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沉重的撞击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萧尘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破麻袋,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彻底一黑,意识如同被巨锤砸中,瞬间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剧痛、疲惫、诅咒的侵蚀、生命力的枯竭…所有积累的创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将他拖向无底的深渊。
“萧尘——!!!”
“叽…萧尘…醒醒…”
苏清雪和紫鳞惊恐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在他即将沉沦的识海中微弱地摇曳。他能“听”到,却无力回应。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只有左臂诅咒烙印处传来的、如同亿万冰针攒刺骨髓的阴寒剧痛,依旧顽固地提醒着他濒死的状态。
“刑…前辈…的…烙印…”苏清雪焦急的意念如同冰锥,带着一丝决然,“法则…守护…意志…唤醒他!”
嗡——!
识海深处,那道由刑湮灭自身传递而来的、蕴含着纯粹“御”之法则奥义的烙印,仿佛被苏清雪的意念触动,骤然亮起!冰冷的、坚韧的、如同亘古壁垒般的守护意志,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灯塔,猛地刺穿了笼罩萧尘意识的混沌!
“呃…咳…”如同溺水之人被强行拽出水面,萧尘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硬生生将他从昏迷的边缘拉了回来!他艰难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视野模糊,全身每一寸骨头都如同散了架,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
“清雪…紫鳞…”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我们…暂时…安全了…”苏清雪的意念带着后怕的颤抖,传递着外界的景象。
萧尘挣扎着转动沉重的头颅,灵视艰难地聚焦。他们身处一条倾斜向下的、仅容两人并行的狭窄通道内。通道四壁和穹顶依旧由虬结扭曲的石化根茎构成,但质地似乎更加致密古老,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青色。地面覆盖着薄薄一层冰冷的尘埃。最引人注目的是,通道入口处,那层刚刚阻挡了藤妖黑血毒液的、流淌着翠绿符文的无形屏障,依旧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的生命波动,将洞外藤妖群愤怒的嘶鸣和粘稠的翻涌声隔绝在外,如同两个世界。
而通道深处,并非绝对的黑暗。大约百丈开外,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如同生命星辰般的翠绿色光芒,正静静地悬浮在通道尽头。光芒的形态…赫然是一株微缩的、枝繁叶茂、散发着古老洪荒气息的…神木虚影?!
建木残影!玉简地图和刑都提到过的,通往神农药殿的关键指引!
“建木…残影…”萧尘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布满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悸动。刚才若非紫鳞最后关头撕裂空间挡下致命一击,若非这入口屏障及时阻挡,他们早已化为枯骨!
“萧尘…你…怎么样?”苏清雪的意念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心疼和焦虑,她“看”着萧尘体内那如同千疮百孔、即将崩解的堤坝般的惨状,冰封下的魂火都在刺痛。“你的本源…几乎…烧尽了…左臂的诅咒…”
“死…不了…”萧尘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试图坐起身,却牵动全身伤势,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冷汗瞬间浸透破烂的衣衫。他低头看向怀中,紫鳞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体表的混沌光芒黯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竖瞳紧闭,传递出极致的疲惫和混乱的痛苦。“小家伙…怎么样?”
“强行…撕裂空间…反噬…很大…”苏清雪忧心忡忡,“它体内…混乱印记…和深渊意志…的侵蚀…被…刑前辈…法则…暂时压制…但…力量…透支…太狠…需要…时间…恢复…”
“时间…”萧尘咀嚼着这个词,心头沉重如铅。苏清雪眉心那点流转着暗金脉络的冰晶光华,如同悬顶的利剑,刑魂火的力量正在缓慢消散,只剩下最后两天多!而他们,还在这危机四伏的地下迷宫中挣扎!
