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祁北屿堪称“无微不至”(虽然偶尔笨手笨脚)的精心照料下,鹿卿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石膏拆了,身上的淤青也渐渐淡去,虽然记忆还是一片空白,但他整个人的气色和精神都好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他对祁北屿的态度,从最初的茫然和怀疑,逐渐变成了一种全然的、近乎本能的信任和依赖。
他会自然地接过祁北屿递来的水杯,会在他絮絮叨叨说“往事”时虽然依旧面露怀疑却不再反驳,会在晚上下意识地寻找身边的热源,想要靠近那个散发着令他安心气息的小漂亮。
祁北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骄傲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 ̄)~*
他就知道!他家卿卿就算脑子瓦特了,身体和灵魂也永远认得他!爱他!
这种认知让他心里甜得像泡在蜜罐里,每天照顾鹿卿都动力十足,甚至觉得失忆后的卿卿这种全身心依赖他的小模样……格外带感!
这天,祁烙和祁炎又来探病,一进门就看到祁北屿正拿着个苹果,削皮削得坑坑洼洼(显然是新手),然后切成小块,一块一块地喂到鹿卿嘴里。
鹿卿则安静地吃着,目光一直落在祁北屿身上,那种专注和温柔,简直能溺死人。
祁炎当场就打了个哆嗦,搓着胳膊小声对祁烙吐槽:“没眼看没眼看……这失个忆,狗粮浓度怎么还更高了?”
祁烙倒是看得嘴角微扬,显然很乐见其成。
祁炎眼珠子一转,一个“缺德”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坏笑一下,把祁烙和祁北屿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哎,闲着也是闲着,玩个对赌游戏怎么样?”
“赌什么?”祁北屿警惕地看着他,总觉得自家二哥没憋好屁。
“就赌……”祁炎故意拉长声音,瞥了一眼病床上安静看书的鹿卿(书是祁北屿强行塞给他解闷的),“赌咱们这位失忆的小鹿,对外界的诱惑抵抗力有多强?会不会‘移情别恋’?或者说,会不会无条件相信小屿你?”
祁北屿一听,小脸瞬间就垮了:(╬◣д◢) “祁炎你什么意思?!卿卿当然只会爱我一个!当然无条件相信我!这有什么好赌的!”他家卿卿可是连自己公主抱都差点信了!(虽然最后还是没全信)
“哎呦呦,这么有信心啊?”祁炎激他,“那赌一把呗?我赌一百万,鹿卿会对‘外来诱惑’产生犹豫,至少不会像信任你那样毫无保留。”
祁烙沉吟了一下,也来了点兴趣:“我赌一百万,鹿卿会相信一个‘更符合常理’的说法,比如……来自一位温柔漂亮女士的‘真相’,但是可能后来还是会相信小屿。”他纯粹是觉得好玩,想看看弟弟和鹿卿之间的信任到底有多牢不可破。
祁北屿气得跳脚:“赌就赌!我赌卿卿绝对不会被迷惑!他会无条件相信我!输了我就……我就给你们一人一百万!”(`へ′)
一直沉默当背景板的阿鬼面无表情地开口:“幼稚。我没兴趣。我的钱要攒下来给翊翊当零花钱花。”翊翊那个小东西最近沉迷攒钱,他得支持他的小金库,小鸢每天在外面疯玩,都管不住。
祁炎:“……”得,又被喂了一口狗粮,啊不对……是猫粮(虽然是隔代的)。
赌约既定,祁炎立刻开始着手安排。
他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名叫陆安然的戏剧学院女生被带到了医院附近。
这姑娘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柳叶眉杏核眼,气质温婉动人,一看就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和信任的类型。
祁炎觉得,男女搭配才是“常理”,比起两个男人在一起,显然他这个安排更“合理”,更容易让失忆的鹿卿接受。
计划开始。
祁北屿按照祁炎的指示,假装接到重要电话,需要暂时离开一下,对鹿卿说:“卿卿,我出去买点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很快就回来,乖乖等我哦~”
鹿卿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嗯,早点回来。”
祁北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实则和祁炎他们一起,偷偷躲在了病房门外的最佳观察位置。
祁北屿紧张地扒着门缝,心里七上八下的:(;′д`)ゞ 虽然他对卿卿有信心,但是……那个女的确实长得挺好看的……卿卿不会真的……
就在这时,陆安然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袅袅婷婷地走进了病房。
她走到鹿卿病床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思念和一丝委屈,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开口就石破天惊:“老公……我终于找到你了……”
门外的祁北屿听到这声“老公”,瞬间炸毛!眼睛瞪得溜圆,差点直接冲进去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扔出去!
(╯‵□′)╯︵┻━┻ 老公?!谁是你老公!那是我老公!我的!
祁炎眼疾手快地死死捂住他的嘴,把他箍在怀里,用气声警告:“嘘!小点声!赌局!这是赌局!假的!”
祁北屿气得直蹬腿,但又不敢真弄出太大动静,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病房里的那个女人,用眼神杀人:你给我等着!演完这场戏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病房内,鹿卿被这声“老公”叫得一愣,疑惑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
长得是很漂亮,但他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莫名的……反感?
