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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汉纪四十一 孝安皇帝上

永初二年(公元108年,戊申年)

春天正月,邓骘到了汉阳。可各郡的援兵还没到呢,钟羌几千人就在冀西把邓骘的军队给打败了,还杀了一千多人。梁慬往回走,到了敦煌,接到诏令让他留下来给各路军队当后援。梁慬又到了张掖,把一万多羌人打得落花流水,能逃脱的也就十分之二三。接着他又到了姑臧,羌人的大首领三百多人跑来向梁慬投降,梁慬好言安慰,还把他们送回了老家。

御史中丞樊准看到各郡国连年不是水灾就是旱灾,老百姓大多又饿又穷,就上奏说:“得让太官、尚方、考功、上林池御这些部门,实实在在地削减那些没啥用的东西。五府也要精简一下京城的官吏和干活的人。还有那些受灾的郡,百姓都惨兮兮的,光靠赈济怕是救不过来,可能名义上有救济,实际上没啥效果。可以参照征和元年的老办法,派使者拿着符节去安抚,那些特别困难的人就把他们迁到荆州、扬州那些收成好的郡。现在虽说西边有战事,但东边这些地方的急事儿也得先解决呀。”太后听了觉得有道理,就照做了。还把公田都分给了贫民,马上提拔樊准和议郎吕仓,让他们都代理光禄大夫。二月乙丑,派樊准去冀州、吕仓去兖州发放救济粮,那些四处流浪的灾民这才有了活路。

夏天的时候闹旱灾。五月丙寅,皇太后到洛阳寺和若卢狱去审查囚犯。洛阳有个囚犯,本来没杀人,却被屈打成招,自己认了罪。他又瘦又弱,被抬着来见太后,因为害怕官吏,想说冤情又不敢。快要走的时候,抬头好像想跟太后诉说。太后发现了他的异样,马上把他叫回来问情况,这才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太后立刻把洛阳令抓起来关进监狱治罪。太后回宫的路上还没到呢,大雨就哗哗地下起来了。

六月,京城和四十个郡国发大水,还刮大风,下冰雹。秋天七月,太白星进入北斗星座。闰月辛丑,广川王常保去世了,他没儿子,封国就被取消了。

癸未,蜀郡边界外的羌人带着礼物归附汉朝。

冬天,邓骘派任尚和从事中郎河内司马钧率领各郡的兵,和滇零等几万人在平襄大战,结果任尚的军队惨败,死了八千多人。这下羌人的势力可就大起来了,朝廷都有点支架不住。湟中各个县,一石粟米都涨到一万钱了,老百姓死得那叫一个多,而且运输物资也难到不行。以前的左校令河南庞参因为犯法被关在若卢做苦役,他让儿子庞俊给朝廷上书说:“现在西边的流民闹得不安生,还不停地征调人力物力,又没雨水滋润土地,地力也恢复不过来。再加上大军作战,让大家去远处戍边,种地的功夫都花在转运物资上了,钱财也因为征调用光了。地都没法开垦,庄稼也收不了,老百姓两手空空,穷困潦倒,对明年秋天都不抱希望了。大家实在是没力气、没活路了。我觉得与其大老远运粮食去跟羌人打仗,不如集中兵力,养精蓄锐,等他们疲惫了再出手。车骑将军邓骘应该先带着军队回来修整,留下征西校尉任尚,让他督着凉州的老百姓转移到三辅地区。减少徭役,让大家能按时种地;停止那些乱七八糟的赋税,让大家能有点积蓄。这样男的能好好种地,女的能安心织布。然后咱们再积蓄精锐力量,等他们松懈的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既能给边境的老百姓报仇,也能洗刷之前战败逃跑的耻辱。”奏疏送上去后,正好樊准也上奏推荐庞参,太后马上就把庞参从苦役犯里提拔起来,任命为谒者,让他去西边督率三辅地区的各路驻军。十一月辛酉,诏令邓骘班师回朝,留任尚驻扎在汉阳,指挥各路军队。还派人去迎接邓骘,封他为大将军。邓骘回来的时候,大鸿胪亲自去迎接,中常侍到郊外慰劳,王侯、公主以下的人都在路边等着迎接,那场面,可真是威风八面,名声传遍了京城和周边地区。

