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苏有福一手抓着脖子,想用力把大枣咳出来,可大枣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很快,他的脸就憋的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发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后,苏有福慌不迭的抬头朝何桃花、林解放求救。
“有福哥,你怎么了?”
何桃花惊呼一声,“……噎住了吗?”
她扭头想去拿热水瓶倒水,被林解放一把抓住胳膊。
何桃花被抓了个踉跄,不解的看林解放,“儿子,你拦我干什么,你有福叔噎住了,我得去倒水给……”
话没说完,她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瞬间一缩。
接着,霍然扭头看已经憋的倒在床上的苏有福,再回过头看浑身紧绷,冷着脸盯着苏有福,平静的瘆人的林解放。
“桃花,解放,救、救我……”
苏有福放开抓脖子的手,朝何桃花那伸过去,何桃花吓的往后退了两步,踉跄的撞在林解放身上。
何桃花揪着林解放身上的棉袄,嘴唇都在发抖,小声道,“儿、儿子,再不救他,他、他会死的,我、我们就成杀人凶手了,会被抓去坐牢的……”
她不想再去坐牢了。
牢里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
林解放垂眸睨了何桃花一眼,眸色泛着薄凉,轻声说,“不会的,我不是杀人凶手,也不会去坐牢。”
何桃花没留意到他说的是‘我’,微松一口气。
甚至笑了笑,“我明白了,你是想跟上次一样,让苏家那三个狗东西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让他们乖乖把养老钱给我们,是吧?”
林解放没说话,看了眼已经挣扎不动,开始翻白眼的苏有福。
何桃花舔了舔唇,走过去蹲在床头,跟苏有福说,“有福哥,对不住你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三个儿子,他们仗势欺人,不让我们取你的养老钱,我跟解放也是迫不得已,你放心,晚会儿我们就打电话给你儿子,让他们给你送医院去,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们把领养老钱的权限要回来,知道吗?”
苏有福翻着白眼看她,嘴里呜呜啦啦含糊不清,口水都流了出来。
何桃花拍拍他的手。
林解放始终没有近前,眼睁睁看着苏有福昏死过去。
何桃花出去喊人,他说,“等一等。”
直等到院外传来帮工大婶和苏老太笑呵呵的说话声,他才朝何桃花点了点头。
何桃花拔腿就往外冲,边冲边把头发弄糟,大叫着,“来人啊,快来人啊,有福哥噎住了,有没有人帮忙去打个120啊……”
冲出院门,正好与帮工大婶撞了个满怀。
帮工大婶哎哟一声,“干啥干啥啊,撞死人了……”
“你刚说什么,我儿子怎么了?”苏老太就防着何桃花这一出呢,一听她喊的话,汗毛都竖起来了。
何桃花哭着大叫,“有福哥被大枣噎住了,我们怎么都弄不出来,他快被噎死了……”
“你个贱蹄子,我就知道你们想害我儿子!”
苏老太一撸袖子,抓着帮工大婶的胳膊,跳起来给了何桃花俩耳刮子,才倒腾着小脚往院子里冲,“有福啊,我的儿啊……”
到苏有福房间,林解放正抱着苏有福拍他的后背,眼眶红红的,似乎才听到动静,抬头看苏老太,“奶,你快去打120,有福叔不好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帮工大婶跟着苏老太冲进来,看到苏有福脸色灰白,一脸死人相,吓的脚下一软,掉头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叫人,“来人,快来人,打120,给苏家三兄弟打电话,他爸这次真的要被何桃花那个贱蹄子,跟她儿子那个祸害精害死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儿子,是他自己噎住的……”
何桃花在后面大声解释,但帮工大婶的嗓门响亮的直接覆盖掉了她的声音。
不一会儿,汽配厂没吃完晚饭的端着饭碗跑出来了,吃完晚饭的趿拉着鞋跑了出来,刘婶子一拍大腿,推自己男人,“快,赶紧去打120,顺便跟国泰、民安他们说一声,苏有福要真嘎了,他们几个当儿子不在跟前,要被人唾沫星子淹死的。”
刘婶子去年大学毕业的小闺女,被李半夏安排在了她那栋大楼里,一个月有小一千块的工资,这人情,他们两口子一直想回报,好不容易抓到机会。
刘婶子男人‘哎’了声,双腿捣腾的飞快,朝外头大路旁的报刊亭跑去打电话。
苏老三接到电话,骂了声‘曹’,谢了刘婶子男人,挂了电话,给苏老大、苏老二打电话,兄弟俩二话没说,放下电话,就请了假往医院赶。
120赶到时,苏有福还有口气,医生护工把人从床上往担架上抬,上车时,只让两个家属陪同,林解放和何桃花想故技重施。
苏老太在底下急的跳脚,指着俩人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凶手,上次差点害死我儿子,不让我上车,这次又不让我上车,你们给我下来一个!”
“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喋喋不休,先把有福叔送去医院救命要紧,你快让开。”林解放一副‘有福叔要是死了,也是你拦着害死他的’架势。
给苏老太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她不上车,怎么知道这娘儿俩背着她搞什么鬼。
刘婶子皱了皱眉,看了眼自己男人,果断道,“把林解放拽下来。”
“这……”
刘婶子男人嘴里说着‘这不好吧’,眼睛却盯着车上的林解放,抬脚扑上去一把抓住他,把人狠狠拽下了车。
这边,刘婶子推着苏老太麻溜上了车。
“快,关车门。”
医护人员对视一眼,麻利的关了车门,120响着笛窜了出去。
何桃花在车里发出尖锐般的爆鸣声。
苏老太一耳刮子扇了过去,“叫什么叫?!再叫呼死你。”
林解放挣了挣,“……”
刘婶子男人松开他,看天看地看刘婶子。
林解放冷哼一声,抬脚回了院子。
不一会儿,又拿着东西出来,径直离开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刘婶子说,“我去给半夏打个电话,总觉得这母子俩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