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喧嚣与甜蜜仿佛还在昨日,但日历却实实在在地翻过去了好几个月。
祁家大宅依旧热闹,主要是两个小团子鹿云鸢和祁云翊,跟吹气球似的见风长,已经从爬行动物进化成了跌跌撞撞的直立行走小可爱,附带咿咿呀呀的婴语和破坏力惊人的好奇心,把家里折腾得鸡飞狗跳又生机勃勃。
鹿卿凭借《问道仙途》里那个清冷妖异、魅力爆棚的角色,毫无悬念地斩获了年度视帝的桂冠,风头一时无两,粉丝数量又攀新高,出门都得防着被围堵。
只是光环再盛,回到家,视帝大人还是会系上围裙,给他家那个挑嘴的小疯子研究新菜式。
然而,事业的双双攀升也带来了甜蜜的烦恼——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鹿卿新戏接档,常常天不亮就得出门赶剧组,深更半夜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祁北屿那边,祁氏集团规模越来越大,需要他决策的事情堆成山,再加上他自己还有投资和策划的业务,也是会议不断,应酬繁多。
两个人,一个在娱乐圈顶端闪闪发光,一个在商界翻云覆雨。
白天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拼杀,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起初还好,新婚的甜蜜劲儿撑着,再累也能挤出一个拥抱或者一个黏糊的吻。
但时间一长,高强度的工作像抽水机,一点点抽干了他们的精力。
以前那种恨不得长在对方身上的黏糊劲儿,被现实硬生生磨掉了一大半。
经常是鹿卿深夜到家,祁北屿已经抱着枕头睡得迷迷糊糊,或者祁北屿应酬回来,鹿卿早已进入梦乡。
偶尔两人能凑到一起吃个饭,也常常是筷子还没放下,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地响。
白天各奔东西,晚上累得眼皮打架,交流变得简短而务实。
饭桌上,有时只剩下勺子碰碗的轻微声响,和两个小宝贝在儿童餐椅里“啪嗒啪嗒”手抓饭糊一脸的热闹形成对比。
“卿卿,今天……”祁北屿有时想分享公司里遇到的奇葩事,刚开个头,鹿卿的手机就响了,是剧组或者经纪人的电话。
等他接完电话,刚才想说什么,祁北屿已经低下头默默扒饭,或者被阿鬼汇报的什么突发状况叫走了。
就连最基本的肢体接触都变少了 两个人的深入交流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以前祁北屿是行走的挂件,现在回到家,累得只想瘫着,连蹭蹭的力气都省了。
鹿卿也是,高强度拍摄后,最渴望的就是一张床。
祁北屿心里开始不是滋味了。
他抱着枕头,看着旁边洗完澡倒头就睡,甚至有时候连晚安吻都忘了给的鹿卿,嘴巴撅得能挂油瓶。(`へ′)
怎么回事啊? 以前卿卿不是这样的! 以前再累也会抱着我亲亲才睡的! 现在倒好,背对着我,呼吸均匀,睡得可香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开始在他那颗聪明的脑袋里生根发芽——卿卿是不是……腻了?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总会慢慢淡去,我就那么没有吸引力了吗?才结婚几个月!人家都说七年之痒,我们这是七个月都还没到就要痒了吗?!
巨大的委屈和恐慌淹没了他。他开始变得烦躁易怒。
公司里,下属一点小错误都能被他怼得怀疑人生,开会时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回到家,看到两个摇摇晃晃扑过来求抱抱的小团子,他第一次没有张开手臂,而是心烦意乱地躲开:“去找爷爷玩,或者找阿鬼叔叔,爸爸累了。”
小鸢鸢和小翊翊茫然地站在原地,瘪着小嘴,眼看金豆豆就要掉下来。
祁北屿看着更烦了,又有点内疚,索性眼不见为净,钻回书房生闷气。
他甚至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出大戏:卿卿肯定是在剧组遇到更年轻更好看的小妖精了!那些小演员,一个个眼神黏糊得很!不然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淡?!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渣男!(虽然这个“渣男”每天累死累活赚钱还给他做饭)
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觉得自己魅力减退,拴不住老公了。
于是,某天晚上,祁北屿特意提前回家,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香喷喷,换了身特别显身材、质感丝滑的睡衣,头发抓出慵懒又帅气的弧度,还偷偷喷了点鹿卿最喜欢的淡香水。
他钻进被窝,等鹿卿洗完澡出来,立刻像条灵活的小鱼滑进对方怀里,手指不安分地在鹿卿胸口画圈圈,声音又软又黏糊:“卿卿~我们好久没……今晚……嗯?”
