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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丑跟我说妙善疑似是田英,紧接着又说妙善被人杀了,意思就是让我放弃加入悬剑的想法。

但他没想到的是,是我“杀”的“田英”。

这下他想拦也拦不住了。

“没错,就是月神的姓,”我继续说道,“他现在应该在北边契丹,不过具体位置我不知道。”

薛丑没说话,沉默的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所以这个柏飞沉,极大概率是悬剑的一员,对吗?”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又满上一杯,才咬牙切齿的点点头,“对。”

“那薛前辈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了?这个柏飞沉在哪?”

“天上来。”薛丑语气很轻,端着酒杯皱眉看向我,“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那可太多了。”

我也给自己满上一杯,抬手杯口与他的杯底相碰,笑得得意:“承蒙关照,薛前辈,我敬你。”

我不等他回应,先一步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你这小子。”薛丑看着我半天,气得发笑,但还是将酒喝尽。

“行,那接下来我顺着天上来这条线再去找,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他将酒杯放下:“用完我就扔是吧?”

我嘿嘿一笑,缓缓站起身:“没有的事,薛前辈永远是我前辈。”

“快滚吧,别耽误我吃饭。”

“得嘞。”

天上来的事情还不好说么,冯夷和张错都在这儿了,找他们谁不行?

可我一抬头,却满场里都没看见那两个人的影子。

“少侠在找谁?”

我一回头,正碰上赵光义。

他扫我一眼,微微仰着脑袋,轻哼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正在找你呢,阿晋。”我张口就撒谎,轻轻牵起他衣袖往旁边长板凳上并肩而坐,抬手倒酒,“阿晋在这儿吃的可还尽兴?”

“一般。”他说话倒是诚恳,视线盯住我手上的酒,“你不是刚染了风寒,少喝些。”

“没事儿,我打小酒量好。”我将杯子满上,递给他,“前些日子说的天上来一事,怎么样了?”

他将酒杯接过,谨慎的看了我一眼:“一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下次见面我估计还得给你一个惊喜……”

我心里想着游戏中刚跟冯夷打完,还没等少东家伸手给冯夷拽起来,赵光义就远远的射来一枚飞镖。

那可是吃醋名场面。

“……”赵光义动作一顿,抿了口酒便很快放下,“跟你没关系,你不必知道。”

“这倒也是事实。”

游戏里似乎并没有赵二给冯夷交代朱鱼死亡细节的剧情。

我想了想,又说道:“过几日我可能前往天上来处理一些私人事情。”

“少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必向我报备。”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嘴角却还是上升了几个像素点。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似有那么几个瞬间与世隔绝。

推杯换盏,酒足饭饱,宴席渐散。

送走了绝大部分宾客之后,我一回头,赵光义还站在原地看我。

或许是因为酒喝的有点多,或许是因为今天比较尽兴,居然觉得手脚有些发软,脑袋也昏昏沉沉。

“大人不回去么?”

问出去后我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不回去还能去哪儿?

赵光义上前两步:“我叫了马车在下面候着,去医馆后面那个新住处看看?”

“屹川他们呢?”

“屹川和我哥在一起,估计是要安排后面具体的职务,陈小姐跟着翟煦早就走了,龟奶奶也被送回去了,你又在等谁?”

我有些晃神,点点头:“好,我好像还没坐过马车……”

马车是全封闭式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可以撩起来的窗口。

路上稍有颠簸,但总比走路或者骑马的强。

原本就是赵二给置办的住处,自然要让他与我先一起看看。

房间算不上大,但干净整洁,角落里有一个炉灶,家具只有四张茅草席的单人小床,还有一套桌椅茶具,几床棉被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知道你不想要太花哨的,于是从简,不知少侠可还喜欢?”他站在门侧,歪头眯眼看着我。

“喜欢。”

我哪敢说一个不字,走上前去摸了一把桌面。

实木的,结实。

“少侠喜欢就好。”

他伸手将倒扣在桌上的茶杯翻转过来,又从一旁茶壶中倒出些许凉水。

我环视着,又上前两步按了按床铺。

茅草席还算松软,被子也是新的,透着一股棉花味。

“喝些水吧。”他将凉水递到我面前。

“多谢,”我甚至没多想,仰头喝完才发觉口感有点不对,“甜的?”

“我加了些糖,有助于醒酒。”

糖水能醒酒?

我咂摸着,感觉有点不对但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真只加了糖……?”

话音未落,我忽然一阵脱力,眼前景象开始摇晃,险些没站稳。

不对,这狐狸肯定加别的东西了。

“少侠好谨慎,加的确实不是糖。”他踱着步子逼近我,轻轻扶住我肩膀,“加的是毒药,今晚就要你的命。”

“又给我下药?”我抬头却看不清他的神情,受力不稳后仰扑通一声倒在茅草席上,意识模糊,扯出半句,“别闹了。”

“迷魂药。”

我眼皮重得很,眨眼的瞬间闭上就不想睁开,只感觉他像是在拆解我衣襟,抬手想要制止却又被软绵绵的拍开,毫无招架之力。

“请你睡觉而已。”

他将我外衣脱下,又拽掉靴子,紧接着将棉被扑我身上。

我下意识伸手用被子蒙住脑袋,侧身蜷缩起来。

虽浑身脱力,但闭上眼后我的脑袋却不得消停。

赵光义应该干不出来强抢民男的那种事情,但仅是睡觉?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赵光义。

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仅要去天上来替冯夷演戏,还得找到那个悬剑的柏飞沉前辈,我得加入悬剑,拿到【爆燃】。

“其实我早就知道哥哥跟你混在一起,那天的药根本没毒,只是可惜我没见到你。”

邪恶紫狐狸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我那天在忙别的事情。”我黏黏糊糊条件反射般回答。

半晌,一声轻笑从我身侧传来:“你总是这样句句有回应么?上次重伤醒来也是,被团团围住但是兄弟们的问题一个都没落下。”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吧?

不能忽略别人的感受,寒姨从小就是这么教的。

我翻了个身,将四肢舒展开。

寒姨?从小?

少东家又想顶号了么?

“你能不能不要当游侠了,本王高薪聘用你、当本王的侍卫,如何?”

“……不可。”

当你侍卫我怎么找江叔去呀,怎么混江湖呀。

绣金楼还没全灭,不羡仙大家的仇还没报,我怎么能就从政了呢。

“不同意?那我就把你关起来,关在开封府里,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狗官。”

我伸手胡乱拽住他衣服,幻想着在他那张骄傲的脑袋上打一拳,或者把他的抹额扯下来,总之要让他后悔刚才说的那番话,拳头却结结实实落在他掌心,又被捏着塞回被子。

“我喜欢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