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失控的话语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织出温暖的网。姜皓月抱着手臂靠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只正在追逐蝴蝶的波斯猫，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客厅里的动静。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魔法史，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这几天，他总是这样，沉默寡言，眼神里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仿佛随时会被什么东西拖入深渊。
姜皓月看得有些烦躁，忍不住走过去，想打破这份沉闷。
“我说教授，”他踢了踢沙发腿，语气随意，“人不能总是想着死对吧？”
斯内普翻书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抬头，也没说话。
姜皓月自顾自地继续说：“你看，活着多好，有饭吃，有觉睡，还能……呃，变猫。”他试图活跃气氛，却发现对方依旧没反应，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想想你的妻子？有个牵挂，总不至于活得这么没劲。”
斯内普终于抬了抬眼，黑眸里没什么情绪，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哦，对哦，你现在还是单身，没有妻子。”姜皓月拍了下额头，像是刚想起这回事，又换了个话题，“那想想你的儿子？有个孩子继承家业，也挺好的。”
斯内普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冷了几分：“没有。”
“对哦，你连妻子都没有，哪来的儿子？”姜皓月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寒意，还在努力寻找话题，“那你再想想你的父母？血浓于水，总归是……”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斯内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那双黑眸里像是结了冰，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姜皓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那些关于斯内普身世的传闻——那个虐待他的麻瓜父亲，那个早逝的女巫母亲。
“哦，对了……”他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有些干涩，“你的父母早就……死不足惜了。”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斯内普放下手里的书，缓缓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里面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像被狠狠撕开了旧伤疤。
“我……我不是故意往你身上捅刀子的。”姜皓月慌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双手乱摆，“我就是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他看着斯内普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看着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心脏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那些话像淬了毒的针，不仅扎向了斯内普，也扎得他自己生疼。
“那个……你……”姜皓月想道歉，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斯内普站起身，黑袍在他身后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斯内普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了客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留下姜皓月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暖不了那份突如其来的愧疚和慌乱。
他刚才……好像真的把话说得太过分了。
姜皓月看着紧闭的客房门，心里第一次涌起一种无措的感觉。或许，比起计算“生活费”，比起调侃“变猫”的经历，他更该学会的，是如何不刺痛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