(′?w??`) 老公?她是在叫我?不可能。我完全没有印象。
陆安然见他不语,继续按照祁炎给的剧本演,眼眶说红就红,演技堪称一流:“老公,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啊!之前那个整天缠着你的男人……他是你的仇家!他是骗你的!他们祁家威胁我,不让我接近你……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呢?那是不正常的!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啊!”
她说得情真意切,眼泪要掉不掉,我见犹怜。
门外的祁北屿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进去撕烂她的嘴!(〃>目<) 你才是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我和卿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就不正常了!
然而,病床上的鹿卿,在听完这番话后,脑袋只是微微歪向一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语气冷淡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我不认识你。别靠近我。”
他的直觉和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都在强烈地排斥这个女人和她说的话。什么女朋友?什么仇家?他完全没有感觉。
反倒是那个叫祁北屿的小漂亮,虽然总是说些离谱的话,但靠近他时,自己会觉得安心、温暖,甚至……心跳加速。
听到她叫“老公”,他只觉得膈应和生气。但如果是那个小漂亮软乎乎地叫自己“老公”……鹿卿的耳朵尖莫名热了一下。
(? ???w??? ?) 好像……有点期待?
陆安然显然没料到对方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剧本里没说这种情况啊!
她愣了一下,赶紧拿出“杀手锏”——一张祁炎精心p过的“亲密合照”,递到鹿卿眼前,声音更加凄楚:“老公你看!这是我们以前的照片啊!你难道都忘了吗?我们那么相爱……”
照片上,确实是鹿卿和陆安然“相拥”的画面,看起来十分“甜蜜”。
鹿卿却连看都懒得看那张凑近的照片,直接侧头躲开女人递过来的手,眉头微蹙,语气更加冷淡:“我不看。你出去。”
他甚至下意识地搬出了那个最能“震慑”人(在他看来)的名号:“一会儿某个小漂亮回来,你就走不掉了。”他可是记得那个小漂亮凶起来好像挺有气势的,虽然对自己总是软乎乎的。
门外的祁北屿:“!!!”
(★w★) 啊啊啊啊!卿卿!我的好卿卿!他信我!他甚至还用我来吓唬别人!他怎么这么可爱!这么甜!
祁北屿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和得意淹没,刚才那点醋意和怒气烟消云散,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抱着他的卿卿亲一百口!
祁炎则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发出一声哀嚎:“嗷!我的一百万!没了!鹿卿你这个没出息的‘屿屿脑’!”
祁烙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嗯,这一百万赚得轻松。
他就知道,鹿卿就算失忆,审美和本能也不会变。他家弟弟那种独一无二的疯批和鲜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替代的。
就在这时,祁北屿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挣脱祁炎的手,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进了病房!
在陆安然惊愕的目光中,他直接扑到病床边,但又小心地避开了鹿卿的伤处,把自己的小脸迅速地、依赖地埋进鹿卿的颈窝里,使劲蹭了蹭,如同一只终于找到主人的撒娇小猫。
“卿卿!我回来了!你想不想我?有没有被奇怪的人吓到?”他声音闷闷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开心和炫耀。
鹿卿被他蹭得脖子痒痒的,心里那点因为陌生女人带来的不快瞬间消散。
他自然地抬起没受伤的手,揉了揉祁北屿柔软的发顶,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嗯,回来了。蛋糕呢?”
祁北屿:“……”完蛋!光顾着高兴,忘了买蛋糕了!卿卿会不会觉得他骗人?(;′д`)ゞ
祁炎在一旁看着这腻歪死人的一幕,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心疼钱),没好气地对愣在一旁的陆安然挥挥手:“行了行了,没你事了,演得不错,钱会打给你的,赶紧走吧。”再待下去,他怕被狗粮噎死。
陆安然如蒙大赦,赶紧溜了。这家人……太奇怪了!
祁北屿这才从鹿卿颈窝里抬起头,得意地冲着祁炎和祁烙扬了扬小下巴,然后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鹿卿,邀功似的问:“卿卿!刚才那个坏女人说的都是假的!我才是你老公!你信不信我?”
鹿卿看着他这副“快夸我快夸我”的小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虽然记忆依旧空白,但答案却脱口而出,清晰而坚定:
“信。”
顿了顿,他补充道,目光扫过门口的祁炎二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他们……是不是合伙骗你钱了?”
祁北屿:“!!!”
祁炎\/祁烙:“!!!”
卧槽!失忆了洞察力还这么强?!
祁北屿瞬间笑开了花,扑上去又狠狠亲了鹿卿一口:“卿卿你真聪明!他们就是坏人!想骗我们钱!还挑拨我们关系!坏透了!”( ̄▽ ̄)~*
被无情指控的祁炎和祁烙:“……”得,输了钱还要被扣黑锅。
祁烙无奈地摇摇头,拉着还在肉疼钱的祁炎离开了病房,把空间再次留给这对哪怕失忆也疯狂撒狗粮的夫夫。
鹿卿看着怀里得意洋洋、像个打了胜仗的小将军一样的祁北屿,虽然还是想不起过去,但心底那片空白的区域,似乎正被一种名为“幸福”和“归属”的情绪,一点点填满。
这个人,是他的。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