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路摸索回开封城的。
临近麦香集的时候，天已经隐隐亮起了。
“哎？快看，那不是那个、带着九流门打了无忧帮的少侠吗？”
“怎么浑身是血呀，哎呀！”
一名老汉突兀间跑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少侠，你需要帮助不？你上哪儿啊？俺送你过去呗？”
“嗯？”我回回神看向那名老汉，“不用了不用了，我马上就到了、哎对了大哥，这附近昨天晚上有没有丢马的啊，我朋友当时有急事……”
“哎，有咧有咧！”老汉笑着，口音听上去很亲切，“俺们都认识那个屹川少侠，跟神女一起的嘛！当时他要借，就直接借给他了咧。没得事，你先治病，我们不急！”
“多谢了，多谢。我没受伤，我先回家了，他们在等我呢……”
我清醒许多，又一次体会到人民群众的力量。
屹川还跟我说什么抢的马、结果是借的吗？可能借的比较急？
老汉欲言又止，上下打量着我：“啊、那，你说没事那就是没事吧……”
我点点头，继续往麦香集走去。
一对熟悉的人影正站在麦香集大街尽头。
屹：“卧槽是他不？”
陈：“好像是……过去看看。”
两人飞奔到我面前，屹川顺其自然的将我扶住：“药备好了，先回去？”
“你这是、让丧尸咬了？好大一个牙印。”月曦绕到我另一侧，目光自始至终没从我伤口上移开。
我被屹川搀扶着往药馆走：“没有外伤，不要紧。孙掌门回来了么？”
陈月曦一愣，随即点头：“回来了，我昨天晚上说有急事，她就跟我一起回来了。”
“那太好了，”我松一口气，“先治我吧，我好像有点死。”
我原本以为阿箩是不是绣金楼的势力还有待考究，但听到孙愿在检查我伤口之后直接说出毒药来源，便瞬间明白了。
“这是绣金楼特有的毒药，藏在舌头中，必要时咬断舌头内服致死。”
孙愿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反正不是碘伏给我简单消消毒，随后调动内力快速治疗。
我体内的气在她的帮助下通顺许多，治疗结束，神清气爽。
牙印估计一时半会是消失不了的，但至少毒素被清理干净，气也顺了。
“我怎么给你支付酬金？”我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毕竟被治病后给大夫点赞已经成为习惯，现在没有点赞的选项，也不能就这么把支付酬金的事情过去。
孙愿睨了我一眼，也起身拍了拍衣袖：“不必了，念在你是月曦朋友的面子上。我倒是比较好奇，这种毒药往往是绣金楼稍有地位的人才会有的，目的是防止她们被抓住之后抵不住酷刑泄露秘密，你是怎么招惹上绣金楼的？”
“绣金楼这种祸害我见一个杀一个，没理由，就是看不惯。”
我当然不可能跟孙愿讲寒香寻的事情，于是随口道。
孙愿也懒得跟我计较，转头看向陈月曦：“如果昨天晚上着急忙慌的回来，就为了给他看病的话，那现在没事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希望她尽快回去，继续一起研究孙不弃的手札。
陈月曦面露难色，犹豫着看了我一眼向我求助。
我知道她想问的太多，我想问的也不少，但同样，隐雾林那边的时间也很紧。
早一点弄到无心谷和绣金楼的研究结果，把解毒的方子研究出来，然后再去孙不弃的旧居闯一闯，清扫一下照生暮落花，把那些还在等着解救的人救出来同样重要。
潭当归只是回现实世界了，又不是死了，说不定他这会儿还在看直播呢。
我这样想着，回头瞥了一眼屹川：“我们那边最慢三天结束，最快可能下午就回来，你等我们回来了再研究入伍的事情，实在闲的没事干就把酒酿了，咱也学学寒姨卖酒。”
屹川一顿，看向我的表情带着疑虑：“你又要上哪儿去，不再休息休息了？”
“不了，世界还等着我拯救呢。马夫那边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一下吧，另外，”我忽然又想起什么，“我给你的那个东西很重要，你那边方便留着吗？”
“方便留着么……？”屹川像是没懂我的意思。
“你要是不方便拿就还给我，毕竟挺重要的。”
那可是五牙大舰的图纸啊，南边好几个国家都盯着的五牙大舰的图纸啊。
“方便啊，没什么不方便的，别人要是问，我就说我不知道呗。”
“对，就是这个意思，学聪明了啊你。”我交代好这边的事情，又抬头冲孙愿道，“好了，朝生暮落和孙不弃的事情咱们路上聊，无心谷和绣金楼那边的东西，找着几本了？”
孙愿看我的眼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变化。
一开始在我说最慢三天结束的时候是不屑，那么到我说不再休息即可启程时或许加了几分意外，再到现在，我能直接说出朝生暮落、孙不弃，甚至无心谷和绣金楼两方势力的时候，就已经是错愕了。
“你想偷他们的研究笔记？”孙愿问。
“要制解毒的方子，不是只能结合他们两方的吗？咱们时间紧任务重，我可是争取明天就结束战斗回来酿酒的。”
下楼后，陈月曦坐在孙愿的马后同骑，与我和滴答并肩。
那几本笔记的内容我有点记不清了，甚至忘了游戏里到底有没有详细写解决朝生暮落毒的办法，但至少地址我还记得很清楚，也认路。
“无心谷和绣金楼在隐雾林这么久了，你们居然没想过要去拿？”
“想过，但那边情况不明。”孙愿回应我道，“我们也不敢贸然闯入，怕再有损失。”
“是我太弱了，如果我能再厉害一点的话……”陈月曦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消极，紧接着又补充道，“不过这几天在千愿坞我也学到了很多新知识，翟煦前辈和孙愿掌门教了我许多，我都好好学了。”
我点点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千愿坞是在隐雾林南边，而无心谷的门派驻地在隐雾林西边，绣金楼在北边。
“这样，你们先回去等我，我把另外两本手札拿到之后就去找你们。”
“我跟你一起。”月曦再次在我话音还没落的时候说。
我有点意外，虽然现在的她与第一次见面时已经开朗了很多，但接连两次抢答，并不像是她平时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