滇零自称天子,在北地召集武都的参狼羌、上郡和西河的各种羌人部落,截断了陇道,还去三辅地区抢劫,又往南攻入益州,杀了汉中太守董炳。梁慬接到诏令本来该驻扎在金城,听说羌人攻打三辅,马上带兵去迎击,在武功、美阳一带来回作战,连着把羌人打得节节败退,羌人这才慢慢散开。

十二月,广汉塞外的参狼羌投降了。

这一年,十二个郡国发生了地震。

永初三年(公元109年,己酉年)

春天正月庚子,皇帝举行加冠礼,大赦天下。

朝廷派骑都尉任仁督率各郡的屯兵去救援三辅。可任仁这仗打得不咋地,老是输。当煎、勒姐羌攻占了破羌县,钟羌攻占了临洮县,还抓走了陇西南部都尉。

三月,京城闹起了大饥荒,居然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壬辰,公卿大臣们都到皇宫前请罪。皇帝下诏说:“大家一定要想想办法让情况好转,来弥补我的不足。”

壬寅,司徒鲁恭被罢免。鲁恭两次担任三公的职位,选拔推荐的优秀人才做到列卿、郡守的有几十人。可他门下那些资历老的人,有的却没得到举荐,有人就开始抱怨。鲁恭听说后,说:“学问不精进,这才是我担心的。学生们不是还有地方推举这一条路吗!”他始终没多说什么,也不借助别人的议论给自己辩解。学生来求学,他一定会追根究底地问问题,等学生把学问学通了,才让他们离开。学生们都说:“鲁公要是跟你讨论问题,那可得好好准备,可不是能随便过关的。”

夏天四月丙寅,任命大鸿胪九江人夏勤为司徒。

三公因为国家财政不够用,上奏建议让官吏和老百姓交钱交粮,就能分别得到关内侯、虎贲、羽林郎、五官、大夫、官府吏、缇骑、营士等不同的职位,根据交钱交粮的多少来定。

甲申,清河愍王虎威去世,没有儿子。五月丙申,封乐安王刘宠的儿子延平为清河王,来继承清河孝王的香火。

六月,渔阳的乌桓和右北平的胡人一千多人,去攻打代郡和上谷。

有个叫韩琮的汉人跟着匈奴南单于来朝见汉朝皇帝,回去后,他就忽悠南单于说:“关东发大水,老百姓都快饿死光了,可以去攻打他们。”单于居然信了他的话,就造反了。

秋天七月,海贼张伯路等人在沿海九个郡闹事,杀了不少郡守、县令、县长。朝廷派侍御史巴郡人庞雄督率州郡的军队去攻打,张伯路等人请求投降,可没过多久又聚众闹事。

九月,雁门的乌桓率众王无何允和鲜卑大人丘伦等人,还有南匈奴的骨都侯,合起来七千骑兵去攻打五原,和五原太守在高渠谷交战,汉朝军队被打得大败。

南单于在美稷把中郎将耿种给包围了。冬天十一月,让大司农陈国人何熙代理车骑将军的事务,中郎将庞雄做副手,率领五营和边境各郡的两万多士兵,又诏令辽东太守耿夔率领鲜卑和各郡的军队一起去攻打南单于。还让梁慬代理度辽将军的事务。庞雄、耿夔攻打南匈奴的薁鞬日逐王,把他打败了。

十二月辛酉,九个郡国发生地震。

乙亥,有彗星出现在天苑星座。

这一年,京城和四十一个郡国下雨成灾,并州、凉州发生大饥荒,出现人吃人的现象。

太后因为阴阳不调和,又老是打仗,就下诏说,年底犒赏、遣返卫士的时候,别搞那些娱乐表演了,把驱鬼的侲子人数也减少一半。

评论

永初二年至三年的东汉王朝,正经历着内忧外患交织的艰难岁月。这一时期的历史记载,如同一幅饱含忧患的画卷,清晰地展现了帝国在军事、政治、民生等诸多领域面临的严峻挑战,以及统治阶层在风雨飘摇中的应对与挣扎。