暗示意味十足。
鹿卿确实是累坏了,连轴转了快二十个小时,眼皮都在打架。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下意识地搂了搂,闻到自家宝贝的味道 身体瞬间就有了反应,但身体的疲惫占了上风。
他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轻轻拍了拍祁北屿的背:“小屿……别闹,今天真的好累,睡吧。”
说完,竟然真的翻了个身,背对着祁北屿,没多久呼吸就变得深沉均匀。
祁北屿:“!!!”
他僵在原地,手指还停留在半空中,脸上的期待和羞涩瞬间冻结,然后寸寸碎裂。
一股冰凉的酸楚从心脏直冲头顶,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他居然拒绝了?! 还背对着我睡觉?! 祁北屿,你果然被嫌弃了!他都懒得碰你了!
祁北屿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迅速浸湿了枕头。
他委屈得要命,又赌气地想:好!鹿卿!你冷落我是吧?冷战是吧?谁怕谁啊!以后你也别碰我!(╯‵□′)╯︵┻━┻
从那天起,祁北屿就开始了他单方面宣布的“冷战”。
虽然还是同床共枕,但他故意早早起床,避免和鹿卿打照面,晚上也装作秒睡。
枕头却总是不争气,每天早上都是湿漉漉的一小片。
鹿卿这边呢?他不是木头, 他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他家小疯子最近脾气见长,一点就炸,跟个炮仗似的。
有时候又一个人坐着发呆,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谁,还会莫名傻笑一下,然后又迅速垮下脸。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早上醒来,旁边经常没人,枕头是湿的!还早早跑去公司!这明显是在躲他啊!
鹿影帝心里警铃大作!
怎么了这是?难道……难道小屿厌倦了?还是……外面有狗了?!
一想到第二种可能,鹿卿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一股暴戾的情绪差点冲垮理智。
不行!绝对不行!他好不容易才骗到手的小疯子,谁敢碰,他弄死谁!
危机感让影帝大人瞬间清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屿那么爱我!……可是……他最近确实很奇怪,老是发呆,好像在想谁,还偷偷哭……早上那么早走……难道真的是去私会?!
鹿影帝瞬间坐不住了。什么疲惫,什么工作,统统靠边站!他必须立刻、马上搞清楚他的小疯子到底怎么了!
于是,在一个下午,自己的戏份暂时告一段落后,鹿卿谁也没告诉,猫猫祟祟地开车溜达到了祁氏集团大楼下。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凭借对祁北屿行程的了解(以及刷脸),悄悄摸上了顶层总裁办。
秘书看到他,刚想打招呼,被鹿卿一个“嘘”的手势制止了。他压低声音:“小屿在吗?” 秘书点点头:“祁总刚开完会,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我进去给他个惊喜,别声张。”鹿卿说着,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推开办公室的门,闪身进去,迅速扫视一圈,然后精准地躲进了休息室门后的视觉死角里。
这个地方既能透过门缝看到外面办公桌的情况,又不容易被发现。
心跳有点快,带着点窥探的刺激和不安。
他倒要看看,他家宝贝一个人在公司的时候,到底在干嘛!是不是被外面的“野狗”勾引了,毕竟那些男的对宝贝可是垂涎三尺。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门被推开,祁北屿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他把文件随意扔在桌上,揉了揉眉心,瘫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眼神有些放空,看起来脑子晕乎乎的,很累的样子。
鹿卿看着他那副模样,心疼了一下,但随即又绷紧了神经——快,看看你要做什么!
只见祁北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色盒子,“咔哒”一声打开。
鹿卿眯起眼睛仔细看——嗯?那是什么?亮闪闪的……好像是……舌钉?!
对,就是舌钉。
之前祁北屿图新鲜去打了一个,结果因为两人都没忍住,某次亲热后有点发炎,鹿卿又心疼又生气,勒令他摘掉好好养着,后来嫌麻烦就一直没戴。
怎么现在又翻出来了?
鹿卿心里咯噔一下:干嘛?又要戴?戴给谁看?是不是戴给外面那些狗看?(`∧′)
小屿的狗只能有他一个,其他人不行。
他不知道的是,祁北屿此刻的心理活动是:是不是我太没情趣了?整天西装革履的,卿卿看腻了?听说舌钉……嗯……那什么的时候感觉不一样?要不我再试试?说不定卿卿会重新感兴趣?唉,好烦……
算了……戴了又怎么样……卿卿现在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肯定觉得我这样很非主流,很幼稚,不像个稳重的已婚人士……他是不是厌倦我这样了?觉得我没情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