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们，咱们什么时候能有真的饼子吃？”
小宝嘟囔着，直往三娘怀里钻。
我凑近些，引起两人警惕的目光。
三娘伸手将小宝揽着，望向我：“你是……并肩子走的哪条道？”
我叹一口气，蹲下身子开始翻兜：“赤龙道，并肩子莫怕，这些你们拿着。”
虽然没有饼子，但我有铜板。
几枚亮闪闪的铜板落入小孩那双瘦瘦的手。
“娘，我们有钱，就能买饼子了？”
“对，快说谢谢并肩子。”
我抬手摸了把小宝的脑袋：“今夜雨大，小心些，别出门了。”
“好。”三娘点点头。
我起身往外，柏飞沉还在等着，等结束了今晚再回来帮他们也不迟。
“谢谢并肩子！”
刚踏出门槛，一道童声便从身后传来。
陈月曦拽了拽我的衣袖：“三年前朱鱼前辈去世之后，这里就从九曲黄河第一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吗？”
“对。”
我点点头，站在机关上起势，准备用太极把阀门打开。
“轰——”
水流打向木轮，带着木轮转动，阀门随之打开。
“上船！”柏飞沉远远喊着。
我扭头看了眼月曦，把没说完的半句话说完：“现在渡口里的大家都等着冯夷来给朱鱼报仇呢。”
“怎么报？”
“找朝廷报。这事儿是石守信和赵匡胤都不重视才导致的，自然要找他们来报。”
柏飞沉站在羊皮筏子上探着脑袋，又喊了一声：“你俩走不走了？”
“走走走！”我忙回应，跟月曦一起小跑着过去，“这不就来了么。”
踩上羊皮筏子，又杀过一个水阀之后往前没多远，柏飞沉忽然靠岸停下。
“前面葬浪台，你们先去拖住他们，我往前走，咱们共工吊底下再会合。”
“成。”
我和月曦点点头，顺着台阶上了岸。
如果没记错的话，冯如之就该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了。
台上中央是一片擂台，四周挂着红色破布，正前方立起一块木牌，用红色字体写着“义”。
雨点砸在木板上，反着天上月光。
“站住！”
我猛地抬头看向擂台上，冯如之一个漂亮的翻滚直直落在我们二人面前，站直了身子。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又很快被狠戾代替：“黄河水可没那么好淌！”
月曦后撤半步压低声音问我：“真打假打？”
“演戏也得让对手服气才能算好演员吧。”我舔舔嘴唇，下意识扶住剑柄随时准备接招，“我先过两招试试水？”
“合着不能真打又得打赢是吧？”
“咱两个人还打不过她一个？”
冯如之甩了下长枪，在半空中划起一道凛冽的破风声。
“来——”
她豪迈的喊了一嗓，空手侧滚翻绕到我们身旁，拉开架势将长枪投掷向我们。
白光乍现，枪尖凝聚着气扰乱周围景象。
我上前半步将月曦护住，在枪尖砸到我的前一刻端起剑身格挡。
“铛——”
伴随着一声让人牙齿发酸的脆响，卸势成功，冯如之的红缨长枪还没落地又被她唤了回去重新握在手里。
陈月曦也没闲着，后退之后迅速绕到她背后与我形成包围之势，挥扇猛扇，一道旋风卷着雨点直直向冯如之拍去！
冯如之躲闪不及，慌乱之中后跃，但还是被风的利刃在脸上刮出一道血痕。
“好身手。”她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血迹又很快被雨点打散了。
“承让。”陈月曦说着，手上动作一点没停，接连挥出数道利刃。
不过这次冯如之明显有了准备，脚尖点地动作灵活迅捷的躲过一道又一道风刃，长枪在她手中轻轻一转，手臂绕起枪杆横着指向月曦，整个人猛地跃向半空，动作华丽调转三百六十度一枪刺去。
“铛——”
陈月曦反手执扇，运功护住武器形成一道不明显的屏障，与长枪尖端碰撞，衔接处霎时间狂风四起。
我挽了个剑花箭步冲上去将长枪挑开，冯如之受力不稳借力被我挑起，翻滚后稳稳落地。
“……有意思。”她低声念叨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玫红色带着长角的傩面。
周围远远围观的赤龙帮打手见状忙大喊一声：“堂主，不可！”
“堂主！”
冯如之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劝阻而停顿，只见她缓缓闭上眼睛，将傩面戴在脸上。
“天不允，我偏要。”红光乍现，带上傩面的冯如之一瞬间犹如鬼魅上身，左右横跳张牙舞爪，跃起三米多高一个前扑，如狼似虎般向我们袭来。
我和月曦左右撤去，她扑了个空，在木头地板上一个急刹。
好机会。
我蓄力使出突进技冲到她面前，趁他还没起身甩了一套平a。月曦也在远处用扇子凝聚气团向她打去。
这之中有多少是真的气团，有多少是给她治病治伤的，我虽看出来了但也懒得多管。
冯如之缓缓起身将长枪一分为二，左右手各执一，拉开架势猛地向我砸来。
我接连卸势，将她的招式一一吃下，见缝插针的补充伤害，直到一抹不易被察觉的金光闪过，不可卸势技能出现，我没来得及收手躲闪，被她逮住机会攥着衣领直直抓起，一阵眩晕之后，背部传来闷响，紧接着是五脏六腑都移位的疼痛。
“嗵——！”
冯如之迅速后撤依然保持警戒，我晃晃脑袋，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陈月曦这才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将背后的那把油纸伞拽出向前一甩，纸伞脱手依然旋转不停，漂浮在空中飞着向我丢来几团通气血的真气。
我扭头将嘴里血沫吐出，又抹了把嘴角残留血迹，站稳身子：“多谢。”
她的回应在一阵破风声中隐没了，我条件反射举起长剑将白光挡下，反手也甩了一道剑气过去。
“噗、”
冯如之被这道剑气正中，受击音效都不一样了。
定睛一看，她缓缓半跪下来，身前隐隐透着一个“竭”字。
我一咬牙，忍着身上疼痛，又冲上去补刀，在月曦远程输出的支持下，一击处决将她击飞数米，砸在一旁酒桶里。
酒桶瞬间破裂成木板碎片，将冯如之整个人掩埋。
“结束了，走吧。”我甩甩被震酸的手，收了剑扭头看向陈月曦。
她犹豫着点点头，目光依然不放心的盯向那堆碎木头：“等我一下。”
陈月曦一抬手将伞收回，撑开了又甩向那堆碎木头。
纸伞旋转着落在冯如之暂时失去意识的身体旁边，将她斜斜遮盖住半分。
陈月曦抬头看向我：“走吧。”
“好。”
纸伞隐隐透着绿光，真气还在不断输出，进入冯如之的身体里，替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