在军事领域,帝国的西部边疆烽火连天,羌患成为最棘手的难题。永初二年正月,邓骘率领的汉军在冀西遭遇钟羌突袭,损兵千余人,揭开了这一时期羌乱的序幕。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梁慬在张掖、姑臧的军事胜利,他不仅大破羌军,更以安抚之策收降羌人豪帅三百余人,展现了军事打击与政治招抚相结合的有效边疆策略。然而,这种局部胜利未能扭转整体颓势。同年冬季,邓骘派遣任尚、司马钧与滇零羌军战于平襄,汉军大败,八千余名将士阵亡,羌人势力由此大振,朝廷几乎失去控制能力。到永初三年,羌患进一步蔓延,当煎、勒姐羌攻陷破羌县,钟羌攻占临洮县,甚至生擒陇西南部都尉,羌乱已对帝国西部构成致命威胁。

军事失利的背后,是帝国财政与民生的双重困境。连年的水旱灾害使百姓陷入饥困,御史中丞樊准的上疏真实反映了当时的严峻形势:“被灾之郡,百姓凋残,恐非赈给所能胜赡,虽有其名,终无其实。” 面对如此困境,樊准提出的减省宫廷用度、迁徙灾民至富庶地区、优先解决东部灾荒等建议,得到了邓太后的采纳。朝廷不仅将公田赋给贫民,更派遣樊准、吕仓分赴冀州、兖州赈灾,使流民得以喘息。这些举措虽属必要,但也暴露了帝国救灾体系的脆弱。当灾害规模超出局部赈济能力时,只能依赖迁徙灾民这种被动应对方式。

永初三年的局势更加恶化,京师洛阳出现 “民相食” 的惨剧,这无疑是对帝国统治的严峻考验。为缓解财政危机,朝廷不得不采取 “卖官鬻爵” 的权宜之计,允许吏民通过缴纳钱谷获得关内侯、虎贲郎等爵位或职位。这种饮鸩止渴的做法,虽能解一时之急,却严重损害了官僚体系的公信力,为日后的政治腐败埋下隐患。

政治层面,邓太后的执政展现出一定的智慧与决断力。她不仅采纳樊准的救灾建议,更在亲录囚徒时发现并纠正了洛阳令制造的冤案,其察言观色、明辨是非的能力,使冤案得以昭雪,甚至被时人附会为 “澍雨大降” 的祥瑞。然而,在处理官僚体系内部矛盾时,司徒鲁恭 “选辟高第至列卿、郡守者数十人,而门下耆旧或不蒙荐举” 的做法,反映出察举制度在实施过程中的人情因素与制度缺陷,尽管鲁恭以 “学之不讲,是吾忧也” 自辩,但仍难掩人才选拔中的不公问题。

边疆危机并非仅限于羌人,永初三年还爆发了匈奴、乌桓、鲜卑的联合叛乱。南单于在汉人韩琮的蛊惑下,误以为 “关东水潦,人民饥饿死尽” 而举兵反汉,与乌桓、鲜卑联军寇掠五原,大败汉军,并包围美稷城。朝廷不得不派遣何熙、庞雄、耿夔等将领率重兵征讨,虽取得局部胜利,但北方边疆的动荡已与西部羌乱形成呼应,使帝国陷入多线作战的不利境地。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时期的自然灾害呈现出频发多发的特点:永初二年夏旱、六月四十大水风雹、十二月十二郡地震;永初三年虽无大规模灾害记录,但上年灾害的滞后影响集中爆发,导致 “京师及郡国四十一雨水,并、凉二州大饥,人相食”。频繁的自然灾害不仅加剧了民生困境,更被视为 “阴阳不和” 的征兆,影响着朝廷的施政决策,如邓太后下令 “岁终飨遣卫士勿设戏作乐,减逐疫侲子之半”,便是试图通过缩减礼仪用度来回应上天示警。

总体来看,永初二年至三年的东汉王朝正处于内外交困的历史节点。西部羌患的失控、北方边疆的叛乱、全国性的灾荒与饥荒、财政体系的崩溃,共同构成了帝国的生存危机。面对这些挑战,统治阶层虽采取了一些应对措施,如赈灾救民、军事征讨、政治调整等,但大多属于被动应对,缺乏系统性的长远规划。邓太后的个人能力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危机的恶化,但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帝国制度层面的深层问题 如军事体制的僵化、财政体系的脆弱、救灾机制的缺失以及官僚制度的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