“必须…尽快…恢复一点…力量…”萧尘咬牙,目光扫过通道。这里死寂无声,入口的屏障暂时安全。他挣扎着盘膝坐起,背靠着冰冷的石化根茎壁面。颤抖着取出那枚贴身收藏的暗青玉简。
玉简入手温润,磅礴精纯的生命源力丝丝缕缕传入掌心,如同甘泉滋润着干涸的经脉。虽然无法直接吸收疗伤,但这股生机本身就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清雪…紫鳞…你们…也试着…借助…玉简的…气息…恢复…”萧尘将玉简小心地放在苏清雪冰封的旁边,又靠近蜷缩的紫鳞。
“嗯…”苏清雪的意念沉静下来,引导玉简散发的生命源力,缓缓滋养着被暗金法则网络强行缝合的魂火核心。
“叽…”紫鳞也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贪婪地吸收着那翠绿的气息,体表的混沌光芒似乎稍稍稳定了一丝。
萧尘则闭上双眼,强忍着剧痛和灵魂深处怨魂的低语,将全部残存的意志沉入识海。刑烙印的法则奥义如同冰冷的符文链条缓缓流转。他不再试图强行催动焚天凝脉诀榨取灵力——那无异于自毁。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玉简传递来的微弱生命源力,如同最精密的针线,配合着刑法则的守护意志,去修复体内最致命的脏腑裂痕,去构筑一道脆弱的防线,延缓诅咒的侵蚀和生命力的流逝。
时间在死寂的通道中缓慢流逝。只有三人粗重或微弱的呼吸声,以及玉简散发的柔和翠光,对抗着通道深处的幽暗和洞外藤妖隐约的嘶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两个时辰。
“萧尘…”苏清雪的意念忽然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波动,“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通道…墙壁上…有…东西?”
萧尘猛地睁开眼。经过短暂的调息,虽然伤势依旧沉重,但至少意识清醒了许多。他立刻凝神,灵视仔细扫过苏清雪所指的右侧通道壁面。
在那些虬结扭曲、布满深刻木纹的石化根茎表面,一些极其细微、断断续续的刻痕,如同古老的伤疤,隐藏在天然纹理之中。刻痕的线条古拙、深奥,并非文字,更像是一种…抽象的符文阵列?萧尘指尖拂过冰冷的壁面,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刑烙印的法则之力隐隐共鸣的波动传来。
“是…法则…刻痕…”苏清雪肯定道,“与刑前辈…同源…但似乎…更加…古老…基础…像是…某种…引导…或…封印的…基础阵纹…”
“叽…”怀中的紫鳞不知何时也睁开了竖瞳,混沌的光芒扫过那些刻痕,“这些…线…硬硬的…冷冷的…和…那个…大铁人…刑…的…感觉…好像…但…好像…又…连着什么…别的东西…”
连着什么?萧尘心中一动。刑的法则烙印似乎被这些刻痕吸引,在识海中微微发烫,传递出一种探寻的意念。他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引导识海中那缕刑法则之力,如同微弱的电流,探向壁面上那些古老的刻痕。
嗡——!
在法则之力接触刻痕的瞬间,异变陡生!
萧尘识海中,刑的烙印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无数更加清晰、更加复杂的法则符文虚影如同瀑布般冲刷而下!与此同时,通道深处,那株悬浮的建木残影,仿佛受到了强烈的感应,翠绿色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活跃!一道凝练的、如同实质的翠绿色光流,如同跨越了空间,瞬间从建木残影中射出,精准地没入了通道右侧壁面深处!
轰隆隆——!
一阵低沉、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轰鸣震动,毫无征兆地从脚下传来!通道右侧的壁面,那些虬结的石化根茎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移开!一个隐藏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伴随着飞扬的尘埃,赫然显露出来!
洞口之内,并非通道,而是一个小小的、天然形成的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座半人高的、由某种暗青色奇异石材雕琢而成的古朴祭坛!
祭坛造型简洁厚重,表面布满了与刑烙印法则同源的、更加繁复玄奥的暗金色符文!此刻,这些符文正随着建木残影射入的翠绿光流而缓缓点亮、流转!一股苍凉、悲怆、带着无尽守护意志的熟悉气息,混合着建木残影精纯的生命源力,瞬间弥漫了整个小石室!
祭坛顶端,并非供奉神像,而是悬浮着一团…约莫拳头大小、如同液态黄金般缓缓流淌、散发着温暖坚韧光芒的奇异火焰!
火焰的核心,隐约可见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暗金色符文虚影在沉浮——赫然是刑烙印在萧尘识海中的“御”之法则核心符文的具象化!
而在祭坛基座之上,两个古老的、如同斧凿刀刻的沧桑大字,在符文光芒的映衬下,清晰地映入萧尘的眼帘:
「薪火」
薪火祭坛!刑之残火!
“刑前辈…”萧尘心神剧震,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祭坛,这火焰,分明是刑留下的后手!是它湮灭自身,将他们抛入这片绝域时,早已埋下的薪火传承!
“这火焰…蕴含的…法则精粹…和…守护意志…好强…”苏清雪的意念充满震撼,“比…融入我魂火的…那一缕…要…精纯…凝练…百倍!”
