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屹川察觉到我动作慢了一步，回头看向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直身子回头，直奔陈月曦藏身之处走过去。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跟踪我们，但我觉得没什么话是不能敞开说的。
还没等靠近，她已经先一步从柱子之后站出来了，但目光躲闪，先开口解释：“我、我不是有意要跟踪你们的……”
“没事啊，如果想要一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呢？”我语气尽量放缓，让话听上去软一点，“多你一个也不多嘛。”
她看了我一眼：“我怕你们觉得我会拖后腿。”
“那你会吗？”
“我不会。”
“这不就完了，”我咧嘴一笑，“我知道你很厉害，况且，就算不知道，若你想要一起，我还能拒绝不成？”
她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被欣喜的情绪代替，我一时间分不出来后者是不是装的。
“真的？那咱们一起？”
“走吧。”
原本两人的计划就这么变成了三人。
顺着灰坑地下的红灯笼路一直走，再推开一扇破旧的门，便来到鬼樊楼。
鬼樊楼整体色调暗红，一张足够大的舞台左右两侧各吊着一个大钟，分别贴着写有“天下太平”和“见着生财”的竖幅。
中间是十几张木桌木凳，楼上有走廊和数不清的各种房间。
“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就赌，有什么不敢的！赌什么？”
“大人您要的货来啦——”
“这可是上好的酒，在外面也不一定能碰上……”
各种穿着奇怪的大汉聚在一起，吵嚷之声混在一起，让人听了忍不住皱起眉毛。
我侧侧身子问屹川：“这地方是不是很像什么犯罪据点？”
他笑了一声有而跟我开着玩笑：“我职业病都快犯了。”
舞台之上，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正翩翩起舞。
“什么职业病？拍桌大喊一句，‘我是警察，抱头蹲下’么？”
他瞥了我一眼，很显然是觉得我这玩笑开的有点认真了：“嗯？”
“咱们是来闹事的，凶一个给他们看看。”
“凶一个？”屹川看向我的眼神带着疑惑和一点兴奋。
“这儿就一个规矩——打。打赢了咱就是规矩。”我继续挑拨，“寻衅滋事的机会就这一次，以后可就没有了。”
他将目光挪向楼内，那女子还在跳舞，手腕上绑着的一截红绸随动作翻飞。
“唰——”
只一瞬间，红绸被拽紧，那女子的面具也随之拉起，露出一张十分惊恐害怕的脸，紧接着她便飞起吊在舞台之上。
“哐！”
屹川不知道从哪儿抡起一把长条木凳往中中央狠狠一砸，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木凳滚了几圈之后散成一堆木板木块，扬起些许灰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摔凳子的屹川身上。
“都给我听好了！”他往前迈了一步，将长剑拽出横向一扫，指了一圈，“我是来闹事的！”
话音一落，鸦雀无声。
我有点后悔让一位人民的好警察去凶了。
“哪个孙子敢打扰本大爷喝酒？给我杀！”
“猖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敢闯鬼樊楼，胆子不小啊！”
周围的人瞬间分成两波，有的正警惕着缓缓后退，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将武器拿出来，踱步围上来。
“唰——”
一道柳叶飞刀从我身侧划过，直奔绑着那女子的红色绸缎刺去。
“咕咚。”
那女子得了救，摔倒在地上。
屹川甩甩手上的剑，大喝一声奔着人最多的地方毫无章法就莽上去。
陈月曦又从手里变出数把柳叶飞刀轻轻一甩，眼前敌人便又倒了几个。
“别光顾着杀人，地方也砸一砸。”我提醒一句，拽出绳镖捏在手里晃了晃，定准眼前一名大汉甩了出去。
“绳镖？你是九流……”
他话还没说完，我的绳镖已经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我抽绳猛拽，那壮汉被我扯着拽至身前，抬腿一脚踹上他肚子，他整个人飞身又被我甩去，脖子处向外暴出一圈血。
“啊！”
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扫了一眼周围，陈月曦的青山执笔完全能够做到自保，屹川虽然眨眼就挨的浑身是伤但也不算大碍。
不用操心。
我收了绳镖，目光落在那舞台上。
要是把这个台子拆了，估计他们无忧帮也有得忙。
“哈哈哈！好一手出神入化的绳镖。”
我猛抬头看过去，绣金楼持铃师任老三一边鼓掌一边向我走来：“来，跟我过两招。”
绣金楼的服饰太显眼，再加上他脑袋上缠的金布和金面具，很难让人忽视。
“嘁。”我挤出一声不屑，提高音量，“绳镖只是顺手学的，小爷我剑法更厉害，要不要尝尝？”
“好大的口气！”
他身后两名随从搭弓拉箭就瞄准了我，我将长剑抽出往前猛地一跃步，直直刺向任老三。
就在剑尖扎向他的前一秒，他原地消失，两支箭向我射来。
我踏步轻功向上一跳，两支箭交叉，在我脚下划过。
“混个助攻都混不明白。”我低声骂了一句，攥住长剑猛地一甩，那两人前胸分别爆出一团血雾，后退数步。
任老三在我身后忽然出现，手里举着一把长刀就要砍。
“铛——”
卸势将他震退后，我毫不犹豫丢过去一套平a，还没等招式全使出，那任老三就已经气竭倒在地上喘粗气了。
“就这？”
我挥剑翻身甩腿处决，任老三在地上跌了个滚，再也爬不起来。
“杀得好。”
“精彩啊精彩！”
“再来一个！”
周围欢呼声起，我这才有功夫抬头。
大堂两侧和楼上的走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看热闹叫好的，他们鼓着掌吹着口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屹川收剑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这鬼地方就这规矩，适应适应就适应了。”
陈月曦从我面前走过，三两步便轻功飞起，直接落到舞台上将那女子搀起：“没事吧？”
“我、我还有用，不要送我去暗房，不要……”
“嗯？”陈月曦拧住眉毛。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也凑过去的时候，忽然身后吹来一阵风。
“铛——”
几乎没犹豫的侧身抬剑格挡，一个又像斗笠又像盾牌的东西在我面前振落。
抬眼看去，一身高将近两米的胖子正擦刀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