点意外，轻笑一声，“对面什么人啊？点名打我，口气倒是不小。”
“总之不是无忧帮的，是鬼市里的一伙。”小寿解释道，“大个子，我们打不过他，他就点名让你去，我们这才来喊你的。”
“哟，还能有你们三个打不过的？”
“你……你别在意这些！”小寿将腰一叉，“快点走吧。”
“现在？”
“不然呢？”
我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眼盈盈。
盈盈一只手搭在腿上，仰着脑袋冲我笑：“我说什么来着。”
“早晚的事。”我叹一口气，又看向其他人，“走吧，一起。”
屹川一愣：“你连对面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要去啊？万一是圈套呢？”
“我怎么不知道？对面都找来了，咱们也得拿出点诚意。走吧，咱四个都去。”
“你咋就又知道了……？”
潭当归连忙摆手：“我不去我不去，挨揍这种事情我就不掺和了，你俩去吧。”
陈月曦也看向我，显然没明白怎么回事。
“是不是兄弟？怎么也得见个面吧？事情都捅出去了，”我冲他伸出手，“今天上午在外边放狠话的不是你了？”
“……是我，是我。”他这才勉为其难的把手搭上。
我一用力将他拽起来。
“但得说好啊，要是真动手我肯定有多远跑多远。”
“行行行，我揽责任。”
屹川眨眨眼睛：“你们说的是中国话吗？我怎么又听不懂了啊？”
小禄见我们都准备好了，于是开口道：“在东边城外，大哥哥们，我们带你们去。”
“拜拜啦大侠，希望你们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盈盈晃着手同我们道别。
在三小只的带领下，我们顺着小路出城，借着银色月光，远远的就看见荒地上一伙贼人。
“所以咱们是要跟谁打？”陈月曦问了一句。
“无忧帮帮主洪肆是九流门叛徒，今天下午大闹鬼樊楼的时候，我穿的是九流门的衣服，借着他们的旗号打出去，也没跟他们说，自然要挨揍。”我简单解释了一下，“一会儿打起来保全自己、别下死手就行，没事，薛丑只认得我。”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老实跟在我身后。
“哎，来了来了。”
“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打。”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那伙贼人便纷纷站直了身子，从怀里抽出武器，气势汹汹的盯住我们。
“先下手为强，咱们先动。”我说了一句之后，提着长剑第一个冲过去。
对面的贼人穿着粗布便衣，但武器都是绳镖，见我冲过去也甩起绳镖迎上来。
绳镖属于软兵器，只要用的好，想要预料它招数是很难的一件事。
不过好在他们用的粟子游尘，而粟子游尘的招式我也都会，稍微留意一下就能大致预判出来。
绳镖飞来，我将长剑往身前一挡，那绳索三两下就将长剑缠绕住。
我反方向将长剑往回一拉，对面那弟子绳索瞬间从手里滑落，我甩起绳镖绕圈挥去，喝退周围一圈人。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我暗骂一句，还没来得及脱身，一回头七八人就冲我扑了过来。
“砰！”
我抬腿将一人直直踹飞打出缺口，而后顺着缺口跃出包围圈，一招百鬼打穴将他们全部定住。
落地之后我才喘了一口气：“不是，谁说我要跑了？你们老大呢？”
“铛——”
一道酸牙的金属碰撞声传来，我反应过来时，已经举剑将身后一人的长剑挡下。
那人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有左眼旁边的烧伤疤痕。
是薛丑没跑了。
我收力后撤一大步，挥剑稳住身子，再抬眼看过去。
那黑衣人也收了剑，两只眼睛依然盯着我。
“我说前辈，你那么明显的面部特征也不知道化个妆遮一下？”我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对面黑衣人一愣，什么话也没说，甩剑又刺过来。
我侧身躲开，他紧接着将剑一横，我又连忙下腰，反手收了剑拔出剑鞘，对准他肋上打去。
一下挥空，薛丑的身形瞬间消失在我面前，出现在我余光里。
我来不及翻身再躲，只觉得后腰被踹了一脚似的，整个人失去重心，地面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咕咚——”
几乎是肌肉记忆，我前滚翻稳住身子，才勉强没上演一出狗啃屎的戏码。
再抬头，薛丑还是一副攥了剑要攻上来的样子。
我连忙抱头：“薛前辈！前辈！我错了——别打脸。”
“你还知道我是前辈啊？”
一番求情并没有让他心软，不过他倒是收了剑，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
“嘶、”
闷痛感传来，有一瞬间我仿佛看见眼前开始飘小星星。
好狠的手！
其他弟子点穴时间到，纷纷站直了身子凑过来：
“长老，你早说你认识啊。”
“就是就是。”
“长老连怎么同门都骗。”
薛丑收回手，回头笑骂：“认识？我倒是宁愿不认识，你们知道这个家伙今天晚上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
“长老快说。”
他轻咳一声瞥了我一眼，这才继续说：“穿着咱九流门的衣服，跑鬼樊楼砸场子去了。”
周围人都是一愣，有的惊讶，有的窃喜，还有的眼睛里不知为何居然带着崇拜。
“这么猛？”
“他是九流门的吗？咱们会有我们的衣服？”
“今天下午那个原来是你！怪不得看着有些眼熟，打的好啊！”
屹川、潭当归和陈月曦也渐渐围了过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嘿嘿赔笑：“顺手的事……”
“顺手？”薛丑一听扭头瞪我，“我可不记得有给过你衣服，你特意穿着去打架，还说顺手？还有前些天阿鲁和宏志的事，也是你干的？”
“真的假的？”
“怪不得这几天阿鲁老实了许多，原来是碰上硬茬子了。”
“我知道那个宏志，还吹牛说杀了史大人，谁信呢……”
我观摩着薛丑神情，缓缓举起手：“那个、黑财神，也是我和那边几位一起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