“叽!好暖和!像…刑前辈…抱着我…”紫鳞的竖瞳亮了起来,传递出亲近和渴望的情绪。
“薪火存续”萧尘喃喃念着祭坛上的字迹,刑最后的话语在灵魂深处回响。原来,这才是它真正的馈赠!不仅仅是地图和指引,更是它最后残存的、最纯粹的法则本源之火!
他强撑着身体,艰难地挪进石室,走到祭坛前。那团液态黄金般的“薪火”散发着温暖而坚韧的光芒,照耀着他布满血污的脸庞。一股源自同宗同源的吸引力油然而生,识海中的刑之烙印更是如同归巢的倦鸟,发出强烈的渴望与共鸣!
“这…薪火…能…稳固…清雪的…冰封?能…压制…紫鳞的…混乱?”萧尘心中涌起巨大的希望。这火焰蕴含的法则精粹和守护意志,远超之前融入苏清雪魂火的那一缕!
“或许…可以一试…”苏清雪的意念带着一丝激动和不确定,“但…我的冰封…排斥…外来力量…”
“让我…来…”紫鳞突然传递出跃跃欲试的意念,小小的身体从萧尘怀中挣扎着跳到祭坛前。它竖瞳中混沌的星云光芒流转,好奇又亲近地打量着那团“薪火”。“它…好像喜欢我…石珠也在动…”
萧尘心中一动。紫鳞体内有刑烙印的法则余韵,更有混沌石珠的力量,或许它才是沟通这“薪火”的最佳桥梁?
“紫鳞…小心…尝试…引导它…”萧尘沉声道,心中紧张万分。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嗯!”紫鳞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小小的爪子,探向那团液态黄金般的火焰。
没有灼热,只有一种温润坚韧的触感。当紫鳞的爪子触碰到火焰的瞬间——
嗡——!!!
整个祭坛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暗金色的符文如同活过来般疯狂流转!那团“薪火”猛地一颤,化作一道温暖的金色洪流,瞬间将紫鳞小小的身体包裹!同时,一道更加凝练、蕴含着浩瀚法则精粹的暗金光束,从火焰核心射出,精准地没入萧尘的眉心识海!还有一道细微却精纯的翠绿色生命源流,则如同灵蛇般,主动涌向苏清雪眉心的冰晶!
“呃啊!”萧尘闷哼一声,一股浩瀚、冰冷、却又带着无尽守护意志的法则洪流瞬间冲入识海,与他原有的刑之烙印疯狂融合、壮大!剧痛伴随着灵魂层面的升华感同时袭来!
“唔…”苏清雪发出一声舒服的意念低吟,那翠绿源流并未强行融入冰封,而是如同最温柔的春雨,滋养、加固着冰封外围和那暗金法则网络,极大地缓解了冰封的消耗压力!
“叽…好暖和…好舒服…”紫鳞沐浴在金色火焰中,发出享受的呜咽。混沌的光芒在火焰的包裹下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定、内敛!那点冰冷的眼眸虚影在火焰中沉浮,变得更加清晰!它体内躁动的混乱印记和深渊侵蚀,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杂质,发出无声的尖啸,被这纯粹的守护之火狠狠压制、炼化!
三管齐下!刑留下的最后薪火,竟同时滋养、稳固着三人!
巨大的惊喜如同暖流,瞬间冲散了绝望的阴霾!萧尘盘膝坐下,全力引导、融合着涌入识海的浩瀚法则!苏清雪抓紧时间,借助滋养稳固冰封!紫鳞如同泡在温泉里,贪婪地吸收着火焰的力量,小小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光泽!
时间在金色的火焰光芒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祭坛的光芒缓缓收敛,那团液态黄金般的“薪火”缩小了大半,光芒也黯淡了一些,却依旧顽强地燃烧着。包裹紫鳞的火焰洪流也缓缓散去。
紫鳞精神抖擞地跳回萧尘肩头,竖瞳明亮,混沌的光芒内敛而深邃,传递出强大的自信:“我感觉…好多啦!坏烙印被…压得死死的!”
萧尘睁开眼,精光一闪而逝!识海中,刑的法则烙印壮大、凝练了数倍,化作一枚更加复杂玄奥的暗金符文,散发着坚不可摧的守护意志!虽然身体伤势和诅咒依旧沉重,但灵魂的疲惫一扫而空,意志前所未有的坚韧!甚至能调动一丝更强的法则之力!
“冰封稳固了许多”苏清雪的意念带着欣喜,“刑前辈的火焰和那生命源流至少为我争取了五天时间!” 冰封倒计时,从不足三天,延长到了五天以上!
绝境逢生!刑留下的薪火,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他们赢得了宝贵的喘息和更强的力量!
萧尘站起身,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虽然身体依旧破败),目光灼灼地望向通道深处那株静静悬浮的建木残影。翠绿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柔和,隐隐指向通道更下方。
“紫鳞,现在能感应到药殿和源生之泉了吗?”萧尘沉声问道,声音带着劫后重生的力量感。
紫鳞闭上眼睛,竖瞳中混沌星云光芒流转,混合着薪火带来的法则余韵,感知力前所未有的清晰!“嗯!就在下面!那个泉水湿湿的香香的味道好浓!就在建木影子指着的最底下!”它的小爪子兴奋地指向通道倾斜向下的黑暗深处。“木头心苦苦的味道也在泉水旁边不远!
目标明确!近在咫尺!
“好!”萧尘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如同出鞘的利刃!他重新背起苏清雪,将恢复精神的紫鳞放在肩头。“清雪,紫鳞,我们走!去拿属于我们的生机!”
他迈开脚步,踏着冰冷的尘埃,朝着建木残影指引的方向,朝着那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黑暗深处,坚定地走去。步伐依旧沉重,却带着一股薪火传承、百死不悔的决绝!
通道倾斜向下,越来越深。建木残影的光芒如同引路的星辰。周围的石化根茎壁面,开始出现越来越多奇异的、如同天然符文的木质纹理,散发着微弱而古老的生命波动。
就在他们深入通道,转过一个巨大的弯角时——
前方豁然开朗!
通道的尽头,连接着一个更加巨大的、半天然半人工开凿的广阔洞窟!洞窟的穹顶高不见顶,隐没在黑暗中。而在洞窟的中心,一座由无数巨大、依旧散发着微弱生机的墨绿色根茎(不同于外界的石化根茎)拱卫而成的、高达数十丈的宏伟石门,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石门紧闭,通体由一种温润如玉的青色巨石雕琢而成,表面布满了繁复玄奥的、流淌着翠绿光华的古老符文!石门上方,三个巨大的、如同神木枝桠盘绕而成的古老篆字,散发着浩瀚磅礴的生命气息与药香:
「神农殿」
神农药殿!终于到了!
而在那巨大的殿门前方,一片由晶莹玉石铺就的空地上,赫然有一眼…不过丈许方圆、却蒸腾着浓郁翠绿色灵雾的泉水!泉水清澈见底,底部是温润的乳白色玉石,泉眼处,丝丝缕缕精纯到极致的生命源力如同活物般汩汩涌出,散发出令人灵魂都为之雀跃的磅礴生机!
源生之泉!
泉眼旁边,一块半埋于玉石地面、通体呈现出温润木质光泽、约莫人头大小、内部隐隐有金色脉络流淌的奇异结晶,正散发着柔和而古老的光晕!
不朽建木心髓!
希望,就在眼前!
“是泉水!是木头心!”紫鳞发出兴奋的尖叫!
然而,就在三人心中狂喜,准备冲过去之时——
“等等!”苏清雪急促的意念如同冰水浇头,“不对!泉水和心髓的气息被扭曲了!那里有东西!”
萧尘脚步猛地一顿!灵视瞬间提升到极致!刑烙印的法则之力在识海运转!
只见那看似生机勃勃、灵雾蒸腾的源生之泉上空,翠绿色的灵雾深处,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发丝般的灰黑色扭曲纹路,一闪而逝!那不朽建木心髓散发的柔和光晕边缘,也隐隐笼罩着一层极其淡薄、却冰冷死寂的灰色光膜!
陷阱!一个利用真正源生之泉和建木心髓气息布置的、极其高明的幻象陷阱!而陷阱的核心…
萧尘的目光猛地锁定泉眼旁边,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玉石地面!在刑法则烙印的洞察下,那里的空间…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如同水波般的扭曲感!
“深渊意志残留的空间陷阱!”苏清雪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它在守株待兔!”
紫鳞竖瞳中的兴奋瞬间被恐惧取代,小小的身体颤抖起来,传递出一个让萧尘心脏骤停的意念:
“萧尘,那个扭曲的地方里面有东西在哭